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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同(I)

周末。流浪狗收养所。

“不是让你们不要来吗?”少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早知道他就不告诉这两人了,竟然还这么顺便地通知了另外两人过来,不过韩旻竟然因为怕狗没来,少年忍俊不禁。

“好人谁都想做嘛,你说呢?”凌若轩笑容满面地看着亿蓝泽,后者却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这笑容中分明是有些什么。

洛叶是不想来的,但无奈白冉儿听到消息后兴奋地像只刚出世的小鸟,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洛叶一定要陪她去。

远处一女孩听到一行人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刚想嫣然一笑拿出“谢谢帮忙”的牌子,却在目光锁定在某人身上后笑容一僵,手中的狗粮一散而下,狗狗纷纷乱叫围了过来。慌忙之下,她躲进了杂库里,只是一行人聊的太嗨,并未察觉,亿蓝泽却在看到那熟悉身影后动作一滞,久久不能回神。

“我去拿狗粮。”亿蓝泽留下一句话后便失常地飞奔向杂库,跌跌撞撞。

杂库。

“诶,你不打算……抬头看看我?”亿蓝泽嘴角一抹苦笑,似萧瑟秋风,凉。

女孩蜷缩在地上,像只无助的仓鼠,肩膀一抽一抽的,很久很久没有抬头。

“顾……”亿蓝泽暗暗叹气,终是没能说出那三个简单的字眼。

一片寂静——除了女孩低低的呜咽声。

“你和安蓓是朋友?”很久,亿蓝泽再一次开口,只是这次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几乎要听不见。

女孩的抽泣声忽然大了起来,埋在双臂里的头很明显地抖动,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那——我走了。”

这一次,他看到女孩的头开始摇晃,于是嘴角上扬,弯下腰也坐了下来。

他抬起女孩的头,女孩因猝不及防而神色慌乱,脸上满是晶莹的泪痕。四目相对,像一场灿烂的烟火,一时空中星尘闪闪。

女孩这才晃过神来,胡乱地不知在找些什么,忽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龙飞凤舞起来。

“你——出车祸了?!”亿蓝泽失了神,他毫不知情,就好像……他和她的世界是两条平行线一样。

“那你带了助听器?”

女孩不住地点头,嘴角是奇怪的笑容,两颊发红,眼泪又止不住地淌下来,似条奔流的小溪。

女孩继续在本子上写着:“只有到这儿来,才能找到安慰。毕竟,只有同在流浪,才知道对方的苦痛。而我和你——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亿蓝泽恍然间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一抹晶莹,拼命摇头,抢过女孩手中的本子和笔在上面写着:“不要这么认为,我们都一样的,只是老天给你开了一个小玩笑啊。”

小玩笑……

女孩笑靥如花,眼角却泛着泪花,顺着眼,接过笔和本子在上面写着:“你的字真好看。很有幸还有一双眼睛,能看见你,能看见你一如既往这么隽秀的字,只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她想着,我只想成为……你生命中的风景。

“说什么呢,”亿蓝泽站起身来,“我先出去咯,我跟我的……不是,我和他们说我去拿狗粮,这么久,他们会以为我出什么事了。不要瞎想了。”亿蓝泽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她强颜欢笑,掩过了那转瞬即逝的苦楚,在本子上写道:“是啊,你说得对,也许,我该坚强点。”

诚然,世界上没有高冷的人,只是他(她)的温柔没能给你。

亿蓝泽在架子上拿了一包狗粮后,带门走了出去,对着地上坐着的女孩粲然一笑。

亿蓝泽你知不知道……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我已经……

女孩的手顺着双膝向下摩挲着,一阵寒冷从指尖滑过,流入她的心尖,刺骨,胜过萧瑟秋风。她轻笑,可好奇怪,为什么她的眼泪止不住地翻涌……

倏尔,仓库的门低沉地呻吟了一声,露出一条门缝,幽暗的光衬得那双黯淡的眼睛愈发无光,仿佛万般星辰都无法照亮。那人的目光停留在某人身上许久后,默默将门一关。他过得很好,那么她如是,她不该打扰他,就让她安于一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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