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苦熬了两年多,吃了不知多少苦,杨天啸终于又迎来了人生中又一个关键时期——考军校!
苗子队是部队中的战士考军校的集合地,位置在齐齐哈尔市北面的王屯,部队的一个训练基地里。
在部队能进苗子队的一般都是两种情况:要么成绩突出,要么关系硬,否则你很难进入苗子队,因为部队的人太多,名额有限,所以不是你想去就可以去的。
至于杨天啸则几乎完全是靠关系进去的,因为杨天啸的训练成绩一般。
和杨天啸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九四老兵,就是那个绰号叫“毛驴太君”的张志军的。
杨天啸一直不明白张志军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绰号,虽然杨天啸心里有很大的疑问,却始终不敢问,也许是不好意思问吧!
张志军一张有点黒的脸,相貌一般,个子和杨天啸差不多。
张志军望着杨天啸,一只手拍拍杨天啸的肩膀道:“唉,都到了这里,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还要向你请教请教,你可不要不帮我啊?”
杨天啸笑笑,很大方很诚恳的道:“你放心吧,只要你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杨天啸的确是真心想帮他,没有一点儿“忽悠”张志军的意思!
因为在九四老兵里,就数张志军的脾气最好,从来没让新兵给他洗过衣服,当新兵犯错时,也从不大声呵斥或者责骂,反而很耐心的教新兵。
所以新兵中,不只杨天啸是这样看张志军的,其他的新兵也和杨天啸一样,有着同样的或者类似的想法!
幸运的是,杨天啸的学习成绩很好,这点在苗子队里也占了一定的优势,正如苗子队长讲的那样,杨天啸完全是一个大学漏子,当然苗子队里大学漏子不止杨天啸一个。
在苗子队的欢迎会上,苗子队长发表了热情四溢的讲话:“欢迎大家来到苗子队,这里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希望大家能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好好学习,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如愿以偿的考上自己心目中的军校。你们都是大学漏子,只是运气不好才没有考上大学,这并不是你们的能力不行,所以部队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希望你们务必要利用好这次机会,这次机会再利用不好,以后你们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同学们!听懂了没有?”
战士们异口同声而且异常兴奋地喊道:“听懂了!”
看战士们的表情似乎每个人都能考上似的。
苗子队长个子不高,上尉军衔,红脸,看到同学们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苗子队有两排房子,北面的一排是饭堂,在饭堂南面是四层楼的主楼,杨天啸就睡在二楼的一个宿舍,宿舍长是杨天啸的老乡叫奚广文,个子很高,很威猛。
在四楼的大厅里,是战士们白天上文化课的地方,老师都是从地方请来的。
也许是“身份”不一样了,苗子队的伙食标准和连队的伙食标准似乎不一样,每天都有四个营养价值很高的菜肴,就连米饭杨天啸吃在嘴里都觉得比连队的米饭香点。
也不知是米饭香还是杨天啸的心情好所致?
能到这里来的一般都是有关系的,所以这里可以说是“高手如云”,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一个“绝顶高手”。
因此几天后在队里组织的摸底考试前,有人悄悄告诉杨天啸考试不要考地太好,最好考低点。
杨天啸不知道别人这样说的原因和用意,所以杨天啸没有听从别人的“劝告”,而是正常的发挥,结果考了全队第一名!
杨天啸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当时是这样考虑的:在队里都是有关系的,要想在这“高手如林”的“江湖”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么自己一定要有点过硬的本领,否则很难在这里占住脚,杨天啸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后台在这里也不算硬。另外自己的军事成绩一般,如果文化成绩也是一般,只怕对自己的“仕途”会有危险。所以杨天啸在考试时把自己正常的水平发挥出来。
这就是杨天啸当时的真实想法,杨天啸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以及有什么后果,那个人也没有告诉杨天啸为什么要把分数考低点。
还好杨天啸最后顺利考上了军校,还是本科队。
不管过程如何,至少结果是好的,正确的,也正是他想要的。
有些人处事不讲过程,只看结果,这样做有利也有弊。
也许正因为某些人做事只求结果,不讲过程,也就出现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军事上也就有了“兵不厌诈”的说法!
每天早上,杨天啸五点钟就起床,有时四点半就起来,然后拿着政治书到外面背政治。
时隔三年,杨天啸再拿起高中课本,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因为他又想起了自己幼稚而无知的高中岁月。
以杨天啸的实力,若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并不是难事,可惜因为“心病”发作,最终浪费了高考的机会。
杨天啸又想到王艳琳知道自己高考落榜时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杨天啸一辈子都忘不了。
杨天啸心里在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考上军校,这次决不允许自己再“失误”,否则自己以后可能真的没有机会了。
凉爽的清晨,杨天啸背会政治,有时背几个英语单词,等到六点时,回到宿舍,简单洗洗,然后出去集合练长跑。
跑完步回来,大约七点过点,然后简单休息一会儿,准备吃饭,吃饭前照旧要先唱首歌,不管唱什么歌都可以。
吃完饭回到宿舍,然后再简单休息一下,八点时拿着书本到四楼的教室里学习。
下午四点钟,所有的人到操场集合,开始练单兵动作,过了几天就可以练班队列动作,这时每个人都要充当一回班长的角色,进行班队列训练。
杨天啸的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离军校又近了一步,离军官又近了一步。
苗子队的学习时间为三个月,尽管平时的学习训练也很枯燥乏味,但杨天啸并不觉得如何难熬,至少比在基层连队好过多了。
奇怪的是,杨天啸以前和同学的关系处地很差,到了部队和战友关系处地也不很好,现在到了苗子队,和同宿舍的战友也处地很差。
有一次,老乡奚广文劝他:“你不要和他们太认真,他们有时候开个玩笑,另外你有些事也要注意点——”
奚广文还没有说完,杨天啸听他似乎在帮他们说话,心里很不爽,气道:“我爱咋的就咋的,关你屁事?”
奚广文脸色马上变了,似乎有点生气:“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要——”
杨天啸依然不领情的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怎么?你的脸很大是吧?”
奚广文没料到杨天啸会这样说,一时间脸忽红忽白,似乎在强压着内心的愤怒,道:“好,行,以后我不管了。”
言毕又有点很痛心的道:“你以后有事不要来找我了。”
杨天啸忽然有点后悔,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奚广文望了杨天啸一眼,揺了揺头,又摆摆手,示意杨天啸不要再说下去。
杨天啸见奚广文无法原谅自己,只好作罢。
一九九七年六月五日六日和七日,这三天是苗子队统一考试的时间,胜败就在此一举。
三天要考完六科,在考试的时候,旁边有人给杨天啸暗示,让杨天啸把试卷挪动一下,他好看看。
杨天啸很“配合”的做了。
还有人给杨天啸扔个纸团,杨天啸把答案写在上面又扔给他。
其实那几个人杨天啸都不是很熟,其中一个人杨天啸还不认识,杨天啸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考完试,苗子队解散,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娘家”,杨天啸当然回到了自己的老部队。
战友们看到杨天啸回来了,都笑着祝贺他,杨天啸心里也很开心,但嘴上却很“谦虚的”道:“成绩还没出来,也不知道能否考上?”
胡海东老班长却对他很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考上。
本来胡海东第一年年底就应该复员,只是音乐方面有特长,所以部队特意留了他几年,最后还保送他去军校进修。
蔡世权也当了班长,看着杨天啸笑道:“怎么样?考地不错吧?”
杨天啸道:“现在还不好说!”
蔡世权不以为然的道:“有啥不好说的?你要是考不上,谁还能考上?听说你的成绩在那里可是最好的。”
杨天啸听了也笑了,脸上一副很得意和自豪的神色,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一个月,领导通知杨天啸准备去军校念书,杨天啸终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大连陆军学院,一个童年里带给他无限伤心和痛苦的地方。
火车快速朝前开着,车厢里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因为他们正奔向人生中的一个新的起点,一个充满希望和幸福的起点。
杨天啸当然也在奔向自己的一个希望,只是杨天啸的这次希望会不会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