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把敌人发展成伙伴
李得来的电话响了，他看到了手机上显示出“欧阳”两个字——这个让他恶心的小商人。
李得来忍受着内心的不快接了欧阳的来电，他听到欧阳的口气是舒缓的。欧阳说：“我们只有交朋友，才有可能做好这个项目。”李得来没有说话，欧阳继续说：“晚上见一面。”
欧阳是一个成熟的商人，他知道李得来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很容易被激怒的，所以，他的口气很安静，他必须让李得来冷静地处理事情，于是，这种状态被他控制得很得体。
李得来到了指定的地方之后，欧阳出现了，他笑吟吟地坐在李得来的跟前，直截了当地说：“这个项目，你想拿走多少钱？”欧阳说这话的时候，冷静，直逼目的。他知道，任何商人在利益面前，都是超乎寻常的冷静。
李得来张了一下嘴，不敢说。
欧阳当然能够理解李得来的这种状态，李得来已经被欧阳逼得没有退路，眼看利益被人家抢走了，如同抽血般的窒息，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反抗的能力。他不敢提自己的利益，万一欧阳把这事情捅到ABM的管理部门，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恐怕他要被开了。
欧阳说：“这样吧，你答应了人家的好处，我想方设法帮你兑现。”
李得来低头想，不说话，一会儿，脑门出汗了。
欧阳笑笑，“你不给我报价，我已经询价询到渠道部了，他们给的价格虽然比不上HB公司的，但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层纸，一旦这层纸被捅破，渠道的价格也会降下来，你想想，你不做，人家其他的部门也要做这个项目。”
李得来说：“你是不是派人给我打小报告了？”
欧阳故意看着水杯子，说：“我的公司现在比较闹腾，又有讨债的上门了，我都跳过一次楼的人了，对待这类事情很看得开，明天，他们还要去管委会闹，我会有办法的。”
李得来似乎没有听懂欧阳的话。欧阳继续说：“我今天是给你个姿态，你想想。”欧阳起身走了，李得来追上来，忽然说：“最终用户那儿有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你最好意思一下，以后对你有用处。”欧阳笑了，拍拍李得来的肩膀，“那么咱们的合作正式开始？”
“明天我给你报价，你抓紧时间进货，最终用户有些急。”李得来低着头，并没有看欧阳的表情。
欧阳送走了李得来，他几乎要狂笑了。不容易呀，这个顽固分子也投降了。
第二天上午陈律师和徐会计去管委会了，欧阳知道他们一定要在那里挨批斗的，谁让他拿律师费呢。欧阳跟典当公司的人接触完了，手续办理了，人家告诉他，最快后天下午钱到账。
欧阳来到公司，打开电脑，李得来的报价已经到了，他收了电邮，并发了回执，李得来的短信就来了：快点儿盖章，打款发货。
欧阳看了报价，比先前的价格便宜10%，比HB公司给的价格也要低一点儿。他的脸上浮出笑意。这时销售部经理进来了，“老板，我还去问价格吗？”欧阳说：“不用了，我自己处理。”欧阳继续看报价，销售部经理转过身来看，把脖子伸得像天鹅，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欧阳瞪了他一眼，让他走远点儿。
进货价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欧阳心里愤愤地想。
欧阳把出纳员叫进来，打出报价，给她，让她盖章，把传真发给ABM的李得来。
李慧又打来电话问：“你查账了吧，看看钱到了没有，你还得换成人民币。”欧阳应付了几句。
一会儿，李得来发来短信，说传真已经收到，请及时付订金，20%。
欧阳看了，没有答复，反而给徐会计打电话。徐会计还在管委会的二层会议室里呢，她看到欧阳的电话，来到角落里接，抱怨地说：“这些人都疯了，非要咱们给钱不行。”欧阳说：“你别搭理他们，你让陈律师多说几句，反正他是算了不说，说了不算。对了，欠咱们钱的那些商户态度如何？”徐会计说：“这些人还是死皮赖脸地要求按合同结账，他们的钱有的也没有收回来。”
欧阳喘口气说：“行了，让他们在那里胡搅蛮缠吧。对了，你下午得回来准备付款的事情，与ABM那边得订货了。”徐会计说：“总不能把陈律师一个人放在这里吧。”
欧阳说：“实在不行，让邓红去守着。”徐会计说：“她喜欢来，她爱出风头。”
下午，欧阳来到李慧工作的那个银行，把美元换成人民币。李慧给他上了一杯咖啡，欧阳问：“你有男朋友了？要是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李慧的脸一下子红了，“多不好意思呀，你多给我介绍几个客户吧，只要他们把钱存在我们这里就行。”“你们这里有标准吧，多少钱呀？”“五万美元以上就行。”“我过几天去打高尔夫，你有本事，就去那里拉客户，那里肯定有大客户。”李慧一听，兴奋地叫：“真的？”
欧阳回去的路上，感觉自己吹了牛，那张高尔夫球卡还在邓红手里呢。欧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见了李慧就想吹牛。
刚回公司，欧阳便感觉气氛不对。又怎么了？陈律师和邓红坐在他的办公室等他呢，原来邓红跟几个要债的在管委会打起来了，欧阳问：“怎么了，吃亏了吗？”
邓红说：“以后你别让我去管这种事情。”她说着出去了。陈律师看在眼里，对欧阳说：“你对她还不错呀。”“行了，说正事。”陈律师说：“这钱，你早晚要给的。”
欧阳说：“能还我还找你干什么？你想办法再拖一个月。”陈律师说：“行吧，明天还得接着去呢，你可不能再派邓红了，再打起来，别说一个月，就是两天都拖不了。”
欧阳摆摆手说：“你想办法拖吧，还有那些欠我们阳立公司货款的商户，也得琢磨着用法律的武器来震慑他们，免得他们也赖账，这事情，还得你这个陈大律师去起诉。”
陈律师笑眯眯地说：“起诉是最好的，那律师费可不能太少了啊。”
欧阳说：“你就知道律师费，少了谁的钱也不能少了你的。”欧阳嘴里说着，心里恨恨地想：你就是条狗，我让你咬谁你就去咬谁。陈律师因为得到了欧阳给的精神鸦片，心中又高兴了，“好的，那我再去管委会，主要去说服那些欠钱的商户尽快付钱。”
欧阳打发走陈律师，叫来徐会计，两人低声地商量一会儿，他们决定给ABM汇款去。两人来到银行，准备先把李慧那里的一百多万汇出去，还有房子抵押的一百多万，再加上账上现有的一百多万，基本上首付款就够了。剩下的钱，假设巴永乐的那两千万到了，就没有问题了；如果巴永乐的钱不到，自己再想办法从合作伙伴那里再收上货款，也会有办法的。
总之，下个时期的工作，收款将是一个沉重的任务，一定得把那些销售赶出去收款。
他刚到银行，手机响了，竟然是HB公司的赵经理打来电话，“Yntel公司的服务器、CPU价格全部下调25%，我们公司已经下通知了，ABM公司也会下通知的，服务器的整机价格也会下调，你赶快跟他们解除合同。”赵经理说着，还得意地笑。
欧阳这回明白了，为什么李得来催他付款，这小子，不安好心呀。于是打道回府，直接给他打电话，李得来说他们还没有通知呢。欧阳说：“HB公司已经通知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呢，我打算以新价格签订合同。”
李得来说：“其实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把这个内容算进去了，所以才这么低。”欧阳心中一乐，这小子，太狡猾，我还以为得了大便宜呢，于是反驳道：“咱们是做的长久生意，你还是快点儿去申请吧，我不打算汇款了。”
欧阳把李得来回绝了，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心想这小子还嫩呢，就那两下子还要跟我对着干。这几天太折腾了，都没有心情看股票，他打开炒股软件看看大盘，心中一亮，今天股票上涨了，天啊，真是穷人也有翻身的时候，快点儿涨吧。
第10.2节 决定与巴永乐分道扬镳
巴永乐这人，做事情总是神神道道的，他的这种风格，欧阳早就领教过了。
巴永乐的出现是第二天的事情，这有点儿让欧阳吃惊。他来到欧阳屋里，欧阳看着他，两人半天没有吱声。巴永乐问：“你怎么不问我了？”欧阳说：“问你有屁用！你肯定有话说，要不你不会回来的。”
巴永乐说：“这回是两天之内肯定到。我说的是两千万。”欧阳点点头，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欧阳没有吃惊，笑笑，站起来，把与ABM公司的合同撕了。他看一眼巴永乐，再撕一下，又笑了。
此时此刻，欧阳的心里正在快速地琢磨两件事，一件是与东方世纪的大订单的事，一件是巴永乐投资的事。
欧阳刚把旧的采购合同撕掉，李得来跑来了，拿着新的合同，“欧阳总经理，你这回可不能再变了，我算是在你这里栽跟头了。”欧阳看了一眼价格，又在原来的基础上，降低了两个多点，他笑了，拿出章，盖上去。
欧阳把合同给李得来，“我打算邀请你到我这里做事情。”李得来低下头，没有说话，走了。
屋里只剩下他和巴永乐两个人。欧阳的心里打着小算盘，是现在跟他提出解约的事情，还是等几天呢？
欧阳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关键时刻，巴永乐的两千万可是有用处的！一定得想办法。
“你喝点儿咖啡……”欧阳一边偷偷地打着小算盘，一边还不忘招呼巴永乐。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忙，他先是给徐会计打电话，让徐会计办理ABM的付款事宜，然后又打电话给电信公司的财务处，人家说上午一上班就把钱付了。
欧阳满怀信心地放下电话。他盘算着从首付款到提货，至少有二十五天的时间。
欧阳再安抚了下内心，自己也来了一杯咖啡，他这才把心思用到巴永乐的身上，欧阳问：“你这回肯定了？”巴永乐说：“是的。我去办理的，两千万肯定到账，这十几天，我去南方把一些资产处理了。”
“走吧，我请你去喝酒。”欧阳拉着他出去。巴永乐不解，觉得欧阳有些奇怪，这种疑问一直带到两天后，他所谓的两千万到位了。
这两千万，总算是到位了，由于这兴奋被提前预支了，欧阳没有高兴起来。现在，对于他来讲，比较难办的事情是，如何处理这两千万。当巴永乐自负地坐在欧阳面前的时候，欧阳却撕毁了两人之间的合约，并且，他的脸上带着诡诈的笑意。
“你这是干什么？”巴永乐问。他心里有些不解，这小子不会又疯了吧，不过，这次看起来不会跳楼的。
欧阳说：“我们的合作，需要重新谈。”欧阳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一点儿都不感到羞耻。
巴永乐猛然站起来，欧阳轻描淡写地说：“为了你这个钱，我差点儿跳楼了，这个钱的到位，至少比合同约定的时间晚了四个星期，也就是一个月时间。这期间，我跳过一次楼，相当于死过一次，在此之前的协议自然要作废。”
巴永乐骂：“你这是胡搞！”巴永乐心里说你这是看我的钱到了，又想占便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