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嗓子伴着门响,顿时划破了这一室的温馨,两人躲闪不及,冷嫦曦的脚丫子还搁在陈少煊的手心中。
张婶推门进入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当即暧 昧地冲两人眨巴眨巴眼睛,急忙退了出去:“哎呦,瞧我这个老婆子心急的。打扰你们两夫妻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哎,张婶……”冷嫦曦才想唤住张婶解释,结果张婶留给她的却真是一张门板。
顿时,冷嫦曦满面通红,狠狠地瞪了陈少煊一眼,而陈少煊则无辜地耸了耸,一脸无辜状,低头却掩不住唇角开心的笑意。
但凡了解老村长家情况的人都知道,老村长家当家作主的并非男士,而是张婶!
冷嫦曦是张婶的儿子阿才给捡回来的,她的命是张婶给救的,她要在李家村养伤,张婶自然也乐意,这一对漂亮的玉人儿放在眼前,就算不是自家的也赏心悦目不是。于是,对于陈少煊他们想要停留在李家村养伤的想法,张婶大手一挥,同意了!
老村长连投反对票的权力都没有!
前晚陈少煊他们住的那件破房子,张婶带着阿才又再次收拾了一番,空出了两间房,小一些的安排给了李雪烟,大一些的则给陈少煊他们“夫妻俩”。
陈少煊抱着冷嫦曦跟在张婶后面大摇大摆地入住了那间破瓦房,出门在外,能有这样的收留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恩赐了,自然也没人去在意那房子顶上究竟有几个洞,墙角住了几家老鼠。
安排妥当,张婶临走前,还不忘丢了一记暧 昧的眼神给冷嫦曦,令冷嫦曦嫣然红了脸。
“张婶,请留步。”陈少煊将冷嫦曦轻轻地放在床榻上,追着张婶出了屋门,在破院外的栅栏外将张婶叫住了脚。
“公子,什么事?”张婶笑眯眯地转身望着陈少煊,心底不断感慨,这个男人真是无论看多少次都如此赏心悦目啊!
“张婶救了我家夫人一命,在下到现在都没好好感激,实在有些惭愧!”陈少煊恭恭敬敬地给张婶作了一个揖,江湖人,一向都是性情中人,是非恩怨分明,这张婶救了冷嫦曦,就相当于救了他陈少煊的命一般重要,他打心眼里感激着这对母子。
“公,公子,这个,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我本就是大夫,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公子你太多礼了!”张婶被陈少煊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张婶,我们夫妻两和小妹可能会在你们这里叨扰些时日,叨扰你们不说,还会给你们带来负担。这些碎银你们且拿着,贴补一下家用,这样我们住起来也心安理得一些。”陈少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几十两银子,他毫不客气的塞到了张婶的手中。
张婶惊得目瞪口呆,就算她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也不曾瞧见如此之多的银两啊。这些银两足够普通百姓一家人活一辈子了!
“不,不,不行,这可使不得!”张婶连忙推拒,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她懂,不过是救了一个人,前后花不了几个钱,结果人家给她送来这么一笔横财,仍谁都会受宠若惊啊!
“张婶,你就收着吧,我家夫人特意交代的,若是你不收,就是看不起她,就是后悔救了她,她也只能遗憾离开了。”陈少煊知道张婶心软,于是抬出冷嫦曦来说事。
“这,这也太多了,我们家受不起啊!”
张婶为难,接吧,那些银子实在太多了,她受不起,不接吧,若当真如陈少煊所说,就是看不起冷嫦曦了。这一下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张婶,我们在这里少不得给你们添麻烦,吃喝用度都是要花银子的,这些你就拿着。一会阿才兄不是要去镇里吗,烦请他买几床被子和褥子回来吧。我家夫人受伤,需要补身子,让阿才兄买些鸡鸭之类的东西,再另外去药店称一两人参回来吧。”陈少煊知道张婶的不好意思,于是他刻意让阿才去城里帮他买东西。
张婶自然知道陈少煊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宽心,只是那些东西就连一锭银子都花不了,但她也知道这银子是拒绝不了,只得一个劲地道谢接了过来。
陈少煊转身回了屋中,一眼便瞧见冷嫦曦靠在床头,冲着他扯了扯嘴角。
一股暖意顿时盈溢在心间,仿佛两人真成了老夫老妻一般,这种温馨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只有和对的人在一起,才能体会出的一种幸福。
“你把银两给张婶了吗?”冷嫦曦瞧见陈少煊想自己走来,自然发问。
“给了。”
“那就好,我们还要在这里叨扰好几日,若是不给,实在说不过去。”陈少煊做事,她一向放心。
“哦,对了,雪烟还好吗?”接着,她想到了李雪烟,那个丫头,自从知道灵风出事之后就不曾再正眼瞧过她一下,连话也不肯多说,刚刚进了院子,便钻入屋中,“砰”一声紧紧地关了门。
“有什么不好的,不用管她,她那脾气,冷上她两天就没事了!”一提到那祸茬子,陈少煊就头疼,想起她之前对冷嫦曦那不客气的指责,他便心中有气。
“她也是担心灵风啊,其实她也没说错,若不是我,灵风哪里会生死未卜……”冷嫦曦想着想着,又皱起了眉头。
“不提她了。脚还疼吗?我看看。”陈少煊怕她自责,出声打断她的话,坐在床脚,自然而然地伸手拿住冷嫦曦的脚。
冷嫦曦面色一红,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地捏住:“没事了,你刚刚不是用药膏揉了吗,好多了!”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呢?若下面不是缓坡,而是悬崖,那可怎么办?”陈少煊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觉得后怕,捏着冷嫦曦脚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不是不小心滚的,而是我故意的,当时情况危急,灵风生死未卜,灵善一人抵挡几人的攻击,眼见就要不行了,我没办法,想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所以就打算赌一把,所以……”冷嫦曦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心虚。
陈少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底腾起一股怒气,却又舍不得冲着冷嫦曦发出,最后,只得猛叹一口气,警告性地说了一句:“就算如此,也不能做这么没脑子的事!这么危险,你就没想过会有人为你担心吗?以后不许在这样了!”
“嗯!”冷嫦曦知道这次是惹他生气了,于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你之前的那张脸皮呢?”陈少煊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想问了,只是碍于在阿才他们家,有些话不方便多说,所以才认到了现在。
出秀州城的时候,她明明是带着面皮出来的,若是一直这么带着面皮,恐怕也不会轻易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