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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梦开始的地方

遗书是这么写的:

给我的儿子丁望:

你手中的契约,是王者契。

当你看到这封契约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我都不属于这里。

来布尔斯林,我给你留了一幢房子,会有一个人在等你,他会告诉你,我给你留了些什么,还有我的身份,以及你母亲的事情。你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你。

我本来不希望你像我那样,犯过太多错,本来希望你能平平静静过着一生,但是,有一个使命却等着你去完成,爸爸在这里先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没有办法了,为了那个国家,也是你该属于的地方,请你帮我除掉……

我看到这里,没了下文,似乎被谁撕毁了。

这是不完整的遗嘱,但是只要找到父亲所说的那个人,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吧。

但什么叫做“你我都不属于这里”,这是什么意思,除掉谁呢,谁又会在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父亲没有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就好像是个局外人!

我似乎活了那么久,只知道我父亲是个工人,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就撒手人寰,但除此之外,我对父亲还一无所知,这让我突然有点想去布尔斯林一探究竟的冲动,而且欲望越来越强烈。

“我已经买下了你的那个楼层了,想要回来,就去布尔斯林把你爸留给你的东西带给我啊。”凌天笑着,像是讽刺,他或许认为这封遗嘱都是胡说八道,因为布尔斯林,是个谁都畏惧的地方。

布尔斯林是人们口中的“魔鬼森林”。传说中有农村来的几个农民进林砍柴,去时浩浩荡荡,你说我笑地讨论着这森林有多么大,里面有多少珍禽异兽,幻想着傍晚能给家人带去美味。说好的凯旋而归的他们,却没有一个出来过。知情的人知道了立即给报社传信,第二天报纸上的标题就是:《“只进不出”的魔鬼森林》。

只要人们一提到这个名字,他们就胆战心惊,而布尔斯森林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的林子,本来就带着一些神秘气息。这件事过后,布尔斯林,就更加深不可测了。后来一群胆子大的冒险家,根本不相信什么魔鬼森林,就闯了进去,有一个冒险家后来成功逃了出来,缺了一只腿,脸色苍白,脸上写满了惊恐,他是爬回镇上的。当他奄奄一息之时,被路过的好心人所救才得以活命,昏迷了好几天后醒来,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那天的遭遇。

他说布尔斯林里有个半人半兽的妖怪,伪装成俊美少年来吃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跨进布尔斯林半步,布尔斯林就成为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在布尔斯林附近,也没有任何一家居民住宅,人们都认为那地方晦气,就躲得远远的。

所以哪会有什么人?顶多是枯魂野鬼。

这份诡异的遗书里的内容简直荒诞可笑,这也难怪凌天突然变得“亲民”起来,他等着我出洋相,然后看我到布尔斯林那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我也知道布尔斯林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方,但我不以为意。

我觉得我应该相信父亲,父亲是不会害自己的,一定不会,但那片林子怎么可能有人在等我,这是不是有些太古怪了?

有太多地方令人匪夷所思了,我觉得是个大乌龙,我再次阅读了一遍父亲留给我的遗嘱,然后仔细想想父亲在生前告诉我的一些奇怪的话。我想起来,他有说过“你的命,是我和你母亲给你的。”

有一次莫名其妙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另外有次我在父亲工地时,险些被一块石头砸到,还好父亲扑上来救了我,他说了什么来着,说了什么,我的头有些痛,慢着,我想起来了,他说了一句:“可惜你本来就是王者,父亲却什么也没给你。”他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那一次,我似乎听到我父亲在哭泣。

王者、王者契?什么鬼。

或许,我该去布尔斯林一探究竟。

这个决定很愚蠢吧,但是我要去。

“我现在就去。”我斩钉截铁地说。说完这句话,凌天起初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后来看见我认真的小表情,哑口无言,随后就毫无顾忌地耻笑我了。

我见过急着送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急着送死的,怎么,想那么快就去见你天堂的爹啊?他或许这么想。

凌天的几个跟班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们是因为凌天有钱有势才做他手下的,但是对于这种欺凌弱小的做法,他们也觉得不好,因为“魔鬼森林”的恐怖,远远超出他们所想象的。

他们有的上前劝说凌天,收手吧,不要太过分了;有的突然变成了知心大哥哥,来到我身边劝我不要犯傻了。凌天推开了他们,对我说:“好,那本大爷送你到西天,哦不,送你到布尔斯林。”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想到,自己那时的决定,会影响到我的一生。

在那个世界,度过的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又却是享受,结果往往是早已确定的。而我一旦跨进布尔斯林,我的生命就在倒计时!

后来的后来,我已经对当初的我感到陌生,我从未想过进入布尔斯林后我会遇见他们。

我从未想过有种欲望在我心中滋生,从未想过我会变得面目全非,也从未想过,我会遇见我的第二条命。

“我一定会去!”我很认真地告诉凌天,告诉他我不是在开玩笑。

“好好好,我也一定会为你烧纸钱的。”凌天很“亲切”地对我说。

我白了他一眼,我想,我愿意相信我父亲,我也愿为这份王者契去冒险,我不怕死,因为比死亡可怕一千一万倍的事情我也经历过,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我不会去害怕。

凌天看似非常的同情我,于是他就召唤了一个手下,交代他去帮我买些吃的,然后凌天对我说:“那么布尔斯林我们就不去了,你慢慢找人吧,加油,哥哥看好你哦。”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想,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个欠揍的给铲除了,非铲除不可!

凌天的手下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我只拿了一些香肠和牛奶,其他的我就对那个跟班说:“剩下的都归你了。”看那跟班感激涕零地看着我,我摆摆手表示毫不在意。

准备走之时,他对我说:“还是不要去了吧,那里很恐怖的。”他还是有区别于反说反话的凌天那帮人的。

我转过头,看着他,心想,其实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天生是坏的,只是社会是个大染缸,有些人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我谢过他的提醒,与他告别后,开始了我的探险。

太阳躲了起来,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整个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偶尔有犬吠,就好像有人在哀嚎。

整个镇子也没有因为天色变暗而变化,还是那般热闹非凡,没人注意到我这个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就好像这里的一切与自己没有关系一样,我的孤独和这里格格不入。

快走到布尔斯林时,我看到有几辆豪车停在不远处,站着凌天和他的小伙伴们,以及凌天喜欢的女孩,凌天见到我来了,似乎很高兴,招呼我过去。他向我招手:“Hey!”他故意说得很大声,以便可以引起身边小伙伴们的注意力,然后他故意搂着他喜欢的女孩,好像在炫耀这是他的东西。不过我没有想要和他争抢那个女孩的意思,这是他自作多情了。

“今天呢,是个重大的日子,我的好兄弟丁望,要去布尔斯林,也就是眼前的这个林子了,我们来送他最后一行,掌声在哪里!”凌天得意洋洋地转头对他的兄弟们说,原来他们不远万里来就是想要嘲笑一下我。

然后他的兄弟们说我几句类似于“哇丁望好傻啊!”“真的白痴到家了!”这样凌天就心满意足了吧,那个喜欢我的女孩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别处了。

如果不是真心的喜欢,那就不要提喜欢这两个字,我虽然还没有遇见我喜欢的人,只是我觉得,喜欢不能太廉价,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一个人的全部。

我看这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整个天空又变成一副梵高的油画,美轮美奂,太阳收敛起自己的光芒,赤红色渲染着它身边簇拥着的花朵,太阳躲在云朵后面,偷窥着世间万物。

我本以为凌天不会来送我,这下好了,他来了,在我进入布尔斯林之前,这货来给我送行了。我一耸肩,无可奈何地迎了上去。

“丁望走啊!加油啊,我们看好你哟!”他在背后欢呼着,我背对着凌天,刚踏入这林子一步,我又听见了凌天的声音,他仿佛拿着一个大喇叭在那边喊一样,声音好生洪亮:“勇敢的小丁望进去了,我赌500块,他肯定10秒内出来!”

像一只汪汪叫的狗!我恶狠狠地想。

“我赌1000块,他会走进去。”

弱弱的一句声音冒了出来。谁在说话?

我突然觉得好笑,竟然会有人和凌天作对?

我回头,看见是那个给我买吃的的那位跟班,他尴尬地笑着,脸旁边的肉记在了一起,露出了吃过薯片后泛黄的牙齿。

不知道他是信任我还是只是希望我死,但是他能和他老大抗衡也是需要勇气的。我转过头,继续前进。

“死胖子……”这三个字仿佛是在凌天牙缝里钻出来的,听得好不舒服。

“揍他,敢和我对着干!”凌天气愤地一挥手。

顿时,他的小弟明白了他使得眼色,赶忙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所站的队伍,随后朝那个人一拥而上。

我没回头,现在的我还没有回头的资格。

我自私地希望他能自己站起来,因为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人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本来以为我父亲走后,这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冷漠的,我不想再去面对这一切。

其实我在想,如果我回头了,我想去保护他了,那我有能力吗?现在的我,还太弱小,什么都没有,还没有资格去保护我身边的人。

我咬着牙奔跑,我恨这样的自己,只是想快点离开,离开这个地方,若是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么,我愿意在那个世界,不再懦弱!

林子很恐怖,特别是临近黄昏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是进了这个林子。林子阴森而恐怖,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时时刻刻就有什么飞禽猛兽突然冲了出来袭击我。

这个时候正是值树叶脱落的季节,看着这些光秃秃的树枝,我打了个颤,他们似乎活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像我索命,偶尔有鸟飞过,伴随着凄凉的叫声。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想,只要我不管不顾地向前跑着,一定会有人在尽头等着我。对,没错就是这样!

男子汉大丈夫,胆胆怯怯我又不是个娘们!我把王者契从口袋中取了出来,攥在手里,就好像握着一种信念,握着一种责任,这样,我数三声,就开始跑,任何奇怪的东西也不要去看。

“一!”我脑海里是那凌天对我的冷嘲热讽,过去他与我争锋相对的情景以

及那天在食堂,我的第一次反击。

“二!”我想到了我的父亲,从小把我拉扯大,我最亲的人,还有拿起车祸,我突然声音有些颤抖。

“三!”我突然想到那句话“你本来就是王者。”眼睛顿时亮了,我觉得,没错,我得当一回王者,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也要赌上我的命,去赢。

我一定要赢,一定要!我喘着粗气,眼睛不再有丝毫的胆怯,铆足了劲儿,一切就绪,我赏给自己一个自信地微笑。

“跑!”我对自己下了命令,我咬着牙,为了不撞到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睛,然后飞奔,“嗖嗖嗖!”我没有注意,只管自己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那声音让我有一点点心慌。

月亮如同一玉盘,挂在天上,不声不响地观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它是黑夜那明亮的眸子,瞪大着眼睛,却不吐一字。

黑影从我面闪过,我下意识地停下来,看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这是不可能的了,我寻找着这个黑影,突然!我看到那个黑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躲着,像是在看着我。

会是凌天吗?我安慰自己道,对对,有可能是他,他肯定在跟踪我,对,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但事实还是这么残酷地揭露了真相,那不是凌天,一定不是,这可是布尔斯林啊,布尔斯林的特产是什么!

半人半兽的……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

我呆滞了,整个脑子果然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冷静下来啊!我提醒自己不要慌张,不要急,慢慢来。

我退后一步,那黑影没有动,我再退后一步,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个黑影,还是没有动,那是谁?莫非是正在等我的那个人?

那万一,不是呢?我不敢想,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我寻找着进来时的地方,不对啊,那边应该是一条路,怎么却是树呢?

难道树真的是会动的!我不敢想下去,我只想逃离,逃离这个鬼地方。

我承认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才明白这个决定愚蠢到极点,羊入虎穴,根本就是来送死!

我疯了一样地往前跑,我所能做的只有跑,即使我感觉到那个黑影也在移动着,那所谓的尽头呢?一定是有的!该不会,是被那怪物所吃掉了!我倒吸一口凉气。

见鬼!我的衣服被一根树枝给勾住了,难以挣脱,我以为那就是传说中魔鬼的手,吓得脸色惨白,我用尽我仅剩下的力气去挣扎,我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可我没心思顾这个,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我该如何摆脱他!

正在我绝望之时,我突然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少年,离我很近。

这个少年,似乎与我差不多大年纪,也是15、16岁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很是深邃,不是他这个年龄所能拥有的。他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就好像是把太阳的颜色偷了过来给自己的染了发,他的瞳孔也是金黄色的,璀璨的令我不敢直视,当他走近时,我才看清了他精致的面容。

等等,那是什么……我睁大眼睛,他的背上!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动弹,我伸长脖子去看,那是——翅膀!这分明就是一双翅膀!我目瞪口呆。

这不是人类!这一定不是!莫非就是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完了完了,我定是逃不掉了,我突然想起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本以为只是一个“故事”,没想到是真的!那些人的悲惨结局,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我赤手空拳,怎么能敌得过这个怪物。

我会死吗?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那个俊美少年又一步地逼近。

他面无表情,就好像不在乎我的生死,就好像他见惯了人的死亡,看遍了人的痛苦的表情,仿佛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早就已经********。

我不敢看他的双眼。

他令我恐惧,仿佛他就是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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