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此刻哪里还能听进去胭脂说的话,他张开嘴一口咬在了胭脂的脖子上。
胭脂吃痛,眼泪簌簌而落。
“胭脂,你要记住,今后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你都不能让他碰你的身子。”
三娘素素曾经警告的话此时回响在胭脂的脑海中。
绝对不能让张生占了她的身子,此时的胭脂脑海里只有这句话。
胭脂抬起右膝盖朝着张生的裆部使劲一顶。
张生吃痛连忙松口,放开紧紧环抱着的胭脂,他弯下腰双手护住下面,痛的是龇牙咧嘴。
其实胭脂这一顶并未用多大力气,她不过是希望张生能松开她罢了,并非是真的想断了张生的后。
胭脂见张生痛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她略带自责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不让你碰我是你不听,我才……对不起!你没事吧!”
张生咬牙切齿,面露凶光。
“你竟然敢谋杀亲夫,你看我怎么惩治你。”
张生虽然这么说,但并未真的上前把胭脂怎么样。
而胭脂一听张生这话,吓得是连连后退。
她嘴里不断求饶道:“张生,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委屈了你,喏,这是我娘走的时候给我的银子,你要是实在是想那个,不妨去找醉仙楼找姑娘。”
胭脂边说边从她的袖口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离张生很近的桌子上,然后慌忙后退,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
张生气急,他使劲的盯着胭脂,恨得是牙痒痒。
哪有自家娘子让相公出去找女人的,这女人若不是脑子进水就是个十足的傻瓜!
“我今天哪里都不去,我就要你。”
张生嘴里胡乱的说着气话,他这样做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罢了。
此时他热火减退,哪里还有想把胭脂扑倒的冲动。
胭脂看着张生难受的样子,很是自责。
虽然她不知道当初素素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话,但她想到素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而且又是那么的疼爱她,既然素素交待下来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她都只有听从。
她想既然素素这么说,肯定是为她好。
胭脂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张生,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和你洞房。”
“不能和我洞房,难道你是想留着跟别的野男人洞房吗?我告诉你胭脂,你想都不要想。”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向你发誓我胭脂这辈子都不会与任何一个男人有染,若是我违背誓言的话,愿意天打五雷轰。”
张生见胭脂又是哭又是发誓的,不觉心有些软了。
他其实并不是非要和胭脂怎么样,不过是因为刚才他看到张有志那样肆无忌惮的看着胭脂,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对胭脂做出肮脏之事,让他心里面一时间有些难受罢了。
“你起来吧,我不想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愿意,我即使逼迫了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张生说完这话推门而走,胭脂望着张生离去的背影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也无可奈何。
入暮时分,张生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胭脂不觉有些担心。
张生走的时候并没有将胭脂放在桌子上的银子带走,胭脂从娘家带回来的嫁妆,张生分文未动,张生说那是胭脂爹娘给她的,他不能用。
张生身无分文,天又很晚了,他能到哪里去呢?
胭脂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起来出去找张生。
她提着灯笼打开房门,不过是刚走到院子里,她只觉得耳畔一道阴风朝她直吹过来。
胭脂此时就是想躲开速度也没有这么快,慌忙中她闭上了眼睛,只能任由那道阴风吹过面门。
就在那风触碰到面门的一瞬间,只听大门‘吱呀’一声,胭脂只觉得面门上的阴风突然一滞竟然消失了。
当胭脂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速度之快让她一时间觉得是她看花了眼。
胭脂并不知道若不是张生的推门声,只怕她现在与张生已经阴阳相隔了。
胭脂收回目光,见是一身酒气的张生推开大门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连忙走上前去。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来,我扶你进去。”
胭脂说完放下手里的灯笼,快步走到了张生的面前。
张生抬眼见是胭脂,别过脸去。
胭脂的手刚碰到张生,张生便把胭脂推了一个踉跄,胭脂差点摔倒在地。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胭脂稳了稳身子,作势又要上前扶住张生。
“你喝醉了,我先扶你进屋。”
张生又推了胭脂一把,这回胭脂只得耷拉着双手,不敢再上前搀扶。
“你给我走开,我没……醉,我告诉你,你的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我这么个人,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想到我平安镇来做那些苟且之事,我就知道你这个大小姐不会无缘无故的嫁给我,我张生这辈子祖坟里还没有冒青烟,我怎么可能会娶到你这么美的娘子。”
胭脂虽说知道张生是因为喝醉了乱说,可张生说的那番话还是足以让她气个半死。
什么叫她来平安镇是来做苟且之事,当初若不是媒婆王婶一天两趟的往楚府跑,她娘水仙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这门婚事。
虽说她在风雨镇的名声不怎么好,可那也不代表着她这辈子就只能在楚家当个黄花闺女。
张生这么说显然是太过分了。
胭脂气的是脸皮涨紫。
但她知道此时与一个喝醉了人争辩没有任何的意义。
胭脂只得软下声音道:“张生听话,有什么话咱回屋里再说,这么晚了吵到了邻居不好。”
好在张生并未与她争辩,只是打了个酒嗝,然后摇摇晃晃的随着胭脂进了屋。
一到屋里张生便倒在了地上,胭脂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他给拖到了软榻上。
她刚把张生安顿妥当,张生的鼾声便传了出来。
胭脂望着熟睡的张生,不禁皱了皱眉头。
此刻她只想知道张生今晚是同谁一起去喝的酒,若说是张生一个人去喝的,打死胭脂她都不信。
刚才张生口中处处涉及她来平安镇的目的,这般隐秘的事情只有她同三娘素素知道,旁人如何会知晓。
如果说是张生自个瞎琢磨的,胭脂不信。
虽说看人不能看表面,可胭脂毕竟跟张生在一起已经生活了两天,张生的性格她多少还是能知晓一些的。
可是张生此时已经睡着了,即便是她有心想问什么,只怕也要等到天亮了。
胭脂一夜未能合眼,她守在张生的身边伺候了他一夜。
翌日刚刚破晓,胭脂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推开了房门,开始生火做饭。
虽说复杂的饭菜她做不好,可熬些小米粥这些简单的饭她还是会做的。
待饭做好之后,胭脂拿起厨房门后面的扫帚开始打扫院子。
刚扫了一会,胭脂就看见在她东厢房的窗户下放着一个青色还未成熟的梨。
胭脂弯腰捡起地上的青梨看都没看便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张生才醒来走出房门准备洗漱。
张生见胭脂端着铜盆朝他走来,张生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昨晚没说什么错话惹你生气吧!”
胭脂低下头看着铜盆中她的倒影,复有抬起头。
“没有,你什么都没说,一回来就早早的睡下了,赶紧洗把脸吧,对了昨晚上你是同谁一起去喝的。”
张生又摸了摸头,想了半天道:“没和什么人一起去啊,就我一个人去的,怎么了?”
“没什么。饭做好了,去吃饭吧!”
张生看着胭脂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进了屋,他刚坐在饭桌前就一眼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青梨。
张生大惊失色,连忙起身,由于张生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慌张,把凳子给带倒在地。
胭脂见张生竟如此大的反应,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可是我今天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张生手指着桌子上的青梨道:“这……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胭脂看着放在桌子上那再寻常不过的青梨道:“从窗户下捡的啊,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梨吗?你要是不喜欢我扔了就是。”
说着胭脂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青梨。
“快放下,快放下。”
张生连忙制止住胭脂。
胭脂被张生说的手一抖没拿稳,青梨咕噜噜的掉到了地方,登时被摔成了两半。
这梨的里面已经全部空了,许是被那些硕大的黑褐色蚂蚁给吃空的,这会子梨被摔开,那群蚂蚁自然是成群结队的爬了出来。
胭脂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吓得是头皮发麻,她觉得那些蚂蚁不是在地上爬而是全部爬到了她的头上和身上。
胭脂只觉得毛骨悚然,连连后退,这一退退到了张生的怀里。
张生一把搂住担惊受怕的胭脂,遂又想到昨晚胭脂说的那些话,只得松开了手,表情很是尴尬。
胭脂自然察觉到了张生的异样,但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
她支支吾吾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梨里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