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陈少煊摇了摇头:“由于昨晚夜深,客栈早就打烊,所以不便跟踪。我的人本想等到天亮时再跟,谁想,那些人自从进去后,就一直不见出来过。”
“太奇怪了,那些人肯定有问题,让你的人再盯紧些。今日我和姐再去僖王府附近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探知一些消息。”
现在只能这么安排了,陈少煊点了点头,由于他不知道郭婉柔的存在,所以将所有能怀疑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合适的人。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地揣测之际,后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们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灵善和灵风同时躲到书桌后的大屏风后。
门上传来一阵轻响,陈少煊谨慎地问了一句:“谁?”
“是我,丁掌铺。”丁掌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有什么事吗?”陈少煊的声音平淡,听不出起伏。
“大少爷,前厅中上次来的那个胖胖的姑娘又来了。”丁掌铺见过那姑娘两次,穿着打扮都是丫头的模样,虽然那张脸长得还将就,但那一身圆滚滚的肉,却能令任何男人望而怯步。
然而,面对这么一位特殊的姑娘,他家大少爷每次都是满脸殷切地亲自将她迎入后院。确实不得不让众人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心下明了——少爷喜好特殊,以后巴结就送这样的姑娘!
陈少煊一听丁掌柜的描述,顿时便明白是青桃送信来了。于是,一阵风似地出了后院。
丁掌铺望着陈少煊绝尘而去的背影,心底感慨:跨审美观的爱情真是伟大。此时的陈少煊是一门心思放在了冷嫦曦送来的信上,所以压根就没注意过周围人那些暧 昧的眼神,否则估计吐血都可以吐一盆了!——他三次名声尽毁,全是拜冷嫦曦那厮所赐!嘉州,临安和秀州他都没有名声了。
在陈少煊的带领下,青桃一直低着头,谨言慎微地跟在他身后来到后院。
陈少煊如同以往一样,一路走,一路询问她关于冷嫦曦的状况:“她在哪里怎么样,吃住方便吗?”
“陈公子放心,小姐在僖王府吃住都是最好的。”
“那有人欺负她吗?”
“没有。”青桃在心中补了一句,因为没人敢。由于没见过冷嫦曦拌弱,因此在她心目里,冷嫦曦就是一母夜叉,没人敢招惹。再加上她是僖王的贵客,下人们哪敢得罪啊。
“那就好。”陈少煊听她这么一说,稍稍放了心。
回到屋中,他仔细地关了门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让青桃拿出信件:“她是不是又让你送画来让我鉴定了?”
一听有冷嫦曦传递出来的消息,灵善和灵风便急忙从屏风后出来。
青桃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小的卷好的字条交到陈少煊手中:“小姐说,这个一定要交到公子手上。”
对于这张一看便知道是字条的东西,陈少煊和灵风以及灵善都面面相觑,因为这确实不太复合冷嫦曦的作风。
陈少煊带着疑惑,将字条打开,入眼的内容让几人骤然变色!心底皆是齐齐一颤。
陈少煊眼底的疑惑加深,他怀疑地眯着眼,望向青桃,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东西确定是她亲手交给你的?”
“回公子,是小姐亲手交给我的。”青桃低眉顺眼恭敬地回答。
“你来的中途有没有遇见什么人?”陈少煊始终不相信这信是冷嫦曦写的东西,甚至怀疑字条是否中途被掉包了。
“没有。”青桃摇摇头。
见青桃说得这么肯定,陈少煊对她更加的怀疑了,于是试探道:“僖王府的戒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出门就没有搜查?”
青桃听陈少煊这么一说,当即从袖袋中掏出一叠纸呈上道:“有搜查,不过小姐提前将这些画交给我,让我搜查的时候出示这个。由于这几次青桃出府都只是送画,所以那些搜查的人也只是草草翻阅了一下,便放行了。”
陈少煊接过青桃手中的纸展开,一看果然又是只有冷嫦曦那厮才画得出来的简陋儿童画,于是,他心底对青桃的戒备降低了很多,但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于是,他将那字条递到灵善面前:“灵善,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小宝儿的字迹。”
灵善接过字条,仔细地研究了半响,也不是很确定地说了一句:“是挺像小姐的字的,不过小姐不常写字,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陈少煊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蹙了眉,再次望向青桃:“你到前厅等着吧,一会你帮我带东西回去。”
青桃听说他让自己带东西,顿时愣了一下,因为这么多次,陈少煊从来没让自己给冷嫦曦捎带什么东西过。不过,怔愣也只一瞬,当即点头称是。
正在青桃转身即将出门之际,陈少煊的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你确定这字条再没有任何人见过?”
这是陈少煊必须要确认的事。
青桃点点头。他继而开口:“包括你?”
青桃瑟缩了一下,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不过她还是从陈少煊这话中听出了怀疑和危险的意思,当即辩解:“公子,奴婢大字不识一个,就算给奴婢看,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听闻她不识字,陈少煊这才宽了心,挥挥手,让她先行退下。
待青桃走远后,灵风才徐徐开口:“陈公子,你说这个字条真是她写的?”
就连灵风在见到字条时,也经不住怀疑。
陈少煊再次将字条展开,只见那字条上简洁地写着两个字——砒霜。
“灵风,你说这次小宝儿何故不画画,而写字呢?”其实,最令陈少煊怀疑的就是这一点。
“可能这个东西比较难画吧。”灵风心中也有疑惑,但看了看字条,仔细想了想后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比较合适。
“我就怕会是一个陷阱。”陈少煊的眼神中带着凝重:“灵风,你说小宝儿要砒霜做什么?”
按照字条的意思来说,确实是向他们要砒霜的意思。砒霜这种东西,那是老少皆知,妇孺皆宜,人畜共用,一沾即死的东西,若说是入药,太牵强了。再说也没有入药的东西通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取得。因此,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冷嫦曦这厮要干大事,而且很可能是不长脑子的蠢事。
灵风同陈少煊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有灵犀。
接着,灵风出口问道:“陈公子,那我们要如何?”
“不知道,先看看小宝儿的这几幅画再说吧。”说着,陈少煊将那几幅低能儿童画递到灵善手中,灵善打开画,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解释:“这画乱七八糟的,似乎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唯独只有这一张。”
灵善指着其中一张道:“你们看这张,画得很像一张纸条,旁边还有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东西,这个意思就是告诉我们照做。”
灵善这么一解释,顿时,灵风和陈少煊的心更加沉重了几分。
“陈公子,你说这该怎么办?我们是照做还是……”灵善咬着下唇轻声问道,虽然明白冷嫦曦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往往会用跳脱人思维的方式去做事,并且常常达到惊人的效果,不仅结果惊人,就连过程也一样惊人——令人心惊肉跳。可即便惊人,却没有一次向这次这般,心狠手辣,确实不太像她家小姐的作风。但这画却又证实出自冷嫦曦之手,顿时,灵善也陷入了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