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料定陈少煊此次前来定有目的,然而,他却没想到居然还是下毒,明明他已经足够小心了,为何还会遭了他的道?
“我没有下毒。”陈少煊矢口否认,风轻云淡道:“若是下毒,我也难逃一死,不是吗?”
“那你,怎么……”这才是让欧阳轩最为震惊的地方,明明他们吃的东西都一样,为何他能相安无事地站在那里,而他的肚子却隐隐剧痛?
“二师兄好奇吗?”陈少煊唇角一抹顽劣的笑意逐渐拉大,却令欧阳轩感到背脊发凉。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欧阳轩额角青筋凸绽,一面是心有不甘,一面是肚子疼痛。
他的手悄然摸入袖中,企图趁着陈少煊不注意时拿出信号弹。
然而,陈少煊不是傻子,他的这个小动作还是落入了陈少煊的眼中。
陈少煊迅速欺身向前,掌风迎着他的面门而去,欧阳轩迅速运气躲过,但腹痛,却让他的动作一滞。陈少煊眼疾手快,抓住这个瞬间,另一只手迅速夺过欧阳轩手中的信号弹。
失去信号弹,欧阳轩面色更加阴沉,他站在屋中一隅,紧紧地望着陈少煊:“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你就没发现我和菊花茶的时候没有吃糖醋里脊吗?因为两者同食,易中毒。”陈少煊在欧阳轩诧异的目光中冷笑一声,接着道:“给你的那只螃蟹是同南瓜一起蒸过的,也是易中毒,再加上蟹肉同西红柿同食,中毒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另外,不知道师兄在感觉腹痛难忍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想要如厕的感觉?”
随着陈少煊的话,欧阳轩的面色逐渐由阴沉变得面如土灰,不需他再多说,他也能料到,定然是那凉拌的黄瓜和花生米同食会导致腹泻。
他感到绝望,却又心有不甘:“你也吃了,为何没事?”
“师兄,你就没仔细瞧见我从来不会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吃吗?吃花生定然不会吃黄瓜,吃里脊肉,就绝对不会喝菊花茶!”陈少煊的口气带着一丝得意,眼底确实一片冰凉。
此刻,欧阳轩回想起他所有的动作,才发现自己真是太过大意了。他抬眸再次深深望了一眼陈少煊,非常确定他身后定有高人指教,否者,这等食物相克产生毒性的下毒方法,就连他这个一贯使毒的人都不知,他如何知道?
“你想要怎样?”面对陈少煊,欧阳轩的心已经彻底冷了,他身中不知什么样的毒,信号弹又被夺走,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境地。
“我想怎样?”陈少煊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望着欧阳轩,令欧阳轩的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想怎么样,二师兄难道不知道吗?”
“你想杀了我!”欧阳轩从他那双阴骘的眼中瞧见了深深的杀机:“你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我觉得二师兄的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规矩,只有成王败寇。”陈少煊冷笑一声,朝欧阳轩走去:“你可以在外面埋伏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又如何不允许我使些手段,下个毒呢?”
“你!”欧阳轩背上的衣衫被冷汗浸湿:“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天香楼。”
欧阳轩突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现在,天香楼已经被包围了,只能进不能出。一个时辰后,他们若是没见我出来,定然会冲入天香楼内,只怕那时,你也是插翅难逃!”
“关于离开的问题,就不劳师兄您费心了。”陈少煊瞧着他在做无谓的困兽之挣,冷冷一笑说道:“若是师兄聪明,应该还记得我的最拿手的是什么。”
顿时,欧阳轩的笑意凝结在了脸上,变成了一种恐惧。此刻,他真的切身体会到了死亡在即的感觉。
冷汗顺着额角迅速滑落,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如何应对陈少煊,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希望他能看在是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他一命。
正想着,欧阳轩便“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口里喊道:“五师弟,师兄错了,师兄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你就原谅师兄一回吧。师兄跟你回山上,任由师父惩罚……”
冷睨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欧阳轩,陈少煊眼底闪烁着浓浓的不屑之情,他冷声说道:“师父说了,同你的关系恩断义绝,你从今以后都是师门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陈少煊一句话便将欧阳轩打入了地狱。
欧阳轩眼底闪过一抹愤恨,他的手藏在袖中,徐徐摸出一把匕首,既然他们都不打算给他活路,那么他只能尽全力一拼。
只见他迅速拔出匕首,近身朝着陈少煊的脖子上抹去,陈少煊感到一股劲风袭来,他身形微闪,迅速躲开这致命一击。
欧阳轩眼见他躲开,虚晃了一招之后,便迅速地朝窗口跑去。
瞧出他的目的,陈少煊袖中的铁骨扇滑出,手腕反转,将扇子朝欧阳轩扔了过去。那铁骨扇在空中展开,十二道银光一闪,顿时,斜劈过欧阳轩的后背,令他顿住了脚步。
马失前蹄就是这般滋味。
欧阳轩不可置信地徐徐回身,口中的鲜血逐渐溢出,最后,徐徐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眼底带着愤恨和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陈少煊上前,手轻轻捂上欧阳轩的眼,让他阖上了眼睛。轻叹一口气,脑中回想起儿时自己跟在欧阳轩身后叫他二师兄的情景,有些伤情,有些难过。
正在此时,门上突然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叩门声:“公子,外面埋伏的人似乎要行动了!”
玉枫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陈少煊回身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欧阳轩,从袖中掏出一张准备好的面皮,贴在脸上,换上了欧阳轩的衣服,离开了雅间。
当他同玉枫擦肩而过时,匆匆交代了一句:“后面交给你了。另外,三日后,你同语嫣在城郊往外接应小宝儿。”
当陈少煊走出天香楼,一抹黑影飞身来到他的身侧,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轩大人!”
陈少煊眼神一闪,点了点头后,说了一声:“撤!”
接着,隐藏在暗处的身影一一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半三更,寒风呼啸而过,王大志的首府内一片漆黑,一抹黑影迅速从客房掠过,朝着府外奔去。
这一切都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无人察觉。
十二月初六,这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辽阳府城内要在午时三刻处斩一名细作。
关于这名细作的身份,早就在辽阳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了,都说是曾经名动一时的舞伶曦玥,后来用了手段进入王府,差点迷惑了王爷,幸而皇上英明,此事洞察得早,这才将这名细作抓了起来。
法场处,早就围得人山人海,都是一些看热闹的。听说这名舞伶样貌国色天香,男人都想一睹芳容,而女人都想看看这名为祸人间的妖精怎么被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