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看着宇文琳琳,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了那个气质清冷的,她的眼睛永远平淡如水,永远空旷幽远,永远让人看不清悲喜,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悲泯的看着你,让你心生敬慕,却不敢靠近。
宇文琳琳仔细的扶着丹增站起来,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半晌长途一口气,说道,“我就说,我怎么突然间跑出来一个表哥,当时我心里就在怀疑,原来你真的不是啊!”
宇文琳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了一对可爱的酒窝,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无数的寒星跳跃,清清亮亮的,既不疏远也不淡漠,看的人分外安静。
丹增突然意识到,不管自己怎样说服自己、怎样欺骗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这一切都永远无法成为过去。
“你说这是九黎的巫术?”魔尤甩了甩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眼神迷离有爱,看看的宇文琳琳很想上手捏他两下,“果然是宠物,确实是萌的可爱。”宇文琳琳腹诽道。
藏教的秘宝,一面堪称为昆仑镜的青铜色小镜子,巴掌大小的圆形,镂空雕刻一些宇文琳琳不认识的花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丹增和魔尤环境中所见所闻的一切。
“我想没有错的,现在这片天下,也就只有九黎能使出这样的巫术了!”宇文念韬无奈的耸了耸肩,心想,“这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这不应该啊,九黎远在南边深山老林中,从不外出,那是一支避世隐居的家族,当地人都很少见到他们,而昆仑远在西边,又是上古之时众神发迹的地方,虽说不如以前那般坚不可摧,可轻易也是闯不得的,再说了九黎和昆仑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难道是吃饱了撑的,跑到昆仑来闹事啊?”魔尤不以为然的咧咧嘴,心想,“他们傻咧,把昆仑当成菜市场了,这个地方进的不容易,出去就更别提了。”
“啪”清脆的把掌声回荡在温暖的室内。魔尤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丹增,随后气的大叫起来,“你这只老混蛋,你吃错药了,打我干嘛?”
丹增看着一脸幽怨的魔尤,冷笑了两声,说道,“说你是个宠物,你还真不动脑子了,昆仑地脉的老祖宗是谁,难道你忘了。当年九黎的老祖宗蚩尤作乱,妄图染指中原,所到之处烧杀成性,是轩辕黄帝将他斩杀,分尸而葬,并将九黎族人永远的禁锢在苍山莽林之中。他们想趁着昆仑内乱,打破禁锢,这有什么难猜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丹增斜着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魔尤。
“你是黄帝的后代?”宇文琳琳供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明亮的大眼睛掩饰不住喜悦,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上下动着。
“额,算是吧!”丹增摸了摸鼻子,心想“果然是女人心海底的针,以为她会问问九黎的情况,没想到她会对自己的身份感兴趣,雪女轮回以前,好奇心可没那么重!”
“琳琳!”宇文念韬打断宇文琳琳好奇的念想,现在的时机并不合适去扒丹增的身份,更何况一旦宇文琳琳回归成雪女,那么前世的记忆自然会回到她的身上,到时别说是丹增,就是在古老的秘辛,她也会知道的。
宇文琳琳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宇文念韬看着丹增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尚且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来到昆仑。”
“目的,你认为他们还会有其他的目的吗?”丹增看了宇文念韬一眼,“他们不安分了这么多年,想的是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宇文念韬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着,守护雪女的四大家族,如今已经两支彻底的败落了,而宇文家作为唯一一支与昆仑尚有联系的古家族,知道的自然要比旁人多得多,而且九黎一直都在宇文家的监控之下。
时间静静的流淌,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宇文念韬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宇文琳琳,又看了看丹增,几乎是颤抖的问道,“那个传说难道是真的!”
宇文琳琳搞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又是什么让一向温文儒雅的二叔这么的失态,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传说?二叔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丹增和宇文念韬快速的对视了一眼,突然丹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这件事情,你早晚是要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云里雾里的听了半晌故事之后,宇文琳琳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说当年黄帝大战魔王蚩尤,历时多年才将其斩杀于黄河龙滩处,但是蚩尤是上古魔王,无论是煞气还是凶气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黄帝担心蚩尤死后依旧作乱人间,于是用昆仑的养生池水和着自己的鲜活,取昆仑地火,锻造了青铜古剑、青铜锁链和九口巨大的青铜棺材,将死后的蚩尤分尸,分别装进九口青铜棺材当中,再以锁链捆绑,施加印符,分别放到了九个地方。
这样之后,黄帝并不安心,当时九黎的巫术远比现在要厉害,九黎族人血战抢回了蚩尤的一片残体,并宣称待到合适的时机,魔王蚩尤就会重生,重新的魔王会将战火重新带回大地,一统天下,入主中原。黄帝听闻后很是担心,命人铸造了九口青铜大鼎,等自己死后,将尸首分别装入大鼎之中,安置在青铜棺材的旁边,震慑凶煞之气,防止魔王重生。
但九黎不知道采用了什么逆天的邪术,以牺牲全族一半以上性命的代价,逆转天命,保留了蚩尤的一魂一魄,不知道养在什么地方,只能拿到黄帝的血,和昆仑雪女的圣女瓶,再祭以一万人头,魔王便可重回人间。
山海经一样的故事,宇文琳琳听的很是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室内其他人阴沉的脸色。
“昆仑没了雪女的庇佑,实力大不如前,他们想拿到黄帝的血自然也就没那么困难!”丹增苦笑一声。
“黄帝不是早已堙灭了吗,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怎么说拿到黄帝的血没那么苦难呢?”宇文琳琳很不理解。
宇文念韬摸了摸宇文琳琳柔顺的长发,目光触及到那姣好面容上那抹黑色的伤疤,泛起一阵心疼,这是自己从到捧在手掌心里的孩子,如今却要承担起那么沉重的使命,孤身面对很多未知的危险,这条路太过艰险,原本不应该是这样天真的孩子该去承担的。
“二叔!”宇文琳琳有些狐疑的看着宇文念韬,想不明白自家二叔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丹增他是昆仑的地脉,血脉中流淌着的正是轩辕黄帝的血液,所以九黎才会想方设法的找他。”
“那圣女瓶呢?大喇嘛曾经说过,圣女瓶能够震慑群妖,九黎既然是魔王的族人,那么应该算是魔族,那他们应该是靠近不了圣女瓶的!”宇文琳琳歪着脑袋,看着室内的其他四个人。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魔族妖族都是不可能靠近圣女瓶的,但若是重铸的圣女瓶,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魔尤突然开口说道,丹增转过头使劲的盯着他看,心里泛起一阵疑问。
“重铸,这怎么讲,难道要把瓶子打碎,然后再粘起来吗?可是圣女瓶是雪女的宝物,这样的宝物你确定能被打碎吗?”宇文琳琳问道。
“事实上,圣女瓶已经碎了,所以各方势力才会蠢蠢欲动!”丹增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仁,无奈的说道,“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碎的,也没有知道那些碎片现在在哪里!”
“那是不是我们找回这些碎片,在把瓶子重新黏好,那些坏人就不敢再来了!”宇文琳琳试探的问道。
丹增和宇文念韬先是一愣,随后便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疯狂的点着头,他们确实很想找回碎片,但没有雪女的指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办得到。
“那我们还等什么啊,一起去找啊!”宇文琳琳的表现出乎宇文念韬的意料,从小到大,宇文琳琳从事一个安静的孩子,又岂是十八岁的生日以后,更是变得沉默寡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现在这个安静的孩子竟然兴高采烈的参与到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当中,这让宇文念韬怎么也想不明白。
见宇文念韬沉默了下来,宇文琳琳赶忙嬉皮笑脸的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二叔,我马上就要大四了,该要实习了,我学的专业就是有关这方面的,你就让我和他们一起去,长长见识,我保证一定会乖乖的,绝不捣乱。”
宇文念韬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隐隐的抽疼,若是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未来你必须要做出很多割舍,你要面对背叛、面对孤独、面对血腥,而这所有的一切,二叔再也帮不了你,你会慢慢的抹掉天性,和昆仑的雪女一样,永远高高在上的,用一幅悲泯的神情俯视苍生,隐掉所有的情绪,那双眼睛将会染上疏离、隔阂与防备。
“如果你喜欢,那你去吧!”宇文念韬的声音里有隐忍的泪水,自己只是她的一个守护者,守护者的职责就是听从被守护人的吩咐,哪怕那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二叔,你真是太好了!”宇文琳琳搂着宇文念韬的脖子撒着娇。
“不对啊!”室内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不对啊!”丹增没好气的看着魔尤。
“你不是说,那帮人的目的是为了抹杀雪女的存在吗,而九黎就算是将魔王复活了,他依旧需要雪女的力量去维持大地的平衡,怎么可能会杀她?”魔尤拍了拍自己的脑子说道。
丹增冰冷的眼神看着魔尤,那神态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并不是对他,而是对宇文念韬,当时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宇文念韬显然不会告诉他,那么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别这样嘛,我承认偷听是我不对!”魔尤一脸尴尬的笑着,“可是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只能靠偷听打探一点消息了!”
“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丹增恶狠狠地问道,就算魔尤的耳力再好,也不可能隔着很远的距离偷听他们讲话,这家伙虽然活着是长久了一点,可他毕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那种变态的存在。
“这个,我在你家里找到的。”魔尤指了指宇文念韬所在的方向,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监听器。
丹增和宇文念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自己被监听了,而且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得状态下,那么自己得到的线索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难道只是别人布好的一个局?想到这里丹增的脑门一阵冷汗。
“错了错了,这一切都错了!”丹增的神态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