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府是有宴会的,王妃早就使人说都要去。
宋晴想,都要去并不一定,只是厨房再单独做晚餐是太忙乱了一些,这样会更方便一点。她也并没有搞例外,回去略休息了一下,交代了金珠一些事情,便去了宴客厅,还没有到摆晚饭的时间。
只是在王府借住的众位小姐们,平时虽然也有出去游玩的,但大多数还是在王府里和各位闺中友人一起聊聊天,并不怎么出去的。
宋晴一到宴客厅,照例是高朋满座了,厅里欢声笑语,似乎已经到了云襄会开幕了一样。
难得的是,今天襄王妃也在,她正被众人众星拱月的围着,在众多的年轻小姐面前,不但毫不失色,反而更显出一种成熟的妩媚风情。
宋晴暗暗比较自己,真是越比越泄气,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就连平时比起来的年轻,现在也没有什么优势了。“反正我也不是要**襄王,更不用在她的手底下混饭吃。”宋晴如此安慰自己。
扫了一眼周围,宋晴乐了,发现很多年轻公子的目光也隐隐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看着襄王妃。宋晴想,她一定是知道的。但是看她笑颜如花的样子,就像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
此刻,宋晴觉得不能仅仅把襄王妃看成一个内宅妇人,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来看待:毕竟,能够笼络住见惯了各色美女的襄王,就算宋晴不承认,襄王妃也是不简单的,更何况她还有那好名声!
没有搞特殊化,宋晴也向着王妃所在的位置走去。
正在跟某位小姐说话的王妃见到宋晴,忙弃了众人,走到她身边道:“宋小姐今天出去了?现下云襄城热闹的紧,也是最乱的时候,宋小姐感觉可还好?”
宋晴不知道王妃为什么弃了这么多官家小姐,偏来抬举她这个商人的女儿,但是既然是人家表现出来的善意,宋晴自然是不会拒绝的,道:“挺好,我嘛最是喜欢热闹,看到云襄城这样的盛景都不想回去了。”
王妃掩嘴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来了什么,但很快就接口道:“那就不走了吧,不过云襄城也就这两个月热闹些,其他时候还是比不上帝都等城市。宋小姐去的地方多,想来是了解一些,也不用我多说的。”
听得周围的小姐也笑了起来,宋晴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怕是想起来自己家是商户了。只是宋晴并没有很在意,更何况今天许是因为王妃的原因,那笑声里并没有什么恶意。
宋晴也笑了,道:“这就要看王妃这云襄会办的怎么样了……”
其实她还有更明显的话,只是这样说出来怕是本来还没有恶意的人也要瞧他不起了。
此时,别人不知道意思,王妃却是明白的:“我看那还是算了,恐怕我这里还真的留不住你了。”她说的是史昭的事情,大概也是认为宋晴会真的跟着史昭吧。
当然,宋晴也是这样想的,闻言便没有再说话。
见周围还有些小姐在偷偷的笑,襄王妃也是一乐,提高声音道:“我说你们也别尽在那笑的,现下是宋小姐在了,你们也好好请教请教这经营的方法。不然……现在你们是笑了,等你们都出门的时候不懂得操持那可有的你们哭的……”
一句话说的众女脸都红了起来,动作都变得扭捏起来,更有的在偷偷瞄身后那些年轻公子。却不知道公子那边是不是也听到了,却不像小姐这边这样只顾着害羞,那些大胆的就使劲拿眼往小姐堆里看来。
“王妃……”
“王妃……这可是呆不下去了……”
……
虽然这么说着,但并没有一个人有真的要走的意思,反而还有些人拿眼睛看向宋晴,充满了善意。宋晴含笑回应,只是心里却有些尴尬,毕竟以往自己接触的多是比自己年纪大的。现在猛然间一群小姑娘这样殷切的看着自己,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各位小姐快别,是我说错话了,在这里给众位姑娘道个歉,都留下吧。”王妃虽然知道大家都不是真的要走,却也逗着趣儿,竟然连“我”都出来了。
“不如这样,趁着大家都在,我提议我们就凑个份子给了宋小姐做本钱,让她不拘给我们做些什么,大家也算是都有了自己的钱使唤了。”
王妃说完这句,身边倒是安静了下来,众女神色不定,一时都有些意动。
谁说不是呢?大家虽然平时都不缺钱花,但是那也是公里发的月钱,也都有定量的,再想买些别的什么的,都要向家里大人伸手要了。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自己挣到钱,多少也能贴补着自己不是?
宋晴见王妃这么给自己撑场子,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此刻见众位小姐都看着自己,便也不推辞,道:“好啊,既然王妃都发话了,我也说两句。我比各位年纪都大些,就托大称呼各位妹妹了……”
说着,看了一周,见众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有接着道:“既然是为着挣个零花钱,我们也不比学人家开的多大。至于本钱呢,就由各位妹妹凑份子吧,这凑得多呢,我们做的略大些,少呢我们就做的略小些也无妨……”
“只是现在我这也没有现带的纸笔,各位妹妹若是谁想凑这个热闹呢……这几天就等有空了派人把份子钱送到我的院子里,我给大家登记一下,就三天时间吧,我给大家通报本钱,大家商量做什么生意?”
见大家纷纷点头赞成,宋晴暗暗把这件事情记下,要当做重要事情来办。
并不是宋晴很把这些钱看在眼里,只是能来参加云襄会的官家小姐在家里一般都是比较受重视的。而云襄会也是她们唯一有机会选择或者是见见自己未来相公的时机。所以为着以后宋家的安稳,宋晴还是要跟她们打好关系。
“宋晴,怎么自己先来了?”
宋晴刚刚脱离了众位小姐的圈子,就听见史昭的声音。
宋晴仰头叹了一口气,自己好不容易挽回一点点的形象啊……没有搭理史昭,也没有留下吃东西,宋晴径自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就算是自欺欺人,且让她欺骗自己一会儿吧。
史昭不知道宋晴又要闹哪样,但是也没有跟去,他也察觉出大厅里气氛有些不同。
宋晴回到院子里,喊来金珠。
“金珠,识字吗?”
“认得一些,在府里跟着管家学的。”
宋晴点点头,又道:“那会写吗?”
金珠犹豫了一下,道:“会一点,写的不好。”
宋晴已经是很意外了,当然更满意,她说:“你跟我到房间,拿纸笔写几个字我看看。”
金珠不知道宋晴是什么意思,但是自从她跟着管家学会认字之后总是在没事的时候就练练字,平时看到街上的招牌,或者门上的对子,都会把字认全,写会了,此时听小姐让她写字,虽然不知道要写什么,倒也不是特别怕的。
铺展开纸,金珠开始磨墨。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自己从来就没有用墨水写在纸上过,只是看到老管家这样做过,现在也依样画葫芦。
宋晴看着小丫鬟的动作,见她虽然生疏,却也做的有模有样。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鼻尖上却冒出一点点细细的汗珠,宋晴笑了:“金珠,不要紧张。”
金珠抬起头,想给小姐一个笑脸,却莫名的问出了:“小姐,金珠写什么?”
此时,她的墨还没有磨好。
宋晴没有再给她压力,想了想,道:“不如就写你的名字,‘金珠’这两个字吧。”从宋晴的考量中,一般人会写字都是要先学自己的名字的,也是名字练的最熟,所以便让金珠写了自己的名字。
金珠一听果然松了一口气,拿墨的手更稳了一些,缓缓磨好了墨汁。饱蘸了墨水,金珠秉住一口气,缓缓提笔,一笔一划的写下“金珠”两个字。
宋晴看着金珠的动作,见她写好了,眼睛扫去,见两个大字端端正正的在洁白的纸上。
宋晴点点头,对于一个丫鬟来说,这样的字也算是不错了。
金珠等字稍稍晾干,才拿起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宋晴,道:“请小姐过目。”
宋晴接过纸,没有再看,只是对着金珠道:“我麻烦到你的事情并不多,你没有事做的时候可以自去看看书,写写字,过几天有时间你可以回我们府上领一些纸墨……这几天,可能会有些小姐派丫鬟送银子过来,你只需要把哪位小姐和她们银两的数目记录下来,可以吗?”
金珠再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好活计,这不是成了伺候小姐笔墨的大丫头了?心里想尽快答应,却有担心自己做不好,一时倒是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