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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遥远的纺车6

祖母做过七十岁大寿,就与祖父合计着做古廓,也就是墓地。我的父母也渐渐有了老向的心态,对这事积极支持,很快地召回了姑姑姑父们,还有我在外的弟弟们,正念高中的两个小妹也在星期天被叫回来,我自然早早从任教的学校回家给母亲帮忙,其时我是有未婚夫的,我们讲的是新风尚,没有认亲等老旧的礼数,我的父母就不必给他们家下帖宴请,这事我也告诉过那傻小子,其时他家要是懂事,至少他是理当要到的,他却没有来,我内心有着隐隐地不痛快。

祖父祖母的墓地选在座西北向东南方向,做墓地那天秋阳宁静,山雀们时时叫一声,脆亮亮的回荡在山林。时近中午,祖母送茶来,围着已做成一半的墓地转了整整一圈,对祖父说:我说他父,这一穴没那一穴干爽哦,我寒气重,死后你让我睡干的吧。要不我先死,你们记得把我葬这穴哦。

说得我们这群后辈都不吱声,祖母就呵呵笑,傻伢们,我都七老八十了,说这事就当说回娘家。祖父就嚷了祖母两声,祖母笑眯眯地退到一旁,我们继续挑土送石。大家又开始说笑,也不知什么时候祖母坐靠在一棵山杉上睡着了,一只小鸟在她脚边啄一口,瞅她一下,她丝毫不知。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美好忧伤来,轻轻地走到姑姑们身边,示意她们看祖母,大家望向她,都不吱声。母亲却笑道:妈这是称了意呢。祖父过去叫醒她,祖母睁眼一笑:哎哟,都睡着了,这地方好晒太阳,晒一阵就困了。

时近正午,祖父让我们回家休息,吃了午饭再过来,他留下来守着未做成的墓地。大家都知祖父的脾气,顺着他的意思。

晚年的祖母仍是没享子孙的福,七十五岁那年中风倒床一年,后两年稍好些,撑着起床,吵着要纺线。我们都劝她现在没人穿那粗棉衣,不用再纺线了。她就嘟哝:你们那些新潮衣服没什么用,穿了关节痛,哪有我的粗布衣服贴肉,趁我现在还能纺点线,送土铺织几匹布留着你们做内衣贴肉穿。大家说服不了她,任由着她去纺,每天只要纺过一阵儿线,祖母那天就特别开心,象做了很多的事情。后来,哪天不开心了,家里人就搬来纺车,尽量让她坐得舒服些,那会纺车在她手中开始依依呀呀地唱,象个撒娇的孩童。

腊月初六的下午,屋外阴冷着,人们都缩在家里避寒。躺在床上的祖母又吵着要纺线。祖父不依,祖母就闹,闹得象个小孩子,又诉又怨。父亲和母亲只好把纺车搬来,将祖母安放在铺有厚厚棉褥子的矮圆椅中坐好,纺车一侧放了个大火钵,祖母捏着纺车的摇把,手有些抖,拿棉条的手同样抖着。她就坐在那里左右摆弄,祖父见了说:纺啊,你纺啊,越是上了年龄越结根。祖母低声不吭,将头埋进怀里。祖父忙过来扶起她的头,见祖母一脸的泪。祖父最怕祖母哭泣,赶紧着帮她的忙,又替她换了个姿势,将火钵搬到她的后背处。祖母渐渐开朗了些,慢慢调试,在那个下午,祖母纺了她人生最后的三根棉条。

祖母一高兴,就嚷着肚子饿,其时母亲已做好了晚饭,准备张罗着吃。祖母却说想吃手擀面,母亲一愣,大冷天的,她还真有些不想动。祖父赶紧着说:婆婆,饭好了,明天再吃手擀面。祖母坚决要吃手擀面,母亲只好说,我马上给你擀。

那晚,祖母吃了足有三两手擀面,吃得脸庞都红红的。母亲见她吃得这么多这么开心也挺高兴,不象先前祖母吵着要吃,做好后也就点了三勺两筷就搁下,她就不大乐意做。

晚饭后,祖母很有兴致,偎坐在床上说了许多话,一时说晚上的面条好吃,一会又说孙子们长大了个个儿忙,忙得忘记了家中还有她这个老太婆成日成夜地想他们,说着说着,便呆呆地看着大火钵里的炭火,好久不吱声。祖父抬头看她,叫了声夏婆婆。祖母抬头看着他,一会又盯着看我父亲,又盯着看我母亲。祖父情知不对,问她想什么。

祖母好一回才说:“我走时,你们可得给我一架纺车捎上。没有它,那边的日子怎么过?”祖父没有再修钉手中的旧斛子,一心照看她。而我父亲和母亲毫无觉察,正择着用来打豆腐黄豆中的烂豆子。

零点过后,祖父叫唤已睡下的祖母,不见应声,赶紧点灯看了,祖母闭着眼流了一脸的泪,已无法应声。待父亲母亲赶过来,祖母抬手向祖父示意什么,祖父哽声说:晓得,你安下心吧。祖母稍稍停歇一会,睁眼再看了看这个人世间,看了看我的父母,最后抬眼看着正握她手的祖父,安然而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赶回家时,祖母已换上寿衣,头发一如生前,光净地梳向脑后,面庞端然宁静,两手半握交叠在腹部,完全一幅安然深睡的样子。

我的姑姑们先是嚎淘大哭,后是嘤嘤诉说,堂姑婆更是一刻不停地哭诉,这时我才知她一岁半死了母亲,是祖母把她抚养成人。这么些年,竟没人告诉过我,祖母平时叫她如同自己的女儿一般,心下时有疑惑,只想是姑嫂的情深,并不知这一层。

灵柩在家停了两日,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这些人纷纷说道曾受过祖母的这样那样的惠助。灵前,我们自家人时时被挤到一旁,他们都要上前最后看一眼这位值得敬重的老人,父亲和两个弟弟不停地给前人吊唁的人跪拜致谢。

出殡前夜,下了场小雪,次日清晨太阳显得格外的清秀明媚,田畈村野在小雪的衬映下显得格外的明净,竟不似寒冬腊月,一如小阳春天气。

听妈妈说,我家已有三代婆婆在腊月初七这天离世,妈妈没有怎么哭嚎,清整祖母的遗物时,她时不时流下眼泪,叹息祖母早些年的辛酸孤零,中年时遭遇荒年顾大顾小自己忍饥受冻,不言不吭。晚年可以享享子孙子们的福,却又中风几乎半瘫,好在死前还算平整无憾,

吃过午饭,就是发丧的时间。恰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头,扑通跪倒在祖母的棺木前:救我命的婶子,今天早上才晓得你不在了,没用的侄子一直等着象个人样回来报答你啊……

他的这番哭嚎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流泪,祖父上前去搀扶他,他不起,父亲只好去抱他起来。祖父一个劲的说:善成啊,过去的事不要提,你能回来看看就要得的,你夏婶哪样世事不体谅。

开始依稀记得这位老人我幼时见过,后听到祖父叫他善成时,我想起了那辆弹珠小木车,自那次他来家看过祖父后,再没在我家出现过。此时人群中已有人轻轻说开什么。大家把这位老人搀往一边,准备发丧。丧乐缓缓响起,十六个抬棺人分两班轮流换,先分派好各人抬棺的位置。

两天来,祖父一直照顾着丧事的安排没空近棺木,这会他双手来回抚摩棺木,一行泪从昏花的眼中渗出,父亲赶紧令弟弟们过去搀住祖父,祖父轻轻一叹,挥了挥手令抬棺的人起棺,随后将祖母的纺车一把摔背到肩上,并不似一个八十岁老人的姿态,祖父郑重地背着纺车尾随在棺木后,宛如当年老外祖父送祖母来陈家湾。父亲拿了纸钱火把沿路点火烧钱,以便祖母的魂灵寻迹归来。

落棺后,祖父先点燃了松枝和许多前几日砍下的樟木枝,待火烧得正旺时,他将纺车重新一整,摇了摇车把,似有不太灵便,赶紧着令人回家取了菜油来,随后见轴处点上几滴,继续摇了一阵,已经轻便多了。纺车一旁是装有铤子笋衣棉条各各的小竹篮,伙同祖母生前坐着纺线的那把有靠背的小木椅。一切都齐整了,烧得正旺的松枝樟枝使整个墓地清香四溢,祖父慢慢地将纺车放进火堆中,可是纺车一进入火堆怎么也放不稳,倒压下来,熄了大半的火。祖父从火中将纺车取出来,用树杆重新在火堆中拨弄,想弄平整一块,让纺车能立着燃尽,等他再次放进去时,纺车仍是倒了下来,又压向火头。祖父有些急了,将纺车一把提了出来,围着火堆四下察看,父亲和姑姑姑父们拿了小锄也去火堆中拨弄,好半天,大伙儿感觉可以了,祖父这次小心翼翼地将纺车往下放,纺车轻轻缓缓地给搁下了,总算是立着的,火舌慢慢地舔了过来。

祖母走了,又带走了她的纺车,仿佛我们的生活也被掏空了。妈妈忍不住哭出声来,大家跟着又流泪了,只是一声不吭。

突然,堂姑婆哭叫起来,姐,你把纺车留下吧,留着给子孙们做个念想。

堂姑婆的话音刚落,火堆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松枝樟木炸开冲天的火花,璀灿光华四耀,惊得我们都仰头观望。再看火堆,只剩下零星小火在纺车四围小心翼翼地暖着坟地,纺车一如故旧。

祖父一句话也没说,抬眼望向苍茫的远山,夕阳带着凉淡的意向染上近畈雪地上的残迹,他抓了几把土轻轻长长地按上祖母的坟头,好半天才冲大家挥手,示意众人回家。

父亲背着纺车走在最前,我们尾随其后,只任心中翻涌往事阵阵,默默回行。

回到家来,那位泪水滂沱的老汉没有离去,他告诉我们在饥荒年,他饿得发昏,连带有汗腥气的脏衣服咬咬就能吞下。因我家的老屋阔大,木楼结实,大队干部将整个大队的种子全放在我家木楼上保存。其时祖父并不是生产队保管,主要是对祖父祖母放心,而放在生产队保管屋怕有人偷盗。在那饥肠漉漉的年代,能偷点吃的如果没被人发现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不偷或许就被饿死,频临死亡的人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活命。

这位老汉当年正是青年,悄悄地潜入我家木楼上。祖母当时在里屋,用纺线来摆脱饥饿在体内的叫唤,每每有难耐的困境,祖母一个人轻轻悄悄的纺,她想说的话纺车会替她说。纺着纺着,嗡的嗡的纺车声里,竟有个如鼠渐至的声响传来,祖母凝神听了,并不是纺车的声响,她停下纺车,轻手轻脚去堂屋,从她的卧室走出来,正好整个的看得清下堂屋的木楼上的情况,她见同村的小伙子正在木楼上偷大队的种子,她正欲启口,楼上的小伙向祖母摆摆手,祖母一愣,也不知如何是好。我家贮藏着种子,平日时时有些人盯眼,正好那时有人也发现了,边说有人在楼上偷种子边往里走,小伙子知道已被人发现,更是手忙脚乱,弄得木楼上一片响。事已至此,祖母知道如若抓住了,这小伙子会有什么结果很难说。祖母快步走到门口,拦住欲进屋的那人说,哪有的事,可能是老鼠吧。那人见祖母不让进屋,回头急急地去报公。

小伙子将两把黄豆装在口袋里跳来荡去,慌张之中,洒了几颗地上,来不及清扫,只顾逃命,却留下了赃证。没大多一会,大队民兵连来几个人,将祖母绑到大队部。那时祖父在异地做民工,父亲学徒在外,大姑不过七岁,小姑不过四岁,祖母被抓,两个姑姑哭哭嚷嚷地跟在后面,忙着围观的人将她们向外推搡。

大队部的人开始要祖母交待出是谁,祖母坚持说没看到人,祖母心知肚明,他们只会将她整治一天两天,毕竟有家有口的女人,政策略要宽松。如果说出那小伙子,不打死也会丢半条命,那年月,因这样的事死人是司空见惯,祖母不说出是谁,他们便将祖母高高吊起,一整天分别把人轮番逼问。

到了晚上,祖母已是人事不知。围观的人也累了,散去了许多,两个姑姑站在被绑的祖母下面不停地哭。天已完全黑下来,民兵们才气咻咻地放下祖母。娘仨个相互搀扶着回得家来。

这位老人为了避风头,在外流浪两年。回来后在村里呆了几年,心中时有抑郁,后招赘去了他乡,生活也只是维持过,尽管没有实物报答,感怀之心仍有。祖母如在,见此情景,肯定会叹慨做了好事自有好事在!

祖母离世时,我已三十岁,祖母却从未向我提及此事,两位姑姑也不曾说,祖父想必知道,可在他们心中这些不过是份内之事,或从不期望别人的报答。小弟听完这事情的始末,待只剩自家人,笑说:“婆救这么个人,救的如果是解放军,今天来了就不是这架式”。父亲在一旁指责他,要那空架式干什么,有什么东西比你们小时候那辆弹珠车更有情义的,你以为弹珠车那容易做,善成叔自家也有孩子,我敢说他家的孩子都没玩这个,这事你要是想不明白,白做了陈家的儿孙。小弟傻笑一下,说,那辆弹珠车我哪忘得了,那可是小时候我们玩的最高级的玩具,是因祖母而来。”

祖母离世的第三天,祖父已将祖母年幼时的玩具小纺车,细细地修整安接,小小的把儿纺起来,如一扇握手,轻灵便捷。祖父拿着它,一个人带着一挂长鞭去了祖母坟前。也不知祖父对祖母有些什么嘱咐与别言,我们远远地站着,坟地的火光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来,如同一串天送的炮仗,烧过的纸钱纷旋上天,袅袅入云。大火过后,祖父择拣出纺车的炭灰填进墓地下方的平地里。又在坟地四围转了转,仔细察看。我的两个弟弟终是不听祖父的话,坚决走近祖母的坟地,将祖父带回家来。

我们深知祖父祖母这一生的恩情是世人少有的,祖母的离世,祖父如同秋叶凋零,再怎么个好,缺了祖母,皆是枉然。

在祖母离世的第三个年头,祖父亦无疾而终,享年八十四岁。

面对高高垒起的坟地,我那学土木专业的妹妹,以坟地为轴向上下周遭看了一遍说:爹婆的坟地略有些显岗,如果再低下去些,后代将出将才。

大家看着戴眼镜的她,不由笑起来,这时山林里传来一阵风响,好似祖父祖母的吃笑,犹似在说:只要我的子子孙孙昌旺,个个成人,幸福生活就好,要么事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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