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爷,我欠你们什么了。上次你女人把我收藏的画撕了,这次你竟然把我高价请别人设计的茶几踢了。”他一脸苦相,想不懂这造的是什么孽。
站在公司玻璃门外,雨颇有越下越大的样子。骂了声娘,抱臂,举起随身带的包包盖住头顶,在坚持一下,到了车站就好了。
深吸一口气准备冲出去,面前一辆黑车稳稳停下来。
“我们谈谈。”车内是冷风漠那张漂亮的脸,不知道是理智控制了动作还是动作控制了理智。她鬼使神差的坐进去。
“你妈的事,我很抱歉。”冷风漠抓起车内的一件文件,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双手熟练地转动方向盘。
失魂落魄的下了车,文件抓在手里,纸张已经一团皱。颤抖着手打开门,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耳边是冷风漠如薄荷般薄凉的呼吸,“你妈妈的事,我压了下来,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墙上挂着她和妈妈唯一一张合照,躺在沙发上,眼泪划入鬓角。
原来不是他,可又有什么证据说不是他?疯了一般起身,翻箱倒柜的寻找企图证明是他的东西,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还要继续躲避么?不管躲到哪里冷风漠不都是来了么?心痛到无以复加,刚刚整理好的心情怎么又坏了呢?
床头还有她偷拍冷风漠的照片,表了一个框架放在那里。捏紧相框狠狠砸向地面,玻璃渣碎了一地。弯腰去捡,却被玻璃渣划伤手心。眼睁睁看着鲜血在地面上滴成妖冶的花,她决然冷笑。
给末染打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事不能去了,挂断电话,她缩在冰冷的墙角。想了很久,她抹掉眼泪,收拾好自己,让即墨祁帮自己定了一张机票,其余手续也都交给他。收拾收拾东西,刚好到月底,她没有缴房租,签合同把房子退了。孤单一人提着行李箱站在十字路口,刮过脸颊的风生生的钝进骨髓里,面颊生疼,只是早已没了眼泪。
兜内的手机振动,她接起,“若璃,你在哪儿啊?”对面有些陌生的女声让她一时想不起是谁,贸然去问又会让对方惊愕,权衡半晌,她报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别动,等我啊。”还没想到是谁,那边就已挂了电话。屏幕一片黑暗,一滴水落到触摸屏上。一愣,抬头看天,下雨了。雨势凶猛,像把人吞没了那般。跑到公交站坐下,看见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稳稳停在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的笑脸:“若璃,愣着干什么,快上车,陪小曦姐挑婚纱啊。”墨若璃还没反应够来就被司机拉近车里,行李也放进了后备箱。苏北北从前座扭过来,一脸期待:“漠哥哥要和小曦姐拍婚纱照,这个城市的夜景很不错呢,现在我们去照相馆看婚纱啦。”后悔已经迟了,被动的被苏北北拉近去,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对金童玉女。
冷风漠邪魅的倚在墙边,一身黑色西装,白色领带,腕上的劳力士金表闪闪发亮。陶曦夏一身抹胸婚纱,后摆很长,小鸟依人的坐在椅子上任化妆师摆布。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方格衬衫配一件藏蓝色外套,下身浅褐色的长裤,白蓝相间的帆布鞋。她不自在的撇撇嘴,抬头刚好对上冷风漠的视线,深邃,迷离。
“羡慕吧,什么时候你也找个男人。”尾音刚落,苏北北就感觉空气中一抹阴冷的目光杀了过来。她打了一个冷颤,陶曦夏拖着后摆走了过来,在墨若璃面前站定,带着女王的高傲看她一眼,而后虚伪一笑:“你是若璃吧。”
墨若璃客气的点头,“我是和朋友来的。”
陶曦夏亲热的挽住墨若璃的胳膊,“若璃,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你来做我的伴娘好不好?”
目光随意的撇过冷风漠,期待他脸上的表情。墨若璃很是淡定的点点头,“好,我可是不包红包哦。”外面的雨大了些,看来今晚夜景是拍不成了。冷风漠交代摄影师赶快把照片整理出来,脱下外套扔给墨若璃,“外面冷。”头也不回上了二楼,陶曦夏故作诧异状,心里却是嫉妒得要死:“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
苏北北办了一个单身party,最后一个晚上单身,陶曦夏欣欣然地去了。墨若璃兀自喝着酒,心里琢磨着出国的事。面前多了一杯鸡尾酒,没反应过来就被灌了下去,呛了好几口,喉咙火辣辣的。苏北北笑着,却有了几分得意味道。
“哟,发什么呢?”陶曦夏凑了过来,一把抢过手机,“明天到东京的航班?”她眼神里有些轻蔑,抬高下巴,水润的红唇有了几分嗜血味道。
身体很热,燥热,不似夏天的炎热,眼前有些发昏,几乎站立不稳。苏北北扶着她,“楼上有休息间。”带她上了楼,苏北北突然用力把她推进门内,没有开灯,冰凉的墙壁贴着很舒服,她蹭了几下,像猫一样咕哝。嘟囔着苏北北怎么使这么大的劲,开了灯,去洗澡。裹好浴巾,眼前愈发模糊,踉跄爬上床,却摸到了一副伟岸的男性身躯。大脑不受控制的贴上去,墨若璃暗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身体深处那股热来得更加凶猛,她几乎招架不住,残留最后一丝理智,她竭尽全力拉住下坠的浴巾。脚绊到床尾,扑倒在床上,一个男人压了下来,灰色的窗帘荡起弧度,墨若璃拼命反抗。看不清楚身上的男人是谁,只是觉得味道很熟悉,淡淡的香草味。身体越来越软,某个地方空虚的厉害,嘴唇干涸,软软的物体落在自己唇上。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猛然想起苏北北灌下的一杯酒。再迟钝的也想到了,酒里下了东西。药物吞噬了她最后一丝理智,身上浴巾褪去,露出一副完美无瑕的身躯。
身上的男人轻咬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颤栗,喉咙里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最后的力气被药物融化,她软成了一滩水,视线一片模糊。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好痛好痛,有一个东西被搅碎,液体从体内流了出来,指甲深深陷入身上男人的背部,弓起身子,情非得已的想要更多。
记不清是第几次飞上云端了,无数次颤栗昏睡过去,清醒过来时他还在身上不停运动。
一夜凌乱,睁开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掀开被子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一丝未挂。身下疼得厉害,迈步都成了问题。洁白床单上那朵嫣红她明白了什么,不是演戏,是真的,她真的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她不想知道现在一切,包括,昨晚的那个男人是谁,她只感觉很痛,很想好好地睡一觉。床头柜上有些碎纸片,她看清那是今天去东京的航班。无助的捂着脸顺着墙边滑落,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回来,留了张字条,潇洒离开。失去了第一次又有什么,那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男人推开门,看见桌上的字条冷冷挑起唇角:“墨若璃,我看你能躲到哪儿!”
打车,司机带着自己一圈一圈在城市里转,倒退的绿化树像时间,走了就再也抓不回。她不恨那个男人,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冷风漠,你和别的女人结婚,我就和别的男人上床!她心里清楚,房间里那个男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只可能是某人的特意安排。这三年大风大浪经历多了,她迅速的分析清楚这件事情。所有的矛头直指一人苏北北。
她没有跑去质问苏北北,只是找到原来的出租屋,原来的房东。中年大叔慈祥的笑着道:“墨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有位小姐在里面等你。”
脑海中的一闪现的就是末染,推开门,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苏北北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嘴唇红得怕人,穿着漏网丝袜,到膝盖的长靴,墨若璃认为自己看错了,这会是那个笑起来有酒窝,一脸天真无邪剪着梨花头的苏北北?
苏北北看见她,冷笑一声:“昨晚爽不爽?”
大脑被电击中,她趔趄一下,“北北。”
“呵没想到在床上这么放得开啊。以为你多纯呢。”苏北北点燃一支烟,站起来,臀都包不住的超短裙下风光无限好。
她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墨若璃,告诉我,那种感觉,爽不爽?”一个吻落在她的唇角,尔后她擦擦吻过墨若璃的地方,“脏了。”
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墨若璃抓起一个玻璃杯砸向地面,玻璃渣碎了一地。“苏北北,为什么?”
“我是谁?”苏北北指着自己的鼻子,恶狠狠地,“我是苏韵锦的妹妹!你情敌的妹妹!”
“这和这件事没关系!”墨若璃偏过头,看着她,“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啪”一个耳光狠狠落在墨若璃脸上,她很配合的偏过头,粘稠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你抢了冷风漠,你知不知道我姐有肺癌?”墨若璃没有还手,她直觉,接下来是个很长的故事。
苏北北狞笑,“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有多爱冷风漠?”浓妆在眼泪的冲刷下渐渐淡去,她抬起头,“墨若璃,你害死了我姐,你就要用命去偿还!”轰的一声,世界观塌了,她强撑起笑脸,发现自己多么不堪一击,“苏北北。”
“啪”又是一记耳光,墨若璃晃了晃,耳膜嗡嗡作响。她攥紧拳,脑海里零星浮现出昨晚的一幕。男人的呼吸,急速的运动。
“然后呢?”墨若璃慢慢冷静下来,唇角渐渐挑起一抹嘲讽,“一命抵一命?太俗套了。”她嗤之以鼻,刚刚的羞愧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向来就是这个样子。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