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嫦曦的心越发的阴沉。她脑海中闪过陈少煊的身影,心口微微发疼。
完颜亮见自己怀中的女子不再动弹,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的气恼。因为他从她那双睁开的眼眸中瞧见了鄙夷和嘲笑,那渐冷的目光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令他有种想要将之彻底毁灭的疯狂想法。
于是,他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瞧见她因为疼痛而轻皱的眉头,完颜亮心中竟然有一丝快意闪过。
他霸道的气息在冷嫦曦鼻尖萦绕,薄唇紧压,带着一种狂野的力道在她的红唇上留下一个个的印子。
完颜亮企图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但冷嫦曦清明的理智却让她始终咬紧牙关,不曾松口。这引得他双眼变得焦躁通红,更加疯狂地啃咬着她的唇畔。
终于,当完颜亮口中散发出一丝血腥的气息,这才唤回了他的一些理智。
他急忙抬头,之间冷嫦曦的唇畔因为他的肆虐而留下了血迹。
完颜亮眼底一抹心疼闪过,带着几分懊恼和悔意。
然而,这几分懊恼却在冷嫦曦开口时被打得烟消云散:“王爷不必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不正是您要的结果吗?何必又来惺惺作态?”
冷嫦曦那清欠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讥讽,令完颜亮怒火又起。可在瞧见她的唇畔时,心又一下软了下去,下不了手。想他堂堂一朝王爷,何时如此憋屈过,他一贯威严,但在冷嫦曦面前却再三失态。
最终,完颜亮冷哼一声,摔门离开了沁园。
瞧着完颜亮离去的背影,冷嫦曦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摸着自己的唇角,一抹痛意袭来,令她皱了眉头。
“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就在完颜亮离去之后,阿丽儿便推门进入屋中。在瞧见冷嫦曦唇畔的伤口时,愣了一下,赶紧来到她的身边,想要伸手去帮她擦拭,但却被冷嫦曦扭头躲开了。
“没事,被狗咬了而已。”冷嫦曦淡然地接过阿丽儿手中的帕子,仔细地擦着嘴唇,但凡被完颜亮碰过的肌肤,她都要认真地擦上好几遍。
瞧冷嫦曦的模样,阿丽儿也大致猜到了几分。但听她这么一说,阿丽儿还是免不了嘴角微微抽动,为完颜亮感到同情。
屋外的雪依旧下着,听阿丽儿说,这场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都完了许多。很多庄稼人都因此忧心忡忡,就怕影响力来年的收成。毕竟瑞雪兆丰年啊!而现在,相比那些庄稼汉不必担忧了。因为这场雪虽然晚了一些,但却下得又急又大。连着三个多时辰了,还不见停歇的影子。
冷嫦曦靠在屋中的软榻上,怀里捧着一个暖炉,腿上搁着一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带着几分惬意,令人生羡。
可这一幕却被阿丽儿匆忙的进入所打破。
冷嫦曦听到屋门的声响,皱了眉头,抬眼瞧向急急忙忙的阿丽儿,无声地询问着。
“小姐,那个……”阿丽儿看了冷嫦曦一眼,在她不耐的眼神示意下说道:“瓦达夫人在沁园外求见。”
闻言,冷嫦曦挑了眉头。
“不过,若是小姐不见,阿丽儿就去打发她离开。”阿丽儿未等她出声,视线便停留在了冷嫦曦的唇上,擅自接连话。
“不用。”冷嫦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若是躲闪不见,岂不是显得低人一等吗。
“可是,小姐……”阿丽儿有些担心。
“不用管。”冷嫦曦清冷的眼神自她面上扫过:“不过我挺好奇的,怎么瓦达夫人今日来沁园竟然知道要通报了?”
她意有所指昨日之事。
阿丽儿自然明白,但她却并不提昨日的事,只听她恭敬回答:“是王爷下的令,但凡以后要进入沁园的人,都必须要通报。未得小姐允许,不得擅自进入,否者按家规处置。”
原来竟是他!冷嫦曦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个男人,她真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啊!任谁都知道,若是要通报必定会经过阿丽儿的口。那他这样做究竟是想要护住她,还是想要监视她?
“小姐,要我将瓦达夫人领进来吗?”阿丽儿小心地窥着她的神情,问道。
闻言,冷嫦曦嘴角微微弯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不用。”
“恩?”阿丽儿愣了一下,一时没摸准这位主子的心思,不说不见,也不说要见,那到底是要见还是不见?总不能将瓦达夫人仍在风雪中冻着吧!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阿丽儿眼底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冷嫦曦透过她的眼眸将她的心思猜透。她点了点头,对阿丽儿说道:“聪明,就是你所想!半个时辰后再叫她进来。”
“那,小姐,奴婢要如何回复瓦达夫人?”阿丽儿一下懵了,她没想到冷嫦曦居然会用这一招来给瓦达夫人一个下马威。她想起园外的瓦达夫人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用回复。既然她不敢擅闯,那你就呆在屋里吧。半个时辰后再出去。想必这场风雪应该足够给她降降火吧。”冷嫦曦自然不会以为瓦达是来找她唠家常的,就凭她瞧自己的眼神,她就能猜到她今日前来想必气势汹汹。
正好遇见天降大雪,就让她在雪地里站上半个时辰吧,磨磨她的嚣张也挺不错的。
说罢,冷嫦曦继续躺回软榻,摆弄着手里的那本书。
阿丽儿的了冷嫦曦的话,自然是不敢再出去了,自能乖乖地站在屋中,伺候着冷嫦曦。
半响,冷嫦曦仿若拉家常一般,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道:“阿丽儿,你怎么没告诉我瓦达也姓完颜?”
阿丽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完颜是王爷的姓氏,府中有规矩,若是有同姓的夫人,一定要除去姓氏的。”
冷嫦曦冷笑了一声:“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能他叫完颜,不许其他人同姓?”
“小姐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大金的规矩,但凡女子所嫁之人同姓,那就要除去姓氏的。”
“那还真可悲!”冷嫦曦轻轻摇了摇头,这万恶的旧社会啊!男尊女卑,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侧头探问:“这个瓦达同完颜亮是什么关系?”
“回小姐,瓦达夫人紧紧是同王爷同姓罢了,并非有任何关系。”
冷嫦曦闻言点了点头。想起完颜亮同银月说的话,心中明白,就算两人以前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却有了关系,这层关系的链接点就在于瓦达的父亲完颜秉德对完颜亮来说很有利用的价值。若是事成之后,完颜秉德对完颜亮起了异心,只怕瓦达就会成为一名人质。所以,无论是钳制完颜秉德,或是利用完颜秉德,瓦达终究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可怜的女人。
这,就是政治。冷嫦曦所厌恶至极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