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整日不出门,飞鸣他们也就不用随行保护了,不过也没有闲着,齐峻派遣他们出去探听消息,倒是很快有了结果回来了。
飞鸣道:“属下是去灾民堆里打听的,有许多在豫州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亲口说的,在豫州有一棵大树,如果依附大树,自然吃喝不愁,如果不依附他,就会被赶走。”
齐峻道:“还有这样的事,那大树是谁?”飞鸣沉声道:“乃是靖国公的老家冯家!”
齐峻愕然:“舅舅家?”
齐峻所说的舅舅并不是指他的生母常妃的弟兄,而是嫡皇后的亲哥哥,靖国公冯梧。
皇上的四个儿子都是妃子所生,嫡皇后冯氏并没有诞育子嗣,但皇上最爱重的恰恰是这位冯皇后,只可惜她芳华早逝,皇上登基不过几年就病死了,当时皇上伤心极了,好几日罢朝,谁劝就杀谁,闹的人心惶惶好一阵子。
因为冯皇后的缘故,皇上也就格外看重冯家,也对靖国公非常信任,因此齐峻兄弟几个才会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舅舅,不过也只是齐峻和靖王,顺王这么叫罢了,楚王自己的嫡亲舅舅是皇上的表弟,更是自家人,他是从来都不屑叫冯梧舅舅的。
不过长大后,齐峻就和冯家慢慢疏远了,能不见就不见,也免得招惹是非,就是靖王和顺王也是如此,无他,觉得冯梧有点倚老卖老罢了。
他们毕竟是龙子凤孙,叫他一声舅舅是客气,他倒应的痛快,还觉得理所当然似的,这么没有自知之明,齐峻还听靖王私底下骂过他呢,几个皇子都对他挺不满的,但他得皇上的敬重,谁也不敢动他。
齐峻道:“靖国公一家不都是在长安?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在豫州也有亲戚?”
飞鸣道:“据说是堂兄弟,在长安的事冯家的大房,在豫州的是二房,因为从商的缘故,嫡系子弟也没有在朝中做官,知道的人也不多,但他们与长安靖国公府的联系的确很密切,四时八节都会送几十车礼物去长安,满豫州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齐峻冷笑:“反倒是咱们在长安的都成了瞎子呢。”
飞鸣道:“听说豫州前后有五六任知府,一来到豫州,连府衙也不去,要先去冯家送拜帖,要不然这个官儿也做不安稳。”
齐峻气的一拍桌子,喝道:“这还有没有王法,我说呢,怎么豫州年年贪污,原来是背后有人指使呢,他们必定是仗着靖国公的势为非作歹,若是谁不如他们的意,跟靖国公说一声就把人给弄下来了,这豫州倒成了他们的了。”
飞鸣劝道:“王爷,事关靖国公,您要三思而后行啊。”
齐峻摆摆手:“放心,我也没有那么糊涂,不过这事究竟该怎么办,的确需要好好思量思量。”
飞鸣应声退了下去,临走前冲绿檀使了个眼色,绿檀会意,悄悄跟了出去:“飞鸣大哥,有什么事吗?”
飞鸣笑道:“我可不敢当姑娘的一声大哥,姑娘在王爷身边伺候,若是王爷沉不住气,姑娘可千万劝着点,靖国公可不是好惹的,这里头的水深着呢。”
绿檀笑道:“难道你连王爷也信不过?”
飞鸣叹道:“倒不是信不过,就是怕王爷心太软,为了替这些灾民讨公道,反倒把自己也折进去。”
说着又掏出了一个荷包:“这是秦大哥托我送给你的,说在外头见的好玩的,特意给你留了一个。”
绿檀接了过来道谢,道:“替我多谢谢他,秦大哥好么?我有好几天没见他了。”
飞鸣笑道:“大家都很敬重秦大哥呢,这次的事秦大哥也说了,倘若王爷真心要查贪污,他就义不容辞,一定会留下来帮忙,直到事情办完为止,我们多了个助力,也都轻松不少。”
看飞鸣他们的态度,好像秦烈的身手很不错似的,绿檀倒也放了心,回去打开荷包一瞧,里面是一个银包铜的九连环,小小巧巧的,虽然不贵重,但做的精巧极了。
说起来,虽然穿越这么久了,但绿檀还真没玩过这种古代的益智玩具,因此很是喜欢。
齐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了一封密折,叫飞鸣派人亲自送回长安,交到皇上手里,一面也忙着宴会的事,势必要利用这次机会钓出一条大鱼来。
宴会当日,绿檀并没有出门,齐峻要去外院,带着她不合适,而蒋夫人在内院招待女眷,也都是夫人小姐,也没有绿檀说话的地方,因此绿檀乐的自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后半夜,内院的宴席早就散了,外院依旧热闹得很,齐峻更是不见回来,等到绿檀困得不行,快要睡着的时候,齐峻才被飞鸣几个给扶回来,那真是醉的站也站不住了。
绿檀的困意一扫而光,赶忙打水服侍齐峻梳洗,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才算完,飞鸣也累的浑身是汗,道:“我从来没见过王爷喝这么多酒。”绿檀道:“怎么回事啊?”
飞鸣三言两句的也解释不清楚,只是道:“反正今天的事算是办成了,也不枉王爷喝了这么多酒,你好生伺候着便是了。”说完匆匆走了。
绿檀无奈,因为要伺候着齐峻要茶水,几乎一夜也没睡,一直到天明才迷迷蒙蒙睡了一阵,结果没多久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她一骨碌爬起来,穿了衣裳去开门,门外是神色焦急的飞鸣:“快告诉王爷,城外的灾民堵在城门口要进城呢,都和守城的士兵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