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她呐呐地开了口。”你……你要干什么？“她不稳定地问着。”我问你！“他的眼眶发红，眼中冒着火焰，”是不是你去找过青禾？是不是你跟她说过什么？是不是你--逼走了她？“美蘅身不由己地瑟缩了一下，但天生的骄傲，使得她还是抬起头来，迎视着他的目光，摔了摔头，把面颊上的发丝摔向脑后，她挣扎着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高寒，如果她爱你，不应该耽误你的前途和事业！她是自愿为你付出的！何况，她出去深造，也是单位一直的意向！“”我的事业？“高寒错愕了一下，但，立刻，他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在他脑海里迅速而飞快地窜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他能那么轻易地回手术台！怪不得，怪不得青禾执意要他先回医院！怪不得，怪不得昨天晚上，大家的态度而怪怪的，而青禾会……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像是在火上浇了油，高寒整个心脏都膨胀了起来，浑身冒着火，他恶狠狠地看着那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庞，怎样一个狡猾的女孩！竟想出这样一条破坏的毒计！”好！你很会说！“高寒重重喘着气，愤怒中更糅和了沉痛和灰心：”你太恶劣了！太卑鄙了！我真是傻，真是白痴！我居然相信你！余美蘅--“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从没有恨一个人，像我现在恨你这样！“美蘅被打倒了，仓卒间，她顾不得什么风度，什么形象，只能随便抓了一个句子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和被刺伤的感情。”夏青禾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我巴不得她摔飞机死掉！“”啪“地一声，美蘅脸上已经挨了一掌，还来不及从错愕中恢复，高寒的第二下又抽了过来。他的眼圈发红，脸色苍白，神情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恨不得吃掉眼前的敌人！一连抽了她好几下，他才停下手，喘着气大喊：”早就应该有人打你！早就应该有人教训你！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你以为你破坏成功了？你以为拿事业就可以威胁我？我告诉你--“他愤怒、绝望、痛楚地叫，”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说完，他狂暴地把美蘅揿进了椅子里，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美蘅跌坐在驾驶座里，脸上，热辣辣的全是指印，嘴角，有一点血渍，正慢慢沁出来。她一动不动，似乎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具石像。没有笑，没有泪，没有激动，没有愤怒……她，像和平日完全换了一个人。似乎是几千几百个世纪都过去了，又似乎，只是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一瞬。她突然如梦初醒般，抓起了钥匙，发动了车子，向着高寒的方向追过去。”高寒，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她喊着，”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感情！天下也不是你一个人有遗憾，你不能这样走掉！高寒！高寒……“红色的车子一路飞驰着，飞驰着，驰向那不可知的未来。高寒在路上狂奔着。他思绪越来越像一堆乱麻，越整理就越凌乱，而他的感情却越来越强烈，越鲜明，所有的思想和意识里只有一个名字，青禾！他必须要找到她！他从来不知道，脚下的路居然这么漫长，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跑得这样慢！为什么人没有翅膀，可以直接飞到机场--青禾！你真的会走？你真的忍心走？你真有决心走？你真能毫无留恋地走？？？青禾！我们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好事多磨，波折迭起？我们已经经过了上一代的恩怨考验，难道到今天还必须分手？青禾！上天既然让我在人海中找到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再次失去你？难道，难道我们竟无缘至此……青禾！青禾！青禾……我还没有来得及亲口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从过去，到未来，到永远……是的！你说过，你属于我，永远永远……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永远有多远？有多远？有多远？？？……他追赶着，追赶着，追赶着……追向那不可知的未来。前方，是无边无际的公路，蜿蜒着，伸展着，绵延着。（全书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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