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连夜回宫,太子又给废除了,大臣们一个个赶早在宫里等着。
李德全罕见的请了病假,他想了想还是到了附近,叫在殿内伺候的小太监过来问话。
李德全:小子,里面怎么样了?
小太监:哎,别提了。
李德全:怎么?
小太监:也不知道怎么的,大臣们竟推举八阿哥为太子,这会子殿下发怒了,叫人仗责几位阿哥呢。
李德全:殿下对太子依旧是有心的。
笑然一觉醒来,见墨春不在房内:怎么了?
笑然自己随便打扮了下,在桌上拿了块糕点就出房门,便见府上一股子肃穆的气氛,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墨春终于出现了:格格,你不知道,咱们爷给皇上罚了。
笑然:什么?为什么啊!
墨春:听乌金说,大臣们推举八阿哥为新太子,殿下大怒,咱们爷兄弟情深说了几句,谁知道也给连累了。
笑然连忙到胤祯房内,见胤祯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笑然叫下人都出去,她坐到床边,刚开始她心里还在担心,忽的轻笑起来: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嘲笑我屁股开花,哼。
胤祯在梦中发出了声音,笑然立刻跪在地上盯着他看: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哪里疼啊。
胤祯忽的睁开眼睛:你不是笑得很开心么。
笑然:你骗我!我………我……你疼么?
到底是夫妻,笑然还是服软了,这会子眼睛里还带着泪水,霎时间一看还真是楚楚动人。
胤祯:没多大事,我是男人,过几天就好了。
笑然点点头:恩!你要是疼就告诉我。
笑然用巾帕给胤祯擦汗,她的手小小的一只,跟孩子一样。
此刻笑然不知,自己的父亲已经在宫中撺掇大阿哥去干一件巨傻无比的事情了,这大阿哥奸计得逞,又见兄弟几个给皇阿玛胖揍了一顿,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会子这大阿哥正在请罗察吃酒,胤褆:罗察大人,你这计实在是妙,我真是佩服。您当真是在世诸葛啊!
罗察:大阿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只要你上书给那太子致命一击,这太子之位非你莫属啊!
胤褆思索一二:可……可今日群臣举荐八弟,这皇阿玛如此生气,只怕还是……
罗察:非也,大阿哥,你想啊,这殿下之所以生气,这不是在乎面子么,太子是他的心头肉,如今他废除了太子已经是自己打自己脸了,你啊就偷偷给殿下写封信,让殿下知道,你是站在他那边的,如此一来,这便是你二人的私事。谁敢多言。
胤褆乐了:大人说的有理!
这不,当晚胤褆就写下:“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酒过三巡,罗察借故离去,在长亭之中胤禛正坐着等他,他见罗察来了便笑道:知道你吃了酒,便也就什么都没准备,大人莫要怪罪。
罗察: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十四阿哥凑什么热闹啊,虽说是老夫的女婿,但你二人乃一母所生,还请四阿哥多多提点。
胤禛:我这弟弟倔的很,不过你说的对,是该提点一下。
没过几日胤禛到胤祯府上,笑然见四阿哥来了,她便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一下,此刻胤祯身子好了些,却也不常外出。
四阿哥到了十四的书房:十四弟,这伤看起是好了。
十四看着他:哥哥有心了,这点小伤,没什么。
胤禛坐下来喝茶,却一直看着其他地方,十四望着自己的亲哥哥:哥哥来,是有话要和弟弟说?
胤禛道:你我是一母所出,关系自然比其他兄弟要亲近,母亲也希望我们同进退,你说呢。
胤祯安静了好一会儿:哥哥,我们的感情当然是最好的,但其他的哥哥弟弟,也是我皇阿玛的儿子,我与他们也是兄弟。
胤禛:十四,现在不是从前了。老八那点心思朝堂之上谁不知道,你若参和进来,只怕下一次就不是仗责这么简单了。
胤祯:那哥哥的心思呢,是否如我所想的那样。
胤禛大怒:十四!你这是和哥哥说话的态度么。
胤祯:那要看,今日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哥哥,还是四贝勒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这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笑然端着两碗糖水进来了:胤祯,你要喝点糖水么,这几天热得很,喝些会舒服很多的。
胤祯走向笑然,他端起一碗糖水递给胤禛:哥哥,喝点吧,降降火气。
胤禛:红豆绿豆,红绿不同,可惜了。
胤禛说完这些扬长而去,笑然听了便道:红豆?绿豆?可我端的是莲子汤啊,胤祯,四阿哥他在说什么啊。
胤祯:你这小脑袋瓜想那么多干嘛。
笑然:不说就不说嘛,就知道欺负我。
-----八贝勒府----
八福晋静珍正在叫人把府上显眼的东西都拾掇起来,经此一役,除了太子被废,八贝勒也变成了八阿哥,静珍却不对此事有议论,说她脾气不好,但有一点还是别的女人都比不了的,她甚少言论一些事情。
静珍叫喜儿将物品名单拿了过来:如此便好,喜儿,前厅有些动静,你去瞧瞧是谁人在那叫唤,吵死了。
喜儿一路小跑出去,又一路跑了回来:福晋,是九福晋和十福晋。
静珍一脸嫌弃:这两个人,表面上是因为丈夫与八阿哥较好,此刻来安慰我,实际上不过就是想看看我郭络罗氏从高台上摔下是什么样子,想找乐子,去回了,就说八爷心情不好,我需日夜陪伴,无暇见她们。
喜儿:福晋,这……
静珍:这两个福晋,根本就是一塌糊涂,若是和她们在一起久了,我也要成了那糊涂的女子了。
栋鄂婉儿见不到八福晋,心中也是一股子恶气,回去的路上便同那十福晋说:真是,这郭络罗真不会做人,我看八阿哥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和她脱不了干系。
十福晋元儿道:郭络罗家那么厉害,在朝中走动走动,说不定事情也有变化,而且我看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忙着什么呢,我们女人家就别多事了。
栋鄂婉儿白了她一眼:你这个小白痴懂什么,皇帝这么生气,哪还有胤禩的翻身之时。
胤禩从房内出来,便见静珍坐在院子里喝茶,她这人讲究,这一壶花茶愣是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师傅来泡。
静珍见胤禩出来,便叫喜儿将衣服拿了过来,她叫人做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给胤禩穿上:你的衣裳尺寸我是不会记错的,没事的,我看中的男人不会这么没本事。
胤禩牵起她的手,静珍便是这样特别的女子,虽骄纵却是与众不同。
半个多月后,京城里稍微平复点,康熙叫儿子们都到宫里来聚会,笑然和贤儿便在德妃宫内,贤儿将儿子弘历带来,笑然见了弘历便知为何德妃总将这孩子挂在嘴边,这孩子长得太可爱了,性格也极好,笑然陪着弘历玩了一会,贤儿见儿子累了便道:我且带他去后面睡觉,笑然,这会子他们都要陪着皇阿玛,你也早些休息吧。
笑然点点头,谁知她刚往回走便遇到了绿柳,绿柳道:福晋,德妃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笑然乖乖跟着进了去,她给德妃请了安,见德妃没叫她起来,她就一直跪着,德妃叫绿柳出去,却叫桂嬷嬷留着,柳绿看了笑然一眼便关上门。
德妃道:完颜笑然,看来,你最近过的很好啊。
笑然不知怎的害怕起来了,这是怎么了?笑然看着德妃:额娘,笑然做错了什么了么?
德妃:本宫听说了,你半夜爬墙,竟和一副将去骑马快活。
笑然大惊:额娘,你知道了?
德妃:敢问,如今这京城有谁不知道这事,本宫的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妻子,真的是笑话!
笑然却想,额娘生气是因为在乎脸面,那胤祯呢,他怎么就一点也不生气,是因为对自己根本不在乎么。
德妃说的话未免有些夸张,这件事确实有不少人知道,但也没掀起多大波澜,她本来就不喜欢笑然,最重要的是,这日早上众妃用膳的时候,惠妃阴阳怪气说了好多,又有人见她与完颜罗察有过走动,德妃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笑然身上。
笑然看着桂嬷嬷从后面端出一些银针来,笑然浑身发抖:额娘,这是要做什么。
德妃:这是宫里的恶俗,本宫一直反对用刑,可如今看来你这小妮子,不给你点教训,你就学不会爱新觉罗家的规矩。
是夜,胤祯回到偏苑,见笑然侧卧在床上,胤祯道:睡了么?
笑然哼了一声,她浑身都在疼,这银针的伤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胤祯:生气了?你不喜欢睡在宫里?
笑然轻轻说道:胤祯,我想我的枕头,我不喜欢睡在这里。
胤祯:明日我带你回去,今晚我要去书房,你早点休息吧。
笑然应了一声,胤祯想她睡着了就离开了,笑然一翻身,衣服便渗出血来,她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也不知道能告诉谁,长夜漫漫,心里真的好难受啊。
没过几日,墨春便带着一个坏消息到了笑然跟前,如月的病越来越重了,笑然连忙赶去如月跟前,如月本不让笑然进屋,直到笑然闯进了屋子,才看见如月咳得浑身颤抖,笑然在门口愣住了,她这辈子都见过一个人可以病的这么严重。
笑然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不过多长时间如月姐姐竟然变成了这样,墨春同青鸾出去换药,笑然到如月床边坐着: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
如月死死看着门外,她一口血喷了出来:笑然,我熬不过去了。
笑然:你告诉我,谁害了你,笑然替你出气!
如月:笑然,你快回去吧,我不要你看着我这样。
笑然眼泪哗哗的流,她心跟针扎似的:如月姐姐,你比我亲姐姐还要亲,我怎可弃你而去。
如月眼睛望着地上,她本就身子不好,那日十三阿哥送了一颗灵芝给她,这么一送十五阿哥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这小子刚失去弟弟,又年少气盛,便觉得没面子,他怎么对如月好,如月都冷冰冰的,他从心底觉得如月看不起自己,因为他年纪小,她总当自己还是个孩子,后来十五阿哥竟与如月的堂妹菲儿在一起了,这事像箭似的插在如月心上。
如果说这些是如月的砒霜,那她父亲的举动就更叫她难过了,他积极促成菲儿成为十五阿哥的侧福晋,如月彻底的相信,自己不过是父亲的棋子罢了,亲人无情,爱人忘情,这一生如此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一朵娇花,奈何寒苦,花开未半,即逢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