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细数她的失落
“哪里哪里。只是家父教导地严罢了，贵公司也令人不可小觑。”乔依依宛然回复着顾总裁的话语，带着少有的微笑，而这些虚假的微笑，只有在商业交往中才会出现。
“只不过……”乔依依淡淡一笑，望向李股东错愕到有些发青的脸庞，“我还只是个初中生。”
李股东冒出少许冷汗，尴尬道：“是……是吗？那是李某愚昧了……”李股东被乔依依吓到了。
乔依依点头微笑。
“好了，咱们切入主题吧！”顾总裁甩弄着手中的钢笔，只是看着手中夜递过来的合同，“这份合约，是签约五年的啊……”顾总裁显然有些不满意，觉得有些不保险。
乔依依微微侧身，清爽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只是会不会太长了？如果公司有所变故，那不是需要涉及到赔款的问题吗？”顾总裁期待乔依依有个精彩的答复，他总觉得，乔依依是个不容人小觑的人。
股东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如果是涉及到我们的利益问题，本公司可以考虑终止合约吗？”李股东再次发话，显然是有些高傲的，藐视人的精神又来了。
面对嘈杂的环境，乔依依只是保持微笑，并不予以任何答复。
股东们见乔依依迟迟未发话，便安静下来，希望乔依依予以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时的十秒，未有动静，就连呼吸声，都小到不能在小。
夜微微一笑。
“呵呵……在合同的第一百三十六条，有写到：如果甲乙双方中其中任何一方有经济方面的问题暂时得不到解决，可是使合同自动延期。不过凭贵公司的实力，不至于有经济方面的问题吧？”乔依依一撇眉，意味深长地望向顾总裁。
顾总裁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突然站起来，拍手道：“不错不错，不愧是乔依集团的精英分子！果然有头脑！这个合约，我们签得很值！”股东见总裁站起拍手，于是也站了起来，露出佩服的笑脸，“乔总裁有如此爱女，真是他的福分呐！”
乔依依微笑着站起，微微举了个躬：“哪里哪里。”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顾总裁伸出了友好的右手。
乔依依微微一眨眼，握上了顾总裁的手。
片刻，整个议事会，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回忆毕。
乔依依突然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推开夜，盯着他暗淡的眸子，“可是……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夜微微抬起头，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今年是第五年……”
乔依依眼睛猛地一乍。第五年……今年不就是合同到期的时侯吗？可是，这又和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这么紧张？
“可……还是不对……”乔依依急忙问道。
“如果我说……乔依集团现在有了一个经济漏洞呢？”
“什么……怎么回事？”
“几天前，乔依集团的高层总监携重金脱逃，于是乔依集团的资金突然周转不灵。而现在，只有与亚东集团签下今年这份合约，乔依集团……才不至于倒闭……”
“集团里不至于没有一点可调动的钱了吧？”
“都分摊到各个部门搞建设去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资金。”
“那可以银行贷款啊！”
“听说是携带巨金脱逃，所以都不愿意贷款给我们。”
“那……那怎么办？可是，夜！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夜一转身，面向窗户，嗖嗖的冷风刮了进来，窗户被风吹动的“劈啪”响。
夜的背影很惆怅，月光勾勒着他的曲线，微微有些侧面，被月光粉饰地更为帅气。
“顾子茜早就知道依依你和我是乔依集团的人，所以，她刚刚来找过我。她说……”
废弃工厂。
“夜。如今乔依集团已经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如果这次斗争中，乔依集团没有挺过来，那么，乔依集团，将不复存在。我想，这点你该很清楚。”顾子茜妩媚地在夜身边游走，企图说服夜。
夜一挑眉，警醒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子茜微微一笑，装作纯真的感觉，“我想你也知道，今年的合约对乔依集团来说，至关重要，而你，就是这份合约的关键！”
夜微微眯起了双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子茜抬头看夜，笑道：“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你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让我爸签下你们的续约，要不然！”顾子茜又温柔了起来，“乔依集团可是会完蛋的哦……”
夜无奈地松了口气，撇开了视线。
顾子茜狡猾地笑笑。
“那……你答应了没有？”乔依依试图窥探到夜迷茫的眼睛。
夜自嘲一笑，如同美丽凋谢的玫瑰，刺得傲骨，“我有选择吗？”心中默念……为了你。
乔依依缓慢地松开抓着夜的手，吼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吗？现在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顾子茜的手里啊！她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的！”乔依依固执地望着夜的眼睛，有些狂躁。
“我知道……”夜的声音很小很小。可是为了你……为了你不再失去这个“家”，也是你父亲的“家”，唯一的……
乔依依深深地望了一会儿夜，撇开了视线，坐在了床沿边。
风把窗帘吹起了波澜，眼前的人儿刘海变乱……
“咦！好像是依依的声音！什么于事无补的……”白姿蝶把耳朵贴在墙边，静静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夏菲放下手中的书籍，急忙走过来，着急地问白姿蝶：“发生什么事了？”言罢，还担忧地望向正走过来的乔羽萧，示意他要不要过去看看。
乔羽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略带担忧的语气：“去看看也好……”
这时，白姿蝶一脸的郁闷，“学长，你的房间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好……”
乔羽萧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暗想：就是不想让你们听见。
依依房间。
此时，乔依依的脑子里乱极了，不知道该对夜说什么，毕竟伤害最大的是他，可是却觉得他真的太傻了，就是对他很生气。
而夜，他的心里只剩下乔依依了，无暇顾及其他。
为了不让你的公司亏损，只有暂时妥协，别无他法。只要依依不再伤心，不用去面对小时候面对过的失落和恐慌，我就……心满意足了。
依依，你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没有必要去求顾子茜那个心肠歹毒的人吧？”乔依依一下走过来，紧紧盯着夜的眼睛，“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对吗？你一定可以想出来的，夜？”
夜面对乔依依相信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说：“不用想了，没有其他办法。现如今，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愿意与我们合作，最后的希望，就是亚东集团了。”夜的刘海被风吹到一边，露出他悲哀而坚定的目光，可是却有隐隐约约的失落，不被人所察觉。
乔依依有片刻呆滞。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自信满满，骄傲自得的夜吗？还是那个面带微笑，又毒舌的夜管家吗？他似乎变了……
夜的眼睛突然流过一种叫做坚定的东西，而这东西，将会是夜在之后的人生中的唯一信仰。
对不起，依依……是我决定要这么做的。要恨，就恨我吧。我是个不称职的管家……
不过，相信我，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我，喜欢你。
“夜。”乔依依低着头，上半边脸一片阴霾，突然露出淡淡的微笑，温柔地道：“我懂了……”夜，我看到了哦……你眼睛里那个晶莹的东西……
夜微微侧过脸，满意的微笑。于是拉开门，准备走出房门。
“等一下……”乔依依刚想喊出，夏菲和白姿蝶还在我们家。可是为时已晚……
白姿蝶重重地摔在了夜的脚边，吃痛地揉着屁股，突然意识到了，于是马上抬起头，嘻嘻地傻笑着：“嗨，夜学长！”
夜微微一笑，把地上的白姿蝶拉了起来，然后视线绕过白姿蝶，望向了乔羽萧，看见乔羽萧的眼神，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夏菲走过来，对白姿蝶细声埋怨道：“看吧，叫了你不要贴得这么近，你还不听，现在好了。”说完，笑了起来。
“谁叫这片门隔音效果这么好啊……”白姿蝶像犯事的小孩一样，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去。
可是大家怎么也笑不起来，因为他们都听见了那件事……
一小时后。
“什么？公司出事了？”乔羽萧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乔依依这时皱了皱眉，叹息说：“哥，先冷静下。事实应该并没有你想得这么糟吧……”
乔羽萧撇眉，不再说话，可是拳头却握得紧紧的，片刻不松，在手上有一块痕迹。
夏菲望见乔羽萧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跟着叹息，眼里充满了神伤，好无力。
“只是，顾子茜提出了一个条件，我们似乎不得不答应。”言罢，乔依依望向了夜，无奈地笑着。
夜的笑容是对乔依依的安慰，有了他，公司一定会没事，可是，这样好吗……
看见夜的微笑，乔依依更加难过，总觉得对不起夜，要夜为公司牺牲这么多，包括和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夏菲瞥过来，看了看乔依依，问道：“什么条件？我能帮上忙吗？”
这时，乔羽萧有些动容了，也把头撇过来，屏息以待。
“就是夜……”乔依依的声音略显无力，似乎欠夜的，是越来越多了……“必须和她在一起。”
夜的眸子暗淡了，很难分辨，他只是挂着微笑而已。
“什么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有钱也不能乱来呀！不用怕，我来帮忙！”白姿蝶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满怀激情地拍拍胸脯。
自己也觉着不对了，于是再问道：“可是，不对呀，为什么夜会和依依姐的公司有关呢？”
夏菲附和着摇了摇头。
乔依依刚想说话，抢先被乔羽萧说，“夜是依依的管家，不过真没看出来，顾子茜城府居然这么深……”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晴天晒衣服一样平常，没有一点儿波澜。
“不会吧……”夏菲和白姿蝶同时用惊讶的眼神不停地在乔依依和夜的身上游走，嘴巴瞪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是……”乔依依苦苦笑着，话题一转，“可是，白姿蝶，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你，帮不上忙的。”
白姿蝶？居然叫了她全名？看来，这次真的很严重了……
“那，我可以吗？依依的公司，我应该还是能帮上忙的，何必去求顾子茜呢？”夏菲深深地望着乔依依失落的样子，希望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可是，心里却是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
乔依依带着淡淡的微笑抬起头，没有其他表情，“谢谢。可是，你也帮不上忙。我忘了告诉你们，顾子茜的公司，是亚东集团。而我们，则是……乔依集团。”
“乔依集团？”夏菲和白姿蝶一下愣住了，不记得是第几次吃惊了。
“我怎么开始就没有想到呢？乔依依，乔依，应该是有关系的啊！”夏菲懊悔着这一切，然后皱着眉，轻轻问道，“那，真的要对顾子茜妥协吗？很不甘心啊……”
乔依依一甩秀发，任它自由滑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这样，亚东才会和我们续蒂合约，才能最快速的弥补乔依集团所有损失。”
“嗯。是啊。所以，顾子茜那边，我会处理的。”夜这时站了起来，对乔依依微笑着。
回敬一个笑容。
乔羽萧站起来，感激地看着夜，轻声说：“夜，谢谢你了……”
夜这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主人让少爷去日本一趟，先管理一下财政部那边，似乎有些乱了。”
“嗯，好。明天就走。”乔羽萧微微笑着。
“明天啊……”夏菲低着头，声音小得只能让她自己听见。
夏菲不知道，自己早已把乔羽萧放在自己心里一个最重要的位置，直到快要离别，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不舍……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不知道会不会有将来，但是，没有办法，怎么能放手，怎么敢放手？
乔羽萧就这么不自觉地闯入自己的世界，也是他的一个眼神，把自己从心魔里拯救出来，让自己不再狼狈。依稀记得，第一次拍她的肩膀，对她笑笑，“你是夏菲吧？”她一直都记得，他以为她忘了吗？不，她记得的。
每一次，看见乔羽萧对自己微笑，总是觉得温暖，觉得兴奋。可是，乔羽萧就要走了……就在明天……
我真的很舍不得……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乔依依无意瞄见夏菲失落的样子，又想起当时关门时的那张浮着红晕的娇羞的脸，微微笑着。走过去拉住夏菲的手，关切地对大家说：“快十一点了吧，不如今天就在我家住下吧？”掐了掐夏菲的手，那只寒冰般的手，是从心底蔓延上来的冷。
夏菲猛地抬起头，不管白姿蝶的惊呼和兴奋，只是望着乔依依的侧面，月光隔了窗户照过来，镶嵌着乔依依的线条，是那样美丽，那样高贵。
眼神微微一软，谢谢你……依依。
公主般的大床上，躺着三位女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