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
胖子被铐在下水道管子上,苦着脸,见一群领导簇拥着张哲辉,搀扶着陈明明走来。以为自己看走眼了,擦了擦眼屎,再一看,没错。那群经常出现在本地新闻上的大佬们,居然都围在张哲辉刘西西旁边。
张哲辉犯了那么大的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出来?难道,这些人都是因为他才到这里来的吗?胖子挥舞着左手,大喊着。“小辉,姐夫在这里,快救救姐夫。”
胖子刚站起来,旁边看管他的民警,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来。
乍一看,差点认不出来,只是身形熟悉。胖子整个脸都被打成猪头了,大耳光啪啪啪就扇,原本就肿胀的肥脸,变得更加膨胀。
张哲辉虽然不喜胖子,但不管怎么说,都实在亲戚。脸一板。“领导,那人是我姐夫,他就是负责开车把我家人送过来,没犯什么错误吧?”
“快把人松开。”市长回头瞪着郭副局长,怒斥道。“看看你这帮下属,动不动就拳脚相加,也不管有罪没罪就动用手铐。你们这种风气要不得,这次必须好好整顿一下,否则人民怎么会信任你?”
郭副局长忙陪着笑脸,连连点头应是。
郭副局长率先表率,亲自给胖子解开手铐,摸出包烟,递给胖子,一本正经给胖子鞠了一躬。“实在对不住,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多多包涵,回头我一定严加管教下属。”
胖子脸上这伤,十有八九可都是他郭副局长干的,当着诸位领导的面,特别是张哲辉和刘西西在场,他怎么敢承认是自己干的?
“对,对不起,是我不该慌乱撞了领导车子。您别这样啊!哎呀!折寿了折寿了。”
胖子哪受得了领导鞠躬,忙鞠了三躬回来,今天不给足领导面子,往后他还要不要在东临县混了。
张哲辉本来想直接给姑父陈明明吞噬一颗回阳丹,身上伤势即可马上好转,但碍不住领导好意,任由市长亲自将他们送到医院。
县人民医院惊动了,几十年开张到现在,从没见过这么多领导班子齐聚一堂。令人诧异的是,三更半夜,他们亲自前来慰问的居然只是个农民而已。一时间纷纷猜测不已,不知道陈明明是不是陈明明做了什么见义勇为的好事,媒体曝光后,领导干部们才特意跑来看望。
也不对啊!
即便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东抚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也不用亲自前来吧?再看那些人簇拥着张哲辉和刘西西,嬉皮笑脸的样子,哪有半点领导架子?
一直到后半夜,那些领导们才一一散去。
县长亲自挂帅,回去“审讯”李江泉去了。这肥猪,居然敢在上司面前,爆他贪污受贿一事,今天不剥他一层皮,扒了他的职位,往后岂不再胡言乱语?有他在,县长位置难保。
况且,这事还得给张哲辉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行。人家要是不乐意,上面真派人下来严查督办,他屁股下的椅子也坐不稳妥。
故而,这事县长比谁都上心,顾不上瞌睡,连夜提审李江泉去了。
医院。
院长十分大方,给张哲辉家属们安排了好几个休息的房间,一惊一乍,大悲大喜后,张有田夫妇,以及张珊珊他们都去休息了。
空荡荡的走廊,独独张哲辉和刘西西,两人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星点霓虹,静默不语。
良久后,徐徐晨风卷席而来,张哲辉剥下外衣,给刘西西披上。“谢谢你!”张珊珊把刘西西挂枪勇闯警局的事儿说了,张哲辉感慨万端,只是两人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想到刘西西居然只身拿着把手枪,面对十数真枪实弹的警察,张哲辉浑身直冒冷汗,万一双方发生冲突,刘西西绝对会惨死当场。张哲辉以略带责备的口吻,双目圆瞪,皱眉道。“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嘛?万一……”
刘西西眉头一松,笑靥如花,直勾勾盯着张哲辉,直言不讳道。“你喜欢我?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我,要不然会这么担心我啊!这么多天没见,想我了吧!”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刘西西没有钟倩那么柔弱,有什么话,她都写在脸上,为人十分坦率。
况且,她不顾一切,千里迢迢赶来,不就是为了跟张哲辉在一块嘛!“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北方女人就是豪爽。
张哲辉额头冷汗直冒,沉吟片刻后,叹气道。“我是喜欢你没错,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刘西西毫不介意。“是因为我家人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威胁你叫你离开我对不对?你管他们干嘛?喜欢你的人是我,不是他们,我才懒得搭理他们,我就是喜欢,就是想跟你在一块。”
冬天的早晨,温度比较低,肆孽的寒风侵袭,披着张哲辉外套的刘西西,却感觉特别温暖。感受着外套上男人的余温,她多么想张哲辉能抱抱自己。
张哲辉摇了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他爱上刘西西了,心头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自打迈入修道者门槛之后,什么市长,县长,在他面前,也不过凡夫俗子耳。
只是,身在尘世间,张哲辉也避免不了世俗的眼光。并不是张哲辉惧怕刘继恩才不跟刘西西在一块,最主要的是张哲辉走不出自己那道坎,他不想被人在后面说自己是小白脸,攀龙附凤。
“我有未婚妻了。”
“是,是吗?”
刘西西身子一颤,眼神恍惚,神色黯然,美眸中噙着一丝泪光,闪烁不定。“那你一定很爱她咯!恭喜你!”抽了抽鼻子,刘西西苦笑道。“好羡慕嫂子,她一定很漂亮,很温柔吧?”
忽然间,心如刀割般痛的难受。
他都有别人了,那自己又算什么?刘西西突然间好想大哭一场,感觉自己好可笑。
“不……”
刘西西心痛,张哲辉也不好受。“她是在我回来之后,爹妈偷摸给我订下的婚事,我跟她在一块的时间不到三天。她人很好,温柔体贴,贤惠可爱,善解人意,又懂事乖巧,很孝顺我爹妈。但我心里已经烙下你的名字,我想,得过一段时间我才能接受的了她吧!”
刘西西心中百感交集,有喜有悲。“既然不相爱,那为什么要在一块?对你对她都不公平。你都喜欢人家,为什么就不愿意跟我交往?是要忘了我吗?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说着说着,刘西西再也止不住潸然泪下。
“你浑蛋!”
刘西西扬起小拳头,软绵绵击打着张哲辉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你闯进我的世界,为什么你要来救我,为什么……我恨死你啦!”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之外,张哲辉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爱情面前,他显得很是木讷。
“傻瓜。”
刘西西顾不上脸面,扑进张哲辉怀中,两手环扣着张哲辉腰肢,紧紧搂住不放。“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爱我,抱抱我好吗?”
冰冻刺骨的冷天,两颗砰动的心,紧紧贴在一块。
抱着酥软的胴体,张哲辉好不舒畅,拥着心爱的女人,真是一种享受。两个人心心相惜,纵使一句话不说也能在一起,没有缘分的话,说再多也是枉然。
良久后,刘西西细小脑袋拱了拱,抬起头幸福满面。“辉哥,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们处对象好吗?”
难以拒绝。
家境不凡,又貌若天仙的女孩儿,低下头,跟你说我真的好爱你!任凭谁无法不心动。
张哲辉点了点头,刮了刮刘西西精巧的小鼻子,然后紧紧将刘西西搂进怀中,感受着难得的片刻温存。“西西,我也爱你!我曾经试图忘了你,但我做不到。我可以跟你交往,但目前还不行。”
刘西西撅着小嘴,撒娇道。“不要,从现在起人家就要跟你在一起,以后都不分开。”张哲辉看起来很平常,但身上却有着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现在不在一块,以后天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刘西西可清楚他身边有不少女人围着转呢!
“你不答应,我就缠着你,烦死你,直到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呃……反正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人家这辈子都要粘着你。”
刘西西紧紧勒着张哲辉,深怕一松开他又要离开自己。
张哲辉伸手撩了撩刘西西被风打乱的发丝,能这样静静抱着她,张哲辉好不幸福。倘若有一天,正能娶她为妻,那自己肯定会幸福死的。
“傻丫头,谁让你出生那么好,我又这么平凡。给我三年时间好不好?三年后,我一定娶你。我不想给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小白脸,腆着脸要娶你是因为攀龙附凤。”
刘西西苦着脸,扭动身姿,嘟着嘴。“不要嘛!是人家腆着脸追求你的好不好。只要我们在一起快快乐乐就好了,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别闹!”
张哲辉故意板着个脸,他可以不考虑自己,但身后还有那么多家人。他可以脸皮厚,为了心爱的女人,豁出一切,可家人呢?“乖一点好不好?”
刘西西知道自己性格不好,容易火爆。而张哲辉喜欢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为了不给张哲辉再留下不好的印象,刘西西无奈的点了点头,美目流转,参杂着一丝狡黠。“呐!你说的哦!三年后娶我,我可一定会等的。三年后,我要做你的妻子咯!嘻嘻!不过三年前,就先让我当你女朋友吧!”
三年,刘西西等得起,甭说三年,哪怕张哲辉说十年,她也一定会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