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瑗话音刚落,满朝文武全都哗然,郭家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而夏家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看着这场突变。
当郭婉柔听闻这话时,面色骤然变得煞白,惨无人色。
夏夫人的眼角瞥向郭婉柔,带着一丝得意,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就在高宗的视线落在郭婉柔的身上时,郭婉柔连滚带爬地从桌前起身,跪在大殿之中,高声喊冤:“父王,儿媳冤枉啊!父王!”
“既然冤枉,为何会在你的屋中找出这个草人?”高宗视线犀利地望着郭婉柔。
“儿媳不知!父王,一定是有人冤枉儿媳的!肯定是那个住在后园的小贱人!”郭婉柔眼眸中迸射出一抹深深地恨意,她匍匐在地上,双拳紧握。
“后园?”高宗眯了眼,望向赵瑗:“后园住的是谁?”
一般后园都是不住人的,既然藏在后园,那一定不是一般的女子。
赵瑗听闻高宗的问话,心底“咯噔”一下凉了半截,正想着怎么回答之际,郭婉柔却抢声说道:“父王,你有所不知,后园的住的正是冷家的女儿冷嫦曦!相公在年前就将她接入了宫中!此事,夏夫人也可以作证的!”
高宗一听是冷嫦曦,心底顿时积蓄了一些怒气。赵瑗是早就知道他的心思的,却依旧暗自把冷嫦曦藏了起来,这明显就是违反他的意思。
“当真如此?”高宗的声音浅薄,视线望向坐在一旁的夏夫人。
只见,夏夫人施施然地起身走到大殿之中,跪在高宗面前,恭敬地说道:“回禀皇上,住在后园的人并不是姐姐所说的那名叫做冷嫦曦的女子!”
“夏夫人!你!你!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你明明就知道她就是冷嫦曦!”郭婉柔闻言,面色煞白,心凉了半截,怒瞪着夏夫人。
“姐姐。”夏夫人转头,同情地望了一眼郭婉柔,柔声说道:“我知道那个叫做冷嫦曦的女子对你来说刺激很大,可后园的女子明明就是水若曦,并非冷嫦曦。两人只是面容有几分相像罢了!姐姐你始终耿耿于怀,认定那人就是冷嫦曦,对她百般苛刻就罢了,如何现在还做出这样大逆之事?”
夏夫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但却清晰地落入了每个人的耳中,顿时,白的染成了黑的,令郭婉柔百口莫辩,而众人却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没有,我没有……”郭婉柔开始感到后怕了,她睚眦欲裂地怒瞪着夏夫人:“是她信口雌黄,是她胡说八道!是她冤枉我的!就是她!”
众人瞧着郭婉柔陷入一种疯癫的状态,全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旁的赵瑗虽然并不知道夏夫人为何会那么说,但他却乐见其成,他抬头望着高宗,眼神坚决地说道:“父王,事实确实如同夏夫人所说,那人并不是小宝儿。若曦是儿臣出宫的时候瞧见的女子,因为与小宝儿有几分相似,便带回了宫中。这个草人能作证!”
高宗并没有急着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却淡淡地瞥了一眼赵瑗手中的草人。
一旁的李公公立即机警地上前,将那草人从赵瑗手中接过,递到高宗的手中。
高宗来回细看着这个草人,做工粗糙了一些,但却能辨认得出是个女子,于是沉声问道:“如何作证?”
“回父王的话,儿臣也是才刚刚得知,这草人有诅咒人的功效,完全属于巫蛊。在草人的肚子中放进憎恨之人的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施以一定的手法,就能将对方置于死地。而在这个草人的肚子中,儿臣果然发现一张纸条,写着小宝儿的名字,但生辰却是若曦的。”赵瑗顺势说着,眼角丝毫不看已经,面如土色的郭婉柔。
高宗闻言,果然顺手从草人的肚子中抽出那张纸条,放在手中看了看,当即皱了眉头,这冷嫦曦的生辰,他是有些印象的,现在瞧着那纸条,只见年岁要比冷嫦曦长了一年多。
于是,高宗厉喝一声:“大胆郭婉柔!竟然敢在宫中行此巫蛊之事!”
郭婉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嘴里哭喊着:“父王,儿媳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那个草人不是我的,是夏夫人的!真的是夏夫人的!当初,夏夫人找到儿媳,说是恨极了冷嫦曦,所以想要除掉她。她央求儿媳给她想个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冷嫦曦!儿媳也是被她缠得没有办法了,才给了她这个草人。原来,草人肚中的生辰八字确实是冷嫦曦的,肯定是夏夫人给换走了!用来冤枉我的!”
可此的郭婉柔已经不想这番话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了,只是不管不顾地将实情都说了出来。
然而,在听闻她的话之后,所有人都确定了一点,那就是郭婉柔亲口承认了这巫蛊之事!
郭婉柔的爹听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承认了一番,当即气得脸色煞白,拍案而起,指着郭婉柔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这等大逆之事,你也敢做?真是丢尽了我们郭家的脸面!”
“爹!爹!救救我,女儿没有做,真的不是女儿做的!”郭婉柔脑中一片空白,整张脸被泪水糊花,狼狈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父王,另外,儿臣还有一事想请父王做主!”赵瑗突然出声截断郭婉柔的话。
高宗皱着眉头,满脸严肃道:“说!”
“父王,儿臣想请你为儿臣做主,休掉郭婉柔!”赵瑗的声音掷地有声。
然而他的话音才落,郭婉柔便扑过来抱着他的脚哭喊道:“相公,你不能休了我!我没有错,我真的没有错,我是冤枉的,而且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现在孩子是她最后的保命符了,郭婉柔只能指望这赵瑗看在这个孩子的面上,能放她一码。
然而,她完全想错了,只见她话音刚落,赵瑗便露出一抹鄙夷地神态:“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
这话音才落,大殿中一片哗然,视线全落在郭婉柔的身上。
郭婉柔不可置信地望着赵瑗,喃喃说道:“相公,你说什么呢!这个,这个孩子是你的,你怎么能怀疑呢?”
郭婉柔全身的血液全都如同被冰冻了起来一般,寒到了心底。
赵瑗冷笑一声,一把将她推开,冷声说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有数!那个名叫青峰的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郭婉柔闻言,顿时感到一阵心虚,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但一想到青峰已死,死无对证,当即又硬气了起来:“相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臣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