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白虎大堂上,裴仁基手中握着一张信纸,上面已经沾染了很多的鲜血。在他的面前,站立着一员衣冠不整的将官,看穿着应该是一员副将。
这位副将的胳膊用布条兜着,显然是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可是脸上的血迹却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尘土和鲜血混杂着,透出一股战场独有的味道。
将手中的信纸放下,裴仁基慢慢的站起身子,面容严肃的对这员副将说道:“张怀德,叛军到兴洛仓已经几天了?可有进攻过?共有多少人马?”
张怀德听到裴仁基这么问,连忙开口说道:“回大帅,已经有半个月了,一直是围而不攻,似乎是在操练士卒。我家将军说了,叛军是刚刚拉起来的队伍,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裴仁基点了点头,既然是瓦岗叛军,那自然是刚刚来拉起来的队伍。张须陀去剿匪而的时候,瓦岗山不过万余人,现在终于还是做大了。自己的担心终究成了现实,想到这里,裴仁基的心里一阵落寞。
看了一眼张怀德,裴仁基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不过他们的人数不少,看起来应该有两万人!“张怀德焦急的看着裴仁基,祈求着说道:”大帅,兴洛仓的作用就不用我说了,还请大帅赶快派人增援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一旦兴洛仓丢了,虎牢关也危险了!“
这一点自然不用张怀德提醒,裴仁基心里清楚德很,现在荥阳已经投降了。后面的兴洛仓也要顶不住了,一旦兴洛仓丢了,自己的粮道也就断了。就算自己有虎牢关这样的坚城,到时候也不过是一座孤城而已。
沉吟了片刻,裴仁基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兴洛仓自己一定要去救,哪怕萧怀静再反对,自己也要去。
“来人啊!“裴仁基面容严肃的在四面看了一眼,这就准备传令了。
“裴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裴仁基的话音还没落,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看着走进来的萧怀静,裴仁基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强忍着杀之后快的心,道:“原来是萧大人,不知道萧大人有什么事情啊?“
“裴大人,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兴洛仓被围,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我是什么人,我是皇上钦点的监军,你的眼里还有皇上吗?“萧怀静看着裴仁基,嘴角挂着冷笑,大声的说道。
看着萧怀静的嘴脸,裴仁基顿时大怒,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他不是生萧怀静的气,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德行,他是生自己人的气。
兴洛仓来求援的事情,自己可是三令五申不要传出去,没想到一转身就传到了萧怀静的耳朵里。看来萧怀静在虎牢关也不是白呆的,自己身边已经有人被他买通了!想到这里,裴仁基顿时怒不可遏!自己平日里待他们不薄,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萧大人,这话说的重了吧!我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萧大人进来了,难道萧大人消息比我这个主帅还灵通,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难道萧大人和叛军有什么勾结不成?”裴仁基也丝毫不客气,反正也撕破脸了,自己也不用顾及萧怀静的面子。
怒气冲冲的看着裴仁基,萧怀静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对裴仁基说道:“裴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兴洛仓的事情,不知道裴大人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派兵救援!兴洛仓如果被破,咱们的粮草补给可就断了,到时候虎牢关可就是空城了。在说一旦兴洛仓出了问题,洛阳的粮草也没有保证了。如果叛军兵进洛阳,我们可是罪在不赦了!”裴仁基看着萧怀静,淡淡的说道。
裴仁基的心里十分的清楚,如果自己只说虎牢关,这个萧怀静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去支援的。将洛阳的也稍带进来,正好可以威胁他。
“裴大人,洛阳的事情我比你清楚,不劳烦你提醒我!”萧怀静狠狠的瞪了一眼裴仁基,笑着说道:“裴大人,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有些事情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萧怀静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伸手递给了一边的传令兵,道:“这是荥阳方向探马刚送回来的,裴大人一定要好好看看,做决定一定要慎重啊!“
裴仁基将信封接过来,再一次怒火中烧,这居然是军内的绝密塘报!按理说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准拆开看。居然有人将信件交给了萧怀静,下面的人是要造反吗?
“你出去一趟,把探马的人头给我砍下来!悬挂在城头上,我看看谁还敢罔顾军法!”裴仁基没有将信封打开,而是咬着牙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裴仁基,你不要欺人太甚!”萧怀静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道:“难道我堂堂监军,连一份塘报都看不得?”
瞥了一眼萧怀静,裴仁基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说不准萧大人看了吗?我只是在惩治不尊军法的将士,难道萧大人连我行军法都要管吗?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太宽了!“
恶狠狠的看着裴仁基,萧怀静在心里道:“我不和你般见识,早晚有你好看的。“
见萧怀静不在说话了,裴仁基慢慢的将塘报展开,一看之下,裴仁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瓦岗叛军在荥阳休整之后,直接就奔着自己的虎牢关来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在有三天就到了。
这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裴仁基觉得自己有些进退维谷了!
“裴大人,你要想好了再作决断啊!“萧怀静幸灾乐祸的看着裴仁基,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
“大帅,你可要救救兴洛仓啊!“张怀德一看事情不好,连忙跪倒在地,一边哭着一边给裴仁基磕头。
在兴洛仓可是有自己三千兄弟,张怀德此时心如刀绞,看向萧怀静的目光也是越来越不善,都是这个家伙,不然大帅也不会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