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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思富湾11

“是这样子也要去。”

两人不再说话,只听得车窗外风声呼啸。

询问没有结果,最终的结果要去法院才知道。看守所并不让清芬见春风一面,只答应转送衣物食品。

风尘高扬的看守所门口,偏薄的阳光似无情的人。风吹乱她的长发,她向小巷两头遥望,均没有天朗地净的一片,她默默地退坐进车内。

“小芬,现在回出租屋休整休整,明天一定要按时去商贸城做生意,帮助别人,先得自己有那个能力,仅有心情于事无补。”江主任望着眼前疲惫不堪的清芬,命令般地说。

“现在就去商贸城。”

江主任不由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脸的明净坚毅,分明又跨过了一道心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磨砺的她,从未生恨,由此而来,他只觉惭愧,在人生的暗角,他是虚懦的。

这年四月中旬,正值“严打”,一切刑事案件“从严从重从快”,春风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就在开庭审讯的那天,清芬、得意和王曼才得以见到他。一瞧见消瘦的春风,王曼就哭了,待到可以与亲人面话时,王曼几乎是扑了过去,拉住春风的一只手,除了抽泣,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面对腹部高隆的王曼,春风眼红了,伸手将王曼的一辔发丝撩起,轻轻挽到她的耳后。王曼猛地抱紧春风,放声大哭起来。

清芬无法再看下去,她退到门外,待到屋里的哭声渐渐止了,才进去。

春风已缓和下来,见她进屋,冲她浅浅一笑,走过来,俯在她耳边轻声说:“芬姐,我报仇了,替清泉还有我们乡下人出了口恶气,要坐牢坐去。”

清芬听了,说不出是恼是怨,她说:“春风,过好自己比什么都强,这样折腾,苦的是你自己,还有家人,别人还有谁在乎呢。这以后,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早些出来,让亲人安心。”

春风看向王曼,低了头,没吭声。得意替他抻了抻衣服,一旁的警察提醒该走了,王曼睁大眼盯着春风,如同要把他嵌进心眼里。

清芬和得意不忍心看,将目光抛向他处。

春风半搂着王曼,走到得意跟前,以从未有过的郑重说:“哥,待在里头,我想了很多,也晓得坐牢的时间不会短,王曼算是我给害了,她现在这样子,没人愿意真心照顾她,你是我哥,我只能将她和孩子托付给你,你们一起过吧。城里不是你们待的地,哪怕日子苦点,还是回家。十年后我回来,再报答你们。”

王曼一听,搂着春风嚎啕大哭,得意连个回话的声儿也没了,扶着春风大颗大颗的掉泪。清芬不语,来到屋外,对着独自晴好的天空仰面喷泪。

四月底,得意带着待产的王曼回家,清芬送站,临别前掏出一千元钱给她,说:“王曼,你受苦了。这点钱算是姐对你和孩子的一点心意。回家后好些静养,现在你是春风家的支撑,还有将来孩子也得依赖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王曼在春风判刑后,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在北京休养的那几天,她买回毛线给出世的孩子勾织鞋帽衣物,还替清芬勾了一条粉色的围脖,非得要她戴上不可。她仍笑模笑样,让周围的人轻松不少。清芬知道,她这是在努力不给别人带来负担,不由更心疼她。王曼领受了清芬的心意,没有推辞接下了钱,临别时,她哽咽着说:“芬儿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车开动了,这对即将分离的女子,惟有默默地为对方担忧、祝福。

得意带着王曼回到思富湾。云中叔请来了蒙古大爹和村里的长辈们,办了一桌酒席,算是给得意与王曼定了名份。两个月后,春风的儿子出世了,得意和王曼如同一对衔枝筑巢的鸟雀,为了这个有老有小心中还有惦挂的家天天辛苦劳作,夜里如同一对取暖的鸟,共温彼此的幽凉。

在北京,清芬守着铺面,勤勉地做生意。夜里回到出租屋,一个人静静地做饭,静静地收拾小屋,当一切停当,她拿出一本杂志之类的书翻看一阵,有时织织毛衣,或者什么也不做,发发呆。但临睡前必定要拿起桌上儿子瑞冬和清泉的照片看看,仿佛生命只有这刻才切近自身,她心上的魂才得以归来,这时她双眼炯炯亮起,波光一层层递入生命纵深处,痛也真爱也真念也是真。

时近端午的一个夜晚,格外的燥闷,她挽起一头黑发,用一只银红色的发夹夹起,发际线周围的头发散垂下来,凭添几分柔媚。身穿宽松的白色夹带花边的半袖上衣和一条撒绿花卡其色绸睡裤,坐在小椅上依着书样学钩织一块方巾,不时拆了又重新来过,小电扇在一旁晃着微风。忽地她听见屋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她知道这绝不是丰产丰收他们,自四月份他们来北京,每次来把门敲得“哐铛哐铛”响,她隔着门问了声:“谁呀?”“小芬。”居然是江主任,她有些慌乱地开了门。

江主任穿着偏橙色的短袖T恤,白色长裤,摘了眼镜的脸上添了平和随意。

进屋后,屋内的闷热让他想到,这里该添一台空调了。

清芬拿出老家的雨前茶泡好,递给他,问:“这是去哪儿了?”

江主任接过茶,呵呵一笑,不作答,拿起清芬正勾织的方巾说:“还会这个?”

清芬从他手上抢过来说:“嘿,才学,不成样子的,莫看。”

江主任一笑,喝了一口茶水,问她:“在老家农闲做什么?”

“织毛衣,纳鞋垫。跟你在电视中看到的村姑差不多。”清芬收起刚钩织的方巾,随手拿一把剪刀玩剪纸。

“现在还想念那种生活?”江主任问。

“想啊,可回不了。”

“怎么回不了?”

“乡下变了,找不到以前的心情。”

“那就不要回去,在北京呆下去。”

清芬把眼光从剪纸上抬起,看着他嫣然一笑说:“北京再好,不是我的根。”

“女人以家为根,在北京成个家,就生了根。”

“那倒是好,还得去寻生了根的树攀爬呢。”清芬故作轻松,说完又觉话不妥。

江主任浅浅一笑,不说话,拿起水杯喝了口茶,只道:“女孩子要多喝水。”

清芬听到他说“女孩子”时,不由脸红,可心里还是感念他。自开年来北京,她与他时不时因老乡的事争论,尽管各有看法,最终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了,只因他的迁就。细想来,尽管人分住城里乡下,可心大多还是一样,高低贵贱是些没活明白的人说的混帐话。

两人不停地喝水,天气又实在是热,清芬加上有些紧张,更显得热燥,不由地抖了抖衣裳,胸前的那块玉鸳鸯晃了一下,被江主任看到,他问:“什么宝贝,让我瞧瞧。”说着就要看。

清芬急了,扭着身子说:“我摘下来你看就是。”说罢,取下来递给他。

江主任看清是玉鸳鸯,扬眉亮眼地说:“这可是有喻意的,送人的吧?”

“没想过。”清芬说。

“现在想一想,会给谁。”江主任笑说。

清芬不觉笑了笑,说“没有般般合适的。”

“什么叫般般合适?”他追问。

“心里相从,身外合世。”清芬说。

江主任“嗯”了声,说:“很好的。”

清芬重新给他续了水,他却没喝,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清芬送他出门,一阵凉风吹过来,微笑着挥手告别。

第二天,江主任叫人过来替清芬安了一台空调,没和清芬见面,清芬想了想,决定待机会再谢他,当时没与他联系。

七月中旬的一个早晨,丰收和湾里同时结婚的另三个小伙子自低矮的民房走出来,个个疲乏不堪,接连几个燥闷的夜晚,一直没能睡好,遭逢近几天没找着活路,更添焦躁。丰产买了馍回来,大家各拿两个,他进屋将备好的一陶罐冷开水端出来。吃过馍,大家轮流抱起陶罐“咕咚咕咚”灌饱了,回屋取出几件工具,准备去西直门那边摆摊接活。远远的看见驶向西直门的电车过来,他们迅疾跑过去,一挤一跳便上了车。也不知谁被挤着了,冲门这边骂了一句。初到京城,对城里人不叫名的骂他们爱装气,现在习惯了,只要不点名或不直接冲他们来的,不管骂谁,都当没听见。车过一站,有个座位空出来,丰收赶紧一屁股跌下去,惹得几个城里人轻鄙地扫了他一眼。丰产看在眼里,只恨丰收不争气,多站会好象会累死。恰巧又上来一老太太,正往这边挤过来,见所谓比农村人文明的城里人也有佯装不见的,丰产将丰收一把扯起来,请老太太坐下。丰收冲他哥咧嘴一笑,说:“哟,你还学雷锋啊,他们当你狗屁。”丰产白了他一眼,看着车窗外不理他,其他三个嘻嘻咧嘴笑了。总算是到了西直门,在这里下车的人多,小伙子们挤挤搡搡,一肥胖的中年妇女撑着在车门说:“挤什么挤,土巴佬。”说着竟有意堵住车门。丰收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推了下去。这让那女人恼怒不已,大有与他们决一高下不可的气势,可下车后的小子们,奔走如飞,她只能冲着他们的背影叫骂来解恨。下车的人没谁理会,对此投以冷漠的一瞥,各自匆匆走了。

到了摆摊的地方,丰收吁了一口气,说:“他妈的。”也不知骂谁,然后冲着路边的花坛远远地射出一口吐沫。很快从路的一侧闪出个带袖章的削瘦男人,手里拿着一张刚撕下的小纸片说:“随地吐痰,罚款五元。”丰收瞪着一双眼,仗着人多,气呼呼地说:“没钱。”丰产怕惹是非,赶紧问其他三人:“带钱了吗,给我二块,回头还你们。”丰收将他往身后一揽,对那个人说:“是不是给你五块钱,就可以吐一口,吐两口给你十块,是吧”那人脸都气歪了,说:“十元十元,少一分不行。”

这时丰产已从另外的小伙子那里凑到五元钱,塞给那人手中说:“拿着拿着,以后我们注意就是了。”说罢拉过丰收就走。

几个来自思富湾的乡下人,时常会因为自己的不如意,而漠视城里的规则,任何的处罚,对他们来讲,都成为城里人对乡下人的鄙视,对这里已悄然滋生了恨意,又因半个上午没接到活干,更是躁恼不堪。烦来躁去,眼前人尊我卑的意味让他们恨成一片,得筹谋着干点什么,让城里人也难过难过,你一言我一语,挤在一起定下了晚上如何这般的计划。

清芬知道丰产丰收那帮小子们弄坏变电站的变压器被公安机关抓了,已是他们关押后的第三天。真是让她又急又恼,这帮人是怎么了呢,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做事呢,生造出这些是非,末了,吃亏受罪的还不是自己。尽管生气,她还是匆匆赶到同湾的大苕那里问究竟。

大苕在北苑开了家小型木器加工厂,今年厂子规模扩大,他妻子荷花也来到北京,给厂里二十来口人做饭。清芬去时,荷花嫂子正在场地阴凉处择菜。尽管是湾下的姑嫂,可处在他乡,那份亲近不比自家的差。荷花特地从屋里找出一罐健力宝招待清芬,两人就着场地阴凉处的小板凳上坐下,荷花明白清芬的来意,惊声怨气地说:“芬儿,那几个小子的事,昨晚大苕向人打听过了,说这事儿放在北京可真不小,不比我们那里,变压器丢了就丢了,各家出几块钱再买个。这几个小子,又卡在严打的风头上,估计要判刑的,炎天暑热的,找罪受了……”

清芬默默听着,对小子们的事没说一句话。当她听荷花嫂子说大苕出城进木料去了,心神一下就散了。来的路上,本是想找大苕讨主意,这会分明觉他既便在家,也不会有办法。她谢了荷花嫂子的留意,一个人出来,漫无目的地走在干枯的北京城,她想假若只能这样活着,还不如躺在凤翔山上安宁。哪怕天多热,于她来讲已没有温度,人也无须有去向。心下百无的她竟然给江主任拨了电话,要和他见面。

在一小饭馆里清芬等来了江主任,鬼使神差地对他讲了丰产他们的祸事。江主任条件反射似地皱了皱眉,她视而不见,叨叨地说:“这些家伙没什么可同情的,只是家里的小媳妇们可怜,说不定还怀着孩子,要是判了刑,她们怎么过?你能不能托人问问交罚款放人?”

江主任一时没回她,喝了口酒才说:“北京城的官儿多如牛毛,我一个平头百姓,这忙帮不了。这不是小事,毁坏公共设施,性质恶劣,还是团伙作案,罚款放人不可能。回头说来,这些人不吃些苦头,就不知遵守规则的重要。你省省心吧,人活着有担当有爱心没错,但得看什么人什么事。”

江主任这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清芬端起酒杯,说:“谁说人生是一杯苦酒,我这就喝了它,看它厉害还是我厉害。”说完,一口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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