“其实，小毓你也不必灰心，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你说谁？”林小毓一怔，顺着裴蕾的目光看去，发现路边的星巴克里，正坐着开心和沈城，看样子开心是劝说什么，而沈城却连连摇头。“这个男孩子人很好，家里有钱，又忠厚老实。”裴蕾淡淡一笑。“这样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他？”林小毓自语：“不行，他在追青禾，再说，开心……”“我问过开心的，她只是把他当姐妹。”裴蕾知道她想什么，“开心那个丫头，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还没开窍呢，她说不是就不是了！至于青禾，她心里只有那个医生！”“可是他和……”林小毓话没说完，绿灯亮了，裴蕾发动了车子。开出一段路后才问：“你刚才说什么？”“哦，没什么。”可是，他和程子默是朋友！但，这话，她说不出口。“小毓，我无意教唆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裴蕾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我有时候在想，她们一定是觉得我把你带坏了……”“没有的事！”林小毓急忙否定，“你为什么这么说？是--谁跟你说过什么话？青禾？还是开心？”“没有。”裴蕾绕过了一个路障，“但是，我心里有数。
我确实和她们有距离感了！开心那个疯丫头就不用说了，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学校时代，一天什么闲心不操，只想着玩。青禾呢，我倒是蛮欣赏的，她属于独立自主的女强人型，不过，相对我这样的而言，就说不到一块去了……最后，大概只有你，还能和我比较合得来。”前面出现了弯道，裴蕾减缓了速度，小心地拐了过去。“但是，你毕竟不是我！今天，我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太优柔寡断。换了是我……”裴蕾声音柔和了，脸上隐约一红，“我可能也忘记不掉大学时候的……某个人。而且，你知道我现在也不算差，也会吸引住另外的一些男人……但是，我--不会做出影响我生活的事来！”林小毓呼出一口气来，默默地望着前面的路。这，还是第一次，裴蕾这样感慨地谈到她们四个；也是第一次，她收起了伪装，真诚而坦白地剖析自己！突然间，她就觉得落寞极了，萧索极了，苍凉极了--裴蕾的一番话，带来了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现实”！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裴蕾的差别在哪里！不，不只是裴蕾，还有青禾--她们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而自己，却一直不清楚！车子到了橡树苑的大门口。
裴蕾熄了火，看了看她，又补充了一句：“小毓，你23岁了吧？虽然不大，但女人一过25岁，很多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她再笑了笑，伸手替林小毓拉开安全带：“小毓，好好想想，抓紧做个决定吧！要么甘于现状，要么狠下心来，别--那么东摇西摆的！”裴蕾走了。林小毓提着衣箱上了楼，青禾和开心都不在。她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将箱子一放，也懒得去把衣服挂起来，就软软地坐倒在床沿上想了起来。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和辉煌，也想起自己如今的落魄和失意，她想起程子默的吉他，也想起百花苑的房间……她想了很多很多--包括沈城！“我不甘心就这样否定自己，不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老邢！老邢！说来说去，要么程子默，要么是他！”--是的，难道我真的就没有人要了？还是这世界上真的再找不出一个男人-- 一个能给自己提供经济保障的、人品又好的男人？她脑子里，下意识地，响起裴蕾的规劝和暗示--“小毓你也不必灰心，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这个男孩人很好，家里有钱，又忠厚老实。
这样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小毓，好好想想，抓紧做个决定，要么甘于现状，要么狠下心来，别--那么东摇西摆的！”……抓紧做个决定……抓紧做个决定……抓紧做个决定……她站起来，满屋子兜着圈子。自己觉得，像个被茧所包围的昆虫，四壁都是坚韧难破的墙壁，怎么冲刺都无法冲出去！她痛苦地捂着胸口，额头上冷汗涔涔了。一周后。“我跟你说，木头！”开心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这样下去不行的！我说了N次了，不就是失恋吗？我都失恋过，我和小钟分手的时候，哭了整整一晚呢！结果怎样？日子还不是一样过！”“我知道……”沈城重复着一千零一次的回答，“道理我都知道……”“知道你还不改？”开心提高了声音。
“怎么改？”沈城委屈地，“你教我，怎么改？怎么才能让青禾喜欢我？”“青禾不喜欢你--啊！”开心冒火地叫，“你怎么这么傻！青禾一直喜欢的是高寒！”“那么我也很努力地改变啊，我努力把自己变成高寒那样的，可是她还是不给我机会……”沈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就是木头，不是高寒！”开心一字一顿，“好好的木头，为什么要变身？木头……”她迟疑了一秒：“木头应该--找一个喜欢木头的人过下去！”可惜“木头”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也没发现她蓦然红了起来的脸。依旧在唉声叹气：“总之我好命苦……”“你命苦？现在命苦的是我啊！”开心气得七窍生烟，“你看看我，那么大的两个黑眼圈都出来了！”“为什么？”沈城傻傻地问。
“为了你--啊！足足一个星期，天天被你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缠着，嗡啊嗡啊嗡啊……我夜里做梦都梦到你哭丧着脸的样子！睡也睡不好！”开心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我要走了！”“别走别走！”沈城一把拉住开心，“再陪我一会！”“陪你'一会'？”开心嚷，“陪了你N回了，有鬼用啊！每次说来说去那么几句话，我烦透了！”她抽身想走，无奈沈城故伎重演，紧紧拉住她不放。“开心你不能走，我现在失恋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哎呀！放手！”开心挣扎着。“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会--我会死的！”沈城情急下，冲口而出。“什么？会死--”开心回头，愣愣地看着那张委屈的脸几秒钟，突然决定了什么似的，尖声叫出来，“那么你就去死好了！你死管我什么事--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啊！！！”她喊得又高又尖又激动，沈城真的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开心顺势后退，拨腿就跑。“开心！开心……”沈城下意识地追着叫：“你不可以走的……”“你去死！赶紧去死……”开心边跑边嚷，“死了我就耳根清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