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越越折返回去,先推开钦天监虚掩的大门,看看院内没人,又蹑手蹑脚扒他们的门缝看——还是没人。听见厨房里有声响,杜越越又悄悄走到厨房,发现李廷芳正系着围裙,在灶台边炒菜。
李廷芳无意中回了下头,杜越越躲避不及,被他发现了,只好大大方方走出来。
“帮我添把柴。”李廷芳锅铲不离手,与杜越越说道,擦了把汗。
杜越越哦了一声,走过去坐到灶台下的蒲团上,往里面塞了几根柴火,状似无意地问道:“吴定呢?怎么不见他?”
“去外面送情书去了。”李廷芳说道,抹了把汗。
杜越越再往灶膛里塞了把柴火,借口自己有事,跑出去了。李廷芳略微停顿了,心里想着杜越越不正常,竟然不瞅一眼锅里有啥就走了,这不是她的做派。李廷芳手才略停了一下,锅里便传来了焦味,他连忙再次挥起锅铲:也不说留不留饭,真是糟心!心里这样想着,在炒第二道菜的时候默默多加了分量。
杜越越奔出大门,与金凌说起里面的情形,问她晚上有什么打算没有?
金凌摇摇头,委屈道:“我只想着自己要勇敢一些,主动往前跨一步,可是究竟怎样个跨法,没有主意。”说完眼巴巴将杜越越看着。
杜越越深感肩上的责任重大,突然想起了生米与熟饭理论,同样的方法,放在司盈小吃货上也许不管用,但李廷芳这个道士就说不准了,受这些至圣至纯至贞的道教读物影响,思想还是单纯,于是她作出了一个愉快的决定,让金凌去买几坛子酒来。
金凌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不符合常理啊!怎么不按步奏走?!杜越越有些抓狂,又把她给叫了回来,不满道:“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
金凌又哦了一声,配合着问道:“为什么?”
杜越越舒了口气,解释道:“吊男人得讲究技巧,不像钓王八,下个勾就行了,得要懂得根据类型放饵料——要是明骚型,就选择欲迎还拒,要是**型,就该推倒之、霸王之、征服之、**之。”
看见金凌又要走,杜越越忙提她:“你还没问我怎么推倒呢!”
金凌放弃了转身,哦了一声,乖巧地问:“怎么推到呢?”
杜越越嘿嘿笑几声,贴近金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见金凌又没有回应,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个闷葫芦!因为有些怨气,发出的声音就大了些:“有信心没有?”
“有的呢!”金凌轻声回答道,“不把他撂倒我永远不跟他的姓!”
杜越越赞许,“就是要这股豪气!有钱没有?够不够买酒?”
“够的呢。”金凌解下荷包给杜越越看,足足有二十两之多。
能随随便便带二十两上身的,怎么会买不起一身厚衣服,前段时间白担心她这么多,估计是以为看见自己受苦,那个铁石心肠的李廷芳会回心转意吧?真是个傻丫头!
在杜越越神思的功夫,金凌已经拎着钱袋走了,没走出多远,便碰见了送情书归来的吴定。
本着宁可打捞一网,不可错事一条的泡妞原则,吴定巴巴笑着贴上去打招呼,“好巧啊?又来看师傅啊?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拗,贱着贱着就贱成了习惯,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不要再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金凌无奈地停下脚步听他叨叨,因为他挡住了去路。
拿了九封情书出去,卖掉了八封,剩下的这一封因为措辞肉麻到了掉鸡皮疙瘩如大雪纷飞场景,被那些文艺青年集体唾弃了,于是只好拿了回来。但是竟然付出了辛苦,总不能浪费,吴定又掏了出来,顺手奉送给金凌,讨好道:“看看吧,我这棵树脖子挺直的。”
杜越越过去揪住了吴定了耳朵,催促金凌快走。
杜越越揪了吴定的耳朵往回拖,骂道:“你要脸不要?师娘也要**!”
“哎……疼……什么师娘!”吴定歪着脑袋反驳,“没有拜堂的女人,都是我的机会!”
恰好李廷芳出来喊吃饭了,吴定趁机挣脱了杜越越的魔爪,一溜烟跑了进去。
晚饭有小炒蘑菇、鸡蛋煎豆腐、烫小青菜。虽然没有荤的,但好在李廷芳技术不错,尽管心里装着事情,杜越越仍然吃得盆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