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凡笑笑,也不强求,又看了她身后的房子一眼:“没人吗?”
“哦现在没人住……”清绫忙回道。
“那你来干嘛?”他看看她挽起的袖子,有些惊讶:“打扫房子?”
清绫意识到,忙将袖子放下来,有些尴尬的笑笑:“不是……我来……找点东西。”
“找东西?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卓尔凡很是认真望着她,一副我愿意为你效劳的样子。
清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也没什么,你今天有空?”
“正要去找你,不是说了打你电话吗?这房子应该很早了吧?”卓尔凡走到房前看了下。
“哦,都十多年了。”这一处的别墅都算是老房子了,邻居估计也是换了又换,要么就是空着,“进来坐会吧。”清绫走到他身边说道,两个人一大清早站在院子里也不是回事啊。
“我倒还真想去参观下,以前的别墅和现在的布局有什么不同……”卓尔凡望着她笑,一副不客气的样子,随着她进屋去。
“好久没住了,也不能泡茶给你喝……”清绫有丝尴尬,看着他到处走走看看,她只能站在那里。
“不用客气,你以前住哪里?楼上吗?能否参观一下?”他站在楼梯口转身望她。
“当然。”清绫忙上前带路,“在这边……”她对着他道。
卓尔凡看了向南的两间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局,连窗帘也是同一个颜色的。
清绫看到他看向另一间,忙解释说:“那是……我妹妹的。”
“哦,还真是双生的,什么都一样啊。”他笑着走进了清绫的房间,清绫跟在后面。
一时间忘了卫生间里取掉的磁砖,待发现时,卓尔凡也发现了。
“这怎么了?坏了吗?”
“不是……我……忽然发现这磁砖有点松动,所以就打开看看……”
“里面是空的?”卓尔凡一脸惊讶,转头望她,“不会是老鼠洞吧?”
“我也不知道,不敢看……”清绫只能无奈道。
卓尔凡笑笑,又是那宠溺的动作,伸手揉揉她发:“我来。”
说着,他解了西装扣,蹲下去朝那洞穴望了眼,后对着清绫招招手:“拿手机给我照一下。”
“哦好。”清绫忙打开手机,匍匐下身子,头紧挨着他的。
其实真看不到里,但看到卓尔凡挽起了袖管,伸手进去。
不知道里面能掏出什么来,她不应该如此大意的,毕竟和他也不熟吧?但是,不熟也是一个好处,陌生才好呢,什么都不会知道不是吗?
清绫想着,心惴惴不安着,忽听到卓尔凡叫了闷哼了声,她忙凑上去:“怎么了?是不是被咬了?”
他突然就转过头来,却没想到清绫会离得如此近,近到,几乎都快碰到一起。
灼热的呼吸,狂热的心。
清绫根本没想到他会转过来,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与他离得如此近,当发现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唯一的动作就是推过他,只是她忘了自己也是蹲着的,这么一推,腿来不及向后挪,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卓尔凡忙伸出手去拉她,只是蹲着的力量不稳定,他也一下子被清绫带过去,整个高大的身子就那样压在清绫身上。
清绫瞪大了眼,没有想到如此的意外,只是怔怔着忘了叫。而卓尔凡也没想到会如此,虽是撑着手臂,但整个人还是结实压在她身上。
女性柔软的身段,静谧的房间,潮湿的空气,所有不安份的因子全都在鼓噪着。
他望着身底下仍然一脸惊讶的人儿,粉色的唇瓣,细腻的肌肤,像是有那么一股冲动在催促着他。
他缓缓低下头,在即将要碰到清绫的唇时,她突然间就别过了头。
“那个……”清绫不知道要说什么,身子动了动,他却没有动静。
卓尔凡倒没再低下头来吻她,只是撑在地上的手慢慢举起来,清绫这才发现他手中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摊开手掌,居然是一把钥匙。
卓尔凡坐起来,清绫也忙随着他坐起,看着那把钥匙。
“这是什么钥匙?”清绫从他手上拿过,反反复复看了良久,一边的卓尔凡眯了眯眼,开口。
“应该是类似于保险箱的钥匙吧。”
“保险箱?”清绫望了他眼,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中的保险箱,家里的?还是哪里的?
“这儿有吗?”卓尔凡转身望了望她的房间,走到衣柜那里开门看了下,边寻找着边说道,“既然留了这么一把钥匙,我觉得应该是有东西放在那里吧?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可能是我爸妈房间里的保险箱,我去看下……”清绫忙奔至季建辉他们房间,在衣柜后面找到了保险箱,但是,她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试试看你的生日,或者你妈的生日。”卓尔凡在一边说道。
清绫都试过了,每个人的生日连爸妈的结婚纪念日都试过了,还是不行。
“再想想看,或者是银行卡的密码?还是你们的学号之类的?”卓尔凡在一边提醒着。
清绫又照试了,还是不行。
“或者,不是这个保险箱的钥匙?”她转头望卓尔凡。
后者也脸色凝重,想了下后,他又开口:“清绫,你爸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看到清绫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爸在出事前,有没有跟你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说有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或者什么东西不要碰之类的?”
清绫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那段时间,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垮下去,爸爸和她一样,整个人都心力交瘁,哪还顾得上说什么?
她只记得,车祸之后,她跑回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天已大亮,她浑身是伤,又冷又害怕,可是家里只有紧闭的大门。
她一直以为爸爸妈妈是去找她们去了,早起的邻居看到她说他们家出事了,妈妈心脏病发送去了医院。
她顾不上,连忙又奔去了医院,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警车带走了爸爸,她记得她跟在警车拼命奔跑,大声喊着爸爸,说“绫绫在这,绫绫在这”。她一直以为爸爸是在找她们。
直到喊到喉咙再也出不了声音,跑到两脚再也站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她才不去追,可是一想到妈妈还在抢救,她又挣扎从地上起来。
那个时候,她觉得人的生命力真是无限的,顽强到让自己都觉得惊奇。她跑到了抢救室,找到了正在抢救的妈妈,单博文和阮歆瑶正守在外面。
阮歆瑶看到她,差点没吓得晕过去,当时的她,那副样子,她相信,一定是吓倒了不少人。
阮歆瑶一把抱住她:“孩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单博文在那边叫着医生。
有医生和护士上来,将她按倒在轮椅上。
急诊室一片乱哄哄的,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拉着长长的鸣笛,然后看到奔跑出去的医生护士,推着抢救车出来,单薄的身子,蒙着被单,有满是鲜血的手垂了出来,然后,她看到了那根手链,闪着耀眼光的手链。
她连想得没想,从那轮椅上起来,直朝着那辆推往太平间的平车奔去。
阮歆瑶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叫着“孩子,孩子你去哪?”
她只是拖着那手不肯松,叫不出声,哭不出声,只是僵在那平车边,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