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嫦曦的手上下抚摸了一把,那暖暖的东西在她怀中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一根小棍子不轻不重地抵着她的小肚皮,顿时,如同一把利剑的震慑力一般强悍——肚子不闹了!
因为,某人已经彻底清醒了,却不敢真开眼睛。装死地继续装睡,而那双犯了罪的小手正在悄然地往回退去。
谁想,逃至一半,便被抓了个正着:“小宝儿,你把我清白毁了。”
闻言,冷嫦曦也顾不上什么装不装的,急忙睁开了眼,狠狠地瞪着眼前妖媚的笑颜:“陈少煊,你可还有清白留着给我毁?”
他丫丫的,一个开青 楼的老板居然叫嚣自己还有清白,真是同那做了婊 子立牌坊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小宝儿……你不仅毁了我清白,还诋毁了我的人格!”陈少煊的声音中略微有些沙哑,一双控诉的眼睛望着冷嫦曦,嘴角却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冷嫦曦眼角微抽,突然觉得自己前段时间对陈少煊的认识果然是不够深刻的,若是深刻,定然发现此人是连人格也没有的。
僵硬着身子,冷嫦曦退出了那个暖暖的怀抱,狠狠地瞪着陈少煊:“你为何不睡地板?”
“小宝儿这是生气了?”陈少煊支手撑头,望着冷嫦曦道。
而冷嫦曦却只给了他一声冷哼。
“好吧,我错了,下次我会记得睡地板的。虽然小二说没有多余的被褥给我,虽然现在是深秋,虽然第二天一定会风寒,但我谨记,下次一定睡地板。”陈少煊将那深埋骨子里的大尾巴狼精神再次发挥出来了,一脸可怜的模样瞧着冷嫦曦,突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么想着,冷嫦曦微微有些自责,于是,她的眼睛瞥向了外厅中的软榻上:“其实,你可以睡软榻的,被子也可以从马车中拿。”
而陈少煊的眼底一抹精光闪过,眉峰轻挑,随即,双眼含情脉脉,望着冷嫦曦:“那软榻太小,还是睡地板的好。”
“那,我睡软榻吧……”这是冷嫦曦最后的让步了,她瞥了瞥那短小的软榻,再次心底感慨,偷工减料原来不是现代的专利啊。
陈少煊闻言,不动声色,但手却悄然移至背后,一个弹指的小动作之后,那软榻突然发出“轰——”一声巨响,坏了个彻底。
冷嫦曦顿时傻眼了,不明就里的她愣愣地望着那软榻,在心中补了一句,这偷工减连原来不止长度问题。
“小宝儿,幸好你没睡,这软榻也太不结实了。”某个罪魁祸首此时正一脸的庆幸望着冷嫦曦。
俗话说,脸皮厚有肉吃。以前他是顾及冷嫦曦的心思都在赵瑗身上,只想看着她幸福就好,但现在,既然赵瑗给不了她幸福,那就别怪他陈少煊出手了!
小绵羊一向都不是大尾巴狼的对手,而冷嫦曦连陈少煊的动作都没发现,又哪会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全当是意外了,也跟着庆幸了一把。
“那小宝儿,你看……”陈少煊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变成废材的软榻,在看了一眼地板,最后可怜地望向冷嫦曦。
冷嫦曦打了一个寒颤,最后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那就睡床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睡一次也是睡,睡两次也是睡,实在不能怪她没有节操,那节操早就被陈少煊暗中给毁了。
睡觉的问题解决之后,冷嫦曦利落地起身,坐到桌边,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一口,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少煊,你那芙蓉暖春不是普通的青 楼吧?”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冷嫦曦早就有所怀疑,只是那时的她心系赵瑗,怕同陈少煊牵涉过深,会令他伤得更痛,所以这才一直忍着没探听。
而此刻,她却极其需要陈少煊的帮忙。
陈少煊对冷嫦曦一向没有什么隐瞒,既然她想知道,他当然乐意让她对自己了解更深,好过她不闻不问,把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是!芙蓉暖春却是不是一般的青 楼。那是我在临安组建的一个据点,方便为师父们收集消息,也方便交换信息的。”陈少煊如实地说道。
冷嫦曦闻言皱了眉头,其实她到现在也依旧猜不出陈少煊的身份,他只说了师门出叛徒之事,却并未说他究竟在暗地中做了什么事。
暗自犹疑半响,冷嫦曦这才徐徐抬头深深地望进陈少煊那黝黑的凤眸之中:“少煊,你的师门究竟是什么门派,而你又在做什么?为何会同金人扯上关系?”
冷嫦曦自知,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想必他所做的事情同那金人脱不了关系。想起那日初见陈少煊时,他在金人的包围中浴血奋战的神情,冷嫦曦不觉心中打了一个“突”。
人或许就是这样的,当初不在乎的时候,便毫无感觉,对方的生死同自己也不相干,可一旦在乎上了,那种滋味就是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而此时的冷嫦曦却并不知道自己在乎的这层心思后掩藏的究竟是什么。
“小宝儿,难得你对我的事开始感兴趣啊!”陈少煊淡淡地笑着,望向冷嫦曦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温柔,瞧得冷嫦曦不觉面色一红,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问题。
“不,不想说就算了!”冷嫦曦把头轻轻地撇开,口气中竟然无知觉地带上了这么几分娇嗔。
“谁说的,小宝儿难得开口询问,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陈少煊坐在冷嫦曦的对面,给自己也到了一杯水,顺手把她的杯子也添满:“其实,我并无什么师门,师父和师娘不过是曾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之人,成婚之后,便隐居山林,招收弟子。当年听闻我大宋国土被金贼攻占,师父义愤填膺,孤身潜入金朝王宫看,企图诛杀金王。但却因为王宫层层把守而惊动大内侍卫,受了重伤。索性保下一命,逃出了金朝。就在他体力不支之际,遇见了岳飞,被他救了一命,从此便同岳飞成了莫逆之交。
师父接受了岳飞的建议,表面上不过是江湖人士,但暗中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从各方探听关于金贼的一切消息,传送给岳飞。”
听到这里,冷嫦曦心中大概有了一个底:“你们师兄弟就是你师父培养的势力是吗?”
陈少煊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师父收徒很严格,不仅要看身骨,更重要的还要看人品。在初入师门之时,师父只像一般师徒那般认真教导,三五年之后,才会从优秀的师兄弟中挑出口风紧的,做事谨慎的人据实以告,委以重任。
你上次见到我时,我收到消息,说完颜合刺离京,守卫松动,于是便赶去暗杀。接过却发现是一个陷阱,这才受了重伤,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现在已经没有陈少煊这个人了。”说到此,陈少煊的唇边绽放一抹冷笑,眼中的眸光带着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