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菊闭上眼睛，不顾身体的疼痛，紧紧被抱着，眼角的泪水滑入托着她头的程磊磊的手掌。
晨曦渐明，阳光透过铁门的缝隙照入仓库，照亮了这幽暗的地方。
铁门外，阳光明媚，春光乍泄。
……
程磊磊抚摸着病床上昏迷中的夏桑菊，仔细端详着她那恬淡的脸，就在她生命气息逐渐暗淡的时候，这张脸仍然能够安抚别人的伤。
他好想就这样任性地带她走，天涯海角，只有他们俩。他想把她私藏起来，慢慢弥补他们分开的时光，但现实中，他却不能这么做。
他拒绝了那些护士和下人的照顾，亲自为她擦洗身体，更衣喂水，仿佛她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几天过去了，她依然没醒来，只是偶尔能听到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他不能确定，她喊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
他夜以继日地守着她，尽量看着她，很怕错过她醒来的瞬间。
然而，就是他倦极昏睡的时候，夏桑菊悄悄地醒过来了，看着程磊磊握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再看看他憔悴的容颜，浑身刺骨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这一幕曾反复出现在她的梦中驱之不散，在这之前，她几乎就是靠着这样的梦残活下去。
如今，这个梦回来了，把曾经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也一起带回来了。
她看着自己被缠紧的手，望着他，所有的委屈慢慢地涌了出来，哭得身体抽动起来。
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的程磊磊，感觉到她在动，用力撑开了眼睛，两双充满疑问又疲惫的眼睛，怔怔地对望。
“是你救了我？”夏桑菊说完努力地笑着，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她这句话说得极为艰难，声音沙哑得连程磊磊都快听不出来了。
“你醒过来就没事了。”他摸了摸她缠着绷带的手。
夏桑菊看了看周围，哑着声音说：“就你一个？”
“不然呢？你希望看见谁？”他用深情的眼神盯着她。
她避开他的眼神，“我想出院，现在。”
“好。”程磊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细心记录了医生的叮嘱，然后，小心愣愣地将她抱着下床，走过走廊，楼梯，上车。
这对于从不生产的程磊磊来说，真不是轻松的活，而且，夏桑菊醒过来后，烧也渐渐退掉了，虽身体虚弱，但也还是可以走的，只是程磊磊不愿意放下她。
走廊后面，站着一个人，他倔强地躲在黑暗处，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这一刻，他的心大概是平静如死灰的，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比不上程磊磊在夏桑菊心中的地位。
地下停车场里，也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们，光线幽暗，只有他的一双眼睛发着异常的亮光。
……
那以后的日子，简简单单中充满了恬淡幽静，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她的家里有话多藏书，闷的时候就到书房转转，几天后，她很意外地发现，她喜欢看的书，都摆在了显眼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