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要是撒手不管了,岂不是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吗?”
“胭脂姑娘你忽然间不管这事,是不是凶手已经来找过你了,所以你才不管的。”
“胭脂姑娘深明大义才不会是这种人?”
“她才嫁到咱们平安镇不过三四天,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她是你的相好,你这么急着维护她。”
“我……我……”
“我什么我,我看你八成就是心虚,我说你这几天怎么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是被这狐狸精给迷上了,走,给我回家去,看我打断你的腿。”
“娘子,娘子,你轻点,疼,疼。”
胭脂此时已经无心听这些人的议论,她双目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张生。
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生他怎么看,怎么想。
张生许是听见了这边的说话声,只见他拔草的手一滞,脸涨的通红,原本已经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胭脂看到这里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格外的疼。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硬生生的别过来去再不愿多看张生一眼。
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盆脏水泼到了她的身上,身为相公的张生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胭脂心痛,她心痛自己不该当初一味只想着出来便匆忙答应了这门婚事。
她原以为张生会对她好,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呵护她。却不曾想张生竟是这般懦弱。
胭脂此时是心灰意冷,那些人的恶语相向并没有彻底把她击垮,能把她击垮的只有她最亲近的人。
胭脂望着面前各怀心事的众人,平静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而且又是刚刚嫁到平安镇,算起来加上今日不过是只有三天半的时间,更何况第三天的时候我同张生还回了趟娘家,若是再除去我与张生拜堂的那日,我待在咱平安镇的时间不过只有一天半罢了。”
胭脂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胭脂想问问各位,就连这一天半的半天胭脂还是与大伙一起度过的,大伙可以想想,胭脂又有何能耐去做那些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情来。胭脂的相公张生可以说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大家心里比我清楚。如今相公的样貌恢复到了从前,大伙说说单凭相公的长相,我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吗?更何况我们又是刚结婚,你们说我胭脂会放着这么一个好的相公不要去找别人吗?”
胭脂说完这话,眼泪流了出来,她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拭着。
胭脂的这番话自然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张生的长相虽说在平安镇不是挑花的,可那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二人又是刚结婚,这新鲜甜蜜的劲还没褪去,胭脂又怎么可能会红杏出墙。其实大家都清楚,有人这么说胭脂,不过是因为胭脂长的美,人又聪明,遭人嫉妒罢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忽然间不管这事?”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萦绕在大家心头的疑问。
胭脂擦干眼泪道:“实不相瞒,我胭脂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更何况这是牵扯到人命关天的大事,此事县太爷自然会去调查,我相信县太爷一定会替大家找到凶手,大家就安静的等着就是了,既然凶手是通过装有蚂蚁的梨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大家这段时间再捡到不熟识的东西不吃,我想应该就没什么事。”
众人见胭脂已经放下话说不再管这事了,众人便如泄了气一般提不起精神。
最先不满的自然要数李铭了。
李铭脸色灰白的说道:“张家娘子你要是不管这事,只怕这凶手一时半会是抓不住了,县老爷的能耐大家伙都清楚,他只知道拿朝廷的俸禄,并不为镇上的人办事。你就真的不愿帮帮大伙吗?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平安镇的一份子,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胭脂摇了摇头,李铭的激将法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从她看到张生的反应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待在家里安分守己,再不过问镇上的任意一件事。
现在她只祈求能平安度过此生,其他的那些名利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浮云而已,要不要都无关紧要。
“胭脂姑娘你就帮帮大家吧,毕竟把凶手找出来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对呀,胭脂姑娘你就再行行好,帮大伙一次吧!”
胭脂断然说道:“对不起,恕胭脂爱莫能助!”
胭脂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若是其他人再苦劝只怕是热恋贴冷屁股。
离了胭脂,若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县太爷身上,还不如让他们慢慢的挨着。
胭脂听着身边一片哀声叹气,心里颇不是滋味。她亦有她的苦衷。
“都怪牛婶子,若不是她说那些难听的话,张生娘子怎么可能会不管这事,都怪她!”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像是给所有叹气的人重新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说的对,就是因为她,胭脂姑娘才不管这事的,我就说好端端的胭脂姑娘怎么可能会不管这事。走,找牛婶去!”
“对,找到她,让她来给胭脂姑娘赔礼道歉!”
“走,走,走!”
场面斗转发生巨大的变化,让胭脂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还未等她出言阻止,那些人已经结伴离去,只留下胭脂深深的叹息。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就不该多嘴。
张生见众人离开,这才直起身子来到了胭脂的面前。
张生却动了动嘴唇,到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像是一把利刃划过胭脂的肌肤,她红着眼眶望着张生眼神里的欲言又止以及失望,原本已经蓄满了眼眶的眼泪夺眶而出。
胭脂哽咽着说:“张生,你这是在埋怨我吗?”
张生的目光由原来的失望变成了一丝无奈。
胭脂吸了吸鼻子道:“张生,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始终是个需要被呵护的女人。当初晚生家的事,我不过是在你面前随口一说罢了,并没有在大伙面前吐露一个字。我从未想过要做什么‘胭脂判官’,我只是你张生的娘子,我只是一个遇事也会手足无措的寻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