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待闻得早晨的雀鸟欢快的鸣叫声,肖宇身边的男子早已消失无踪,除了被里还有未褪的他的余温告诉她,昨晚,不是她的幻觉。
她笑得象个幸福的小女人,心情愉快得看什么都顺眼,昨夜的阴沉一扫而光,今日里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吃过早饭,莫琪将她浑身上下装扮了个遍,在她的极力要求下,她的头发上才少了一些沉重的饰物,只简单佩戴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
柳箫前来告知,那驿站中的东凉国使者已经动身前往觐见沙克玮了。
“那我们也走吧!”
整装完毕,肖宇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张扬着明艳的光彩,傲然夺人的气势!一路直至上了马车,侯府的人都还沉迷在那阵惊艳香风里,久久回不了神。
马车到了内宫门前停下,凡非宫内的车撵都不能入内,肖遥与肖宇唯有下车,与柳箫三人步行进入内宫。
经过那一排直挺的树荫大道,肖宇想起之前自己一时贪玩飞身上树而造成的‘刺客’事件,不由轻笑。
“宇儿,不可再淘气了!”肖遥也想到了那个画面,慈爱地微笑警告。
“嗯!”她点头,如今她肚里有着一个宝宝,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一会儿,万一有什么事你千万不可妄动,有爹爹在!”握紧了她的手,肖遥不放心地嘱咐道。
“没事的,不就是让他赐婚吗?有百利而无一害,他肯定不会难为我们的!”她倒是信心十足。
“希望吧!”肖遥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轻道。
巍峨的宫殿,鲜艳的琉璃瓦在朝阳下发着彩色的希望之光。
沙克玮在偏殿接见了他们,沙毓也在,一身紫金色的太子正装将他衬托得贵气逼人。
“你们来得正好,邻国使者今早递了一份聘书,正需要逍遥侯与宇敏郡主共商此事!”
对他们的到来,沙克玮状似龙心大悦。
肖宇毫不意外地挑眉,说道:“民女愚钝,怕是无法为皇上分忧!”
沙克玮哈哈一笑,道:“宇敏若是愚钝,邻国使者就不会带着和平协议来与我国结为姻亲之盟了!只是,这迎娶宇敏的将是逸亲王而非东凉国国君,让朕有些意外!
“记得民女曾经说过,我与东凉国国君只是朋友!”
娶她的是赵逸风而非赵御风,对这北夏国来说意义相差太多,以一个如此惊人美貌的郡主和亲,对象却是一个没有实际权力的闲王,其中的利益与能打进东凉国政权中心的皇宫落差太大。偏偏沙克玮又不好拒绝,那赵熙云的大军还在边境驻扎着,短时间内还没有撤退的迹象,北夏国虽说有骁勇善战的铁骑军,奈何国库困窘,一旦开战,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军饷粮草都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更何况对方是国富民强的东凉国呢?
“宇敏如此天姿国色,入了宫不为后,也起码是个贵妃,岂是一个亲王王妃可比拟?”
肖宇勾起嘴角,轻笑道:“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价值也不同!在我眼里,皇后与贵妃没什么区别,我只在乎我要嫁的人是谁!”
沙毓袖中的手掌握紧,在她说到她要嫁的人时,眼里流露出一份对幸福的向往,不由让他嫉妒起那个能让她向往的男人,那个从未谋面的逸亲王!
“这么说来,宇敏想嫁的人就是逸亲王?”沙克玮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肖宇一笑,不答反问:“皇上,您上次不是说宇敏已到了婚嫁的年纪了么?这下有人愿意娶,我也愿意嫁,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
“只要不损害北夏国的利益,我的婚嫁自由,这是皇上答应过的。如今,东凉国与北夏国结为姻亲,和平共处,不但无害更有益,皇上难道还有顾虑?”肖宇眼里闪着莹莹波光,坚定而平稳地申诉着她的权益。
沙克玮不答,只是拿一双锐利的鹰眼扫视着她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柳箫,似乎在衡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中的纠葛。
“据我所知,逸亲王封地可是盛产鱼米的南方……”
北夏国农耕不发达,粮存一直不充裕,对他们来说,东凉国比他们富饶多是粮食占了上风,肖宇以逸亲王的盛产鱼米作为利诱,终于在沙克玮的眼里看到了类似商人算计的精光。
沙克玮招来使者商讨了个嫁娶的吉日,结果,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沙毓的眼睛里静静转着复杂的情绪,始终不曾发言,定睛看着沙克玮在两国的和平协议书上盖玉玺,就这样宣告了宇敏郡主的归宿。
一行三人走出宫殿,肖宇对着头顶上的暖阳露出了浅笑。
“爹,那个因为我被沙鑫陷害的冼瑞,现在在哪里?”想到即将远离北夏国皇宫,她想起了那位为了护她逃离沙鑫魔掌的侍卫,不知被放出大牢后是否还在皇宫内任职?
“他被沙鑫严刑逼供,听说伤得不轻,应该还在修养!”肖宇在牢里听见过牢头的议论,知道冼瑞屈打却不成招的刚正骨气。
“我要去看看他!爹,你能查查他住哪里吗?”
肖遥点头,查一个皇宫侍卫有何难?况且,在知道冼瑞救了女儿一命之后,他早有了报恩之心,冼瑞被释放之后,他早就派人跟着了。
“出了宫,爹就带你去!”出了内宫门,他们上了马车,往宫外而去。
肖宇坐在马车里,略感疲乏地靠在肖遥的肩膀上,闭目养神。肖遥嘴角含笑,宠腻地圈着她的肩膀,享受女儿的撒娇。
冼瑞的家在上京郊外一处败旧的土房,围着矮篱笆,院子里有个妇人拿着一张大筛子,抓起筛子里的米糠之类的东西抖落在地上,有好只鸡围在她脚边啄食着。
妇人一见自家门口来了一辆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马车,再看见马车上下来两位一看更是富贵逼人的男女,慌忙丢下筛子,奔进土房里去了。
肖宇笑笑,率先越过那矮篱笆,不等主任招呼,一行三人径自走进那看起来不甚牢固的土房。
土房内少窗,光线阴暗,不过,肖宇三人皆非凡人可比,目力敏锐,之前奔进的妇人撩起的布帘一角还在微微甩动,他们便知那应该是冼瑞的居室了。
“娘,你确定?”一把男声自布帘后传来,不消一秒钟,冼瑞的身影与那妇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布帘被掀起之后。
望见眼前三人,冼瑞的眼睛几乎脱窗,下巴几乎脱臼,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末将参见侯爷,参见郡主!”冼瑞连忙手拉着身后的母亲一起欲跪下行礼,却被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手拦住了。
“冼瑞,以后见到我,这些大礼就免了!”肖宇运点功力就将硬要往地上跪的冼瑞拉起,见他脸上有两道愈合中的暗红疤痕,不免心生歉疚,道:“你的伤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可曾医治?”
“回郡主,末将只是皮外伤,多得侯府的大夫医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冼瑞实在没料到郡主与侯爷会亲自到访,以为侯府派了大夫来就已经是他的无上荣幸了。
瞥了一眼肖遥,肖宇感激地点个头,转回打量了冼瑞周身上下,确定他的确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那好,你好好养伤,下月初一,我要你护送我出嫁!”她拍拍冼瑞的肩头,予以重任,“你是我在皇宫里唯一一个能信任的人,所以,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冼瑞感觉她轻柔的拍抚,身躯一僵,慌忙道:“末将一定誓死保护郡主安全!”
“我不必你誓死保护!”肖宇轻笑,这个冼瑞太严肃了,“我出嫁而已,没有大危险,我只要你在护送的队伍里安插个眼线,以防万一!”
“是,末将必定不负郡主所托!”
肖宇打量了一下土房内部结构,以她的标准,整一危房!看来,她能为冼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他们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