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邀请
雨娟回到家里,可家里依旧只有爽爽一个人在看着电视。
雨娟的火气再一次冒了出来,这人到底死哪去了,多少应该有个电话呀。雨娟再一次感到事情的不对劲,她泡了一包方便面给爽爽吃后,她想继续在那地方等致远,外表平静的雨娟此时的心是很不平静。
终于,在雨娟第二次来到楼下的不久,她等到了致远,从朱梅家楼梯口出来的致远。
本身就很心虚的致远想不到在这里就碰到了雨娟,他吓得直哆嗦。
悲痛的最高程度是沉默,这火气最大的程度竟也是沉默。雨娟感到没有争吵的必要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一切不是很明了了吗?
两人回到家里,致远一样地做着晚餐,然后一家人吃着晚餐,然后又一样地各做各的事情,可在这看似平常中正蕴藏着很大的不同。
雨娟不再想再找人倾诉了,在她的心里,这婚姻一定是到了尽头,再也没有说服她继续的理由了。
致远最害怕的是这样的沉默,他也感到无话可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酿成的,他也必须去承受这一切的结果,他悔恨他没有把握住底线,可他又能怎样呢?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他是没有办法在那种场合控制他自己的。
正如前一次一样,雨娟在睡觉前反锁了房门,她也不愿多想什么,她盘算着到这学期结束时,就去办离婚手续,她对这婚姻再也没有什么留恋。
夜晚,雨娟终于哭了出来。她感到她好委屈,在她的面前不是没有诱惑,她能控制住,为了这婚姻控制自己,为什么致远可以这样呢?雨娟替自己感到不值了。
她什么也不想了,她发了信息给曾邵强,她不想再为这婚姻坚持什么了,她感到太苦了,她也需要找个能够安慰她的人。
“你好!睡了吗?”雨娟的第一个信息。
“没有,有事吗?”曾邵强的回答,其实这并不到十一点,外面的生意人是习惯晚睡的,只是八点不到就到了床上的雨娟感到这个夜晚过了很久很久。
“你最近好吗?”雨娟并不习惯马上把她的不快说出来,她需要铺垫。
“老样子,你怎么啦?有什么不愉快吗?”曾邵强当然知道雨娟肯定有事,而且有很大的事,因为雨娟后来从来没有主动联系他。
“我可能要离婚。”其实应该是一定会离婚。
“为什么呢?”曾邵强想和雨娟好,但他应该更重要的还是希望雨娟幸福,从上次见面中他看得出致远的脾气是很好的,也应该是个很好的丈夫。
“他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雨娟感到她的心在滴血。
“你也要保持冷静,日子如果过不下去了,最多也只是离婚,不要想太多,身体还是最重要的。”曾邵强还是很担心雨娟,上次见面时看到雨娟憔悴和苍老的样子,其实也很令曾邵强心疼的。
“好的,经历的这么多,我也只能平静了,我再也没有力气折腾自己了,你放心吧!”雨娟回道。
“记得不管怎样我都是你最好的听众,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谢谢。”雨娟从曾邵强那里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这次的打击总算还是挺过来了。
雨娟和曾邵强一直在聊着,他们的话也很投机,雨娟在想,如果她和致远的语言能有和曾邵强一半这么多,可能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这份致远费了很大劲才得手的婚姻终于在这一次的出轨中终结了。
彻底的死心后,雨娟感到的是一份坦然,不管前面会怎样,她也不会惧怕,她真的很讨厌这婚姻,她也真的很讨厌致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雨娟和致远的生活依旧,各自做着各自的那份家务,只是两人少了言语,并且是分房睡的。
致远的心里很清楚,雨娟的这种态度是最吓人的,一般来说,他和雨娟之间的矛盾是不过夜的,雨娟心里有事就睡不着,所以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雨娟都会想办法在睡觉前解决的。这是雨娟和他之间的第二次冷战,而这两次都有着相同的原因。
令雨娟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快,马上学校的期末考试和各种工作都做完了。
雨娟也知道她和致远的事情应该解决了。
也就在暑假开始的第一天,雨娟拿着结婚证,户口薄和身份证,对致远说:“我们去离婚吧!”
这是致远能够想到的结果,但真的出现时,他还是那么地不愿接受,“我不会离婚的。”
雨娟发火了,把声音提高了,“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离婚,随你怎么办。”致远也很坚决,他真的不愿离婚,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是不会和朱梅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忏悔了多少遍,他真的不愿失去雨娟,失去这个家。
雨娟也晕了,总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这个学期的结束而结束,令她没想到的是致远竟然不肯离婚,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离婚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们离了,你应该还好一些,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朱梅了。”雨娟进一步说服着,其实在她和致远的事情中,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做主,她也相信离婚一定能办成的。
“我不会再去找她。”致远说得很坚决。
“当初是谁跪在地上说不会再有下一次,谁又答应了如果再有的话就离婚,你认为这次还有商量的余地吗?”雨娟当然有言语对付致远。
可不管雨娟的理由是多么地充分,致远都听不进去,不管雨娟说什么,他总是那三个字——不离婚。
雨娟妥协了,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左右致远,而这次离婚致远不再听她的了。
没有办法,一直还算平静的雨娟再也无法平静了,她看到致远就恶心,她真感到她没有力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把致远打一顿,然后逼着他签字。
中午饭雨娟是没有吃,她真的很烦,看来如果真的要离婚只能通过法院了。
雨娟是个和外界接触并不多的女人,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官司要怎样进行。或许压根地,雨娟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离婚。
雨娟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很久,她也实在想不出致远为何会这样。
最后,雨娟觉得这婚可能没这么快离,那么她和致远的日子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雨娟收拾好行李,她带着爽爽回娘家了。
爽爽一路上倒是开心,小孩总是对新事物充满着好奇。
坐在车上的雨娟倒是想通了,不离就不离,她又没急着嫁人,她可以这个暑假在娘家度过,学期就去租个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按照离了婚的方式进行,等到有一天说不定致远因为要再婚而求她离婚。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雨娟回到了娘家。
回到这个熟悉的乡村,雨娟真的很希望自己能随着这种环境平静下来。
母亲很热情地接待着雨娟和爽爽,只是有点奇怪致远怎么没来。
“有个学生要他辅导。”雨娟很容易骗过她的父母的。
刚放暑假,还没有到农忙的时候,家里还是有些闲人的。
第二天,就有人家雨娟打牌。虽然在学校已经很久没摸牌了,可到了家里,不摸牌又能做什么了。
雨娟已经不要管了,她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玩伴自由玩耍,雨娟可以放心地在牌桌上坐着。在牌桌上的时间永远是过得很快的,雨娟感到这样过得特轻松。
接下来一直到双抢的日子,雨娟都是这样度过的,换了一个环境,母亲的饭菜也许更合她的胃口,雨娟的脸色到还比以前好了些,脸上总算还长了点肉出来。
与雨娟相反的,致远感到一个人的日子是那么地漫长,他好想雨娟,他也好想爽爽。以前他可以在游戏中忘了一切,可在现在游戏在他这里也是这么地枯燥无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连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致远明显地瘦了,他甚至每个晚上都在床上掉泪,他内心苦呀,他真的苦呀。
在要双抢的时候,致远再也憋不住了,以前的每个暑假,他都要到雨娟家帮忙,尽管学校里已经不存在下田干活的老师了,只要雨娟要他去,他还是会去的。
他简单收拾了一身衣服,用一个塑料袋子装着,然后买了点菜和水果,也坐上了到丈母娘的家的车子。
致远硬着头皮到了雨娟的娘家,对于不知情的雨娟的父母倒是能很高兴地欢迎了他,爽爽看到爸爸也很高兴,只有雨娟感到很不舒服。
雨娟讨厌致远的到来,致远的到来打破了她的平静,雨娟想对着致远大骂,然后让致远受不了她的恶言而自动离开。
可这不是自己的那个家,她的破口大骂会使她的父母担心,雨娟再也不想让历经风霜含辛茹苦的父母再为她的事情长吁短叹和彻夜难眠了。
雨娟能做的,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压抑着内心的极不平衡,她装得若无其事。
这是一个酷暑,虽然已是农忙的时候,家里的牌还是可以继续,因为在这农村里,也总有那么多不用种田的人,他们有子女给的用不完的钱,这其中就有雨娟儿时的玩伴的父母。
很多无聊的时间,雨娟都在觉得她的无能,她没有本领让她的父母轻松地度过晚年,都六十左右的双亲还要在天地里拼死拼活,很多的时候,雨娟都泪流满面。
雨娟在怀上爽爽后就一直没下过田,虽然任务很重,雨娟一直只是在家忙着。她做饭做菜,她处理收回家的谷子。她还要照顾爽爽。
在致远来的时候,她就没有再打牌,有时坐在牌桌上也需要一个好的心情,致远的这个疙瘩让她再也没有心思坐在牌桌上。
这是一个酷暑,天气真的很热很热,室外应该超过了四十度。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天气已变得不正常,在雨娟生活的这个地方,夏天就热死人,冬天就冻死人。
爽爽能够照顾在家了,雨娟在这个暑假可以下田替父母干活了。
对于下田,已经六年没有下田的雨娟还是存在着恐惧,她害怕穿着很脏的衣服踩在那泥田里,曾多少年来,她农忙的时候,都是家里的主力,每天不停地在田里割禾和插田,每到晚上她都累得不能动弹。
对于现代化机器越来越普遍的今天,雨娟的家乡还是那么地落后,虽然就在这个县城边都有很多地方用上了收割机,而雨娟家的那鬼地方在雨娟的心里,农忙时的唯一变化只是把人工踩的打谷机换成了由柴油汽油或者电带动的打谷机,其余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雨娟那天还是顶着火红的太阳穿着破旧的衣服带着心有余悸的心情下田割禾了,可今昔不同往昔,在半个小时后,雨娟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生完小孩后的雨娟感到这一弯腰整个腰子加上臀部和后背都钻心地疼。在坚持了她上一节课的时间后,她实在吃不消就回家了。
现在的回家父母当然不会说半句,而曾在小孩时,她必须坚持,她不能也不敢擅自离开。
父母和致远还在继续,雨娟真的很佩服她的父母,他们干活虽不敌当年,但还是能吃得消,家里的这么多田,完成农忙是需要十多天的。
雨娟有时也在想,也许父母能劳动也是一种幸福吧,至少说明他们的身体还很好。但雨娟一直都很担心,父母都是在透支他们的体力,劳累过度总会不好的,可面对这一事实,雨娟只能在口头上要父母少干点,可面对弟弟那一年生活费加上学费要超过两万的庞大数据,雨娟是无力全部承担的。
雨娟之后没有下田帮忙了,她仍旧在家里忙着。
整个农忙期间,父母还是很感谢雨娟和致远的,如果他们不在家里,他们还要难得多。
很慢,但这最累人的农忙还是过完了。
雨娟和致远在这段时间里在别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偶尔也会说说话,雨娟看到致远这样毫无怨言的干活,她有时也挺感动的。
在这偶尔闲下来的某个时刻,雨娟也在考虑是否可以再度地原谅致远,这样不也是可以进行下去吗?不是说肉体的出轨比精神出轨更容易原谅吗?
雨娟也很惊异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曾经和致远结婚时,她高傲得像公主,她心里是绝对容不下致远的半点瑕疵的,看来岁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她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呢?
可原谅和不原谅比较起来,它的比重又是怎样的微乎其微,不可能了,雨娟不会再有那样的忍受力了。
农忙完了,雨娟在娘家也住了二十多天,如果致远不来,她还可能把整个暑假都交给这个她一直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可一家三口总是挤在父母家里,还要母亲来办这么多人的饭菜,雨娟的心里过意不去,更重要的是,整日貌合神离似的和致远在一起,她感到她要被逼疯了。
她要逃离这环境,就算在自己的家里,她可以不和致远睡一张床,她也可以对致远恶言相向,她会感到轻松得多。
就在农忙后的第二天,雨娟一家就回到了县城的家中。
回到家中,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清净。农村和城里就是不同,农村里大家的门都是敞开的,进出别人家如同进出自己的家一样,就在最忙的双抢期间,中午那顶热的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雨娟家里都挤满了叔叔婶婶,大家都在一起闲聊着各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