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睡眼，拖着毛拖走出房间，便看见妈咪已经讲完电话，正站在父亲的牌位前上香。
“妈咪，早上好！”
“怎么睡到现在才起床？”这个孩子，从小就比别人成熟，但现在，她反而觉得他像长不大的小孩，就连睡衣都是卡通人物的。
“是啊。”白岩咳了一声，被烟呛到了，他睁开眼睛，但见屋里香烟氤氲，“哗！怎么这么多烟？”
“上香给你爸爸嘛。”
“你平时也就上三支香而已，今天这是干嘛了？他昨晚报梦给你，让你去买马了？你上那么大捆香？”
“你不要管我这么多，我心里很烦。”
白岩瞧见妈咪愁眉苦脸，忍不住问：“烦些什么呢？叔叔又问你借钱了？”
“不是。”白太太突然转头望向他，说：“你店铺的生意可以放下吗？”
“干嘛了？”
“我想你陪我去旅行。”
“怎么忽然间想去旅行了？”
“想去散一下心。”
“怎么了？你有心事？”
“我是担心。”
“如果能说出来的，说来听听。你担心些什么？”
白太太坐下，身体嵌进沙发里，脸上的神情疲惫憔悴不堪，犹豫了一会，终于问：“你究竟对夕君做过些什么？”
“刚才那个电话是夕君打来给你的吗？”
“你不用多心。夕君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她呀，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呢。她说什么事也没有，但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事。如果不是有心结解不开，她干嘛要去寻求清静呢？”
“什么？”
“她呀，我了解她。如果是公司的事，她就算是不想说，都可以说一点点嘛。她平时什么事都跟我说的，除了你们的事之外，她是怕我担心，才什么都不肯跟我说。那你说呢，如果你们不是有事，她用得着心烦得去佛堂避静吗？”
白岩垂下头，“她没有跟我说过。”
“阿仔，我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从来是没有婆婆跟媳妇是有话说的，你看你的大嫂不就知道的？所以这几年来，我有夕君陪我，我觉得真是福气来的。你不要不珍惜啊，我看见她近来脸色很差，话又少了。如果真是你对她不好，我真是无话可说了，就连我都觉得对不起她……”
那些香烟烧得太强烈了，飘飘渺渺，白岩觉得自己就像在梦中一样，或许是睡得太久，还没有清楚，还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好。
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好像看见妈咪在演粤语长片，更想不明白夕君为什么忽然间问妈咪怎样去佛堂。
既然他的脑子出了一点事，那他就得去问人家借一个脑子用一用。
想知道女人想些什么，最好当然是去问女人了，所以，白岩决定去找凯丽。
……
去凯丽家时，她正好要出门卖菜，于是白岩便跟了去，两人一边挑东西一边聊天。
“喂，夕君和我昨天晚上从语桐家里出来的时候，真的是没有事的。她还说非常明白我为什么这个样子。但今天早上我妈咪又说她想去佛堂。那究竟……唉，我真的不太明白。”
去猜别人想什么真烦，猜一个女人的心思就更烦了。
凯丽叹道：“哎呀，她当然明白你想走。像她这样敏感的女人，甚至知道得比你还早。”
“怎么比我早嘛？”
“你非常爱一个人的同时，就很害怕他走的。阿占，认识你这几年，我看着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出尽法宝的样子，不要说她出尽心力，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