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灵善灵风离开之后,冷嫦曦也没有闲着,刚刚虽然自己豪言壮语一番,心中爽了,但真的面对真枪实弹的战场时,心底还是有着这么一丝担忧的,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医治过任何一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新媳妇上轿谁有有这么一回,她牙齿一咬,挽起袖子,就开始动手去解那男子的衣衫。
怕不小心动到他的伤口,冷嫦曦只能小心翼翼地去除他的上衣,因此也极其地费力,不一会便已经大汗淋漓。她手下不停,嘴里还念叨着:“本小姐可是第一次动手医人啊!你可要运气好些才行!赶紧祈求上帝保佑你,祈求各路神仙保佑你。若是你不幸命丧我手,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也是为了救你才不得已出手的……”
冷嫦曦就这么念念叨叨的,稍稍分了些神,感觉不是这么紧张了,也正是这一分神,她并没有注意躺在榻上的男人微微弯起的唇角,以及轻轻扇动的睫毛。
“这可不行,如果我当真命丧你手,做鬼我也要跟在你后面……”虚弱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传入冷嫦曦耳中,让她不禁吓了一跳。
徐徐转头,对上一双皓若明星的眼眸,深邃的,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诱惑。原来这男人睁开眼是如此的吸引人。
“迷上我了?”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干渴的沙哑,轻易地就让人上了瘾,但吐出的话却是让人有些红了脸上了恼意的。
“你跟我家小相公比,还差很远呢!”冷嫦曦剜了他一眼,拉回有些荡漾的心神,手下也不客气地上了几分力道。
顿时,那男子疼得闷哼一声,眼底的神彩也在听闻那话时暗淡了几分。
“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灵善将手中的一坛酒放在桌上,转身就瞧见那男子醒了过来,于是忍不住又念叨了两句:“公子,你福大命大,遇到我们小姐好心,救了你一命!……”
“灵善,你来帮他先将身上的血迹擦一下,一会等灵风回来就准备给他包扎。”终于将他的衣服剥了个精光,冷嫦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将他交给了灵善。
那男子本就虚弱,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脱了他的衣服,警惕的本能支撑着他缓缓回了一些意识,这才听到了冷嫦曦那番自言自语,于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就为了瞧上她一眼。
而那两句话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意识,随后便落了心,心中欢喜地闭上了眼,落入深深地昏迷之中。
“小姐,他昏迷了。”灵善之前瞧见他睁了眼,心想总算没事,才落了一口气,这厢又见他昏迷了去,心底不免有些着急。
“那一身伤不昏迷才怪!我还在想他怎么就突然醒了呢,怕是回春反照了吧!”冷嫦曦心底还记恨这登徒子刚刚的那句话,口中也不留德起来。
“呸,呸,呸!小姐别说这么晦气的话!”灵善一边为他擦着身子,一边数落着冷嫦曦。
正在此刻,屋门被突然敲响,冷嫦曦同灵善对望一眼,警惕道:“谁?”
“是我。”门外传来灵风压低的嗓音。
冷嫦曦急忙去给他开了门,瞧见灵风手上的药,冷嫦曦问道:“不是在一家药店拿的吧?”
“不是,分了好几个药铺,没人知道拿的是什么药。”灵风自然知道冷嫦曦的目的,一旦有人追查药铺,也找不到什么消息。
“那就好。”冷嫦曦让灵风进了屋,接过他手中的药材,打开后用指尖一一捏了一点,放在鼻尖处闻了闻。
接着,她把那些药材按照比例捡了出来,包成一副后交给灵善道:“去把这个药煎了,小心别让人瞧见。”
灵善接过药离开,冷嫦曦看了眼躺在榻上的人,果断地打开了酒坛子,将布浸湿,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地擦拭,顿时,已经干涸的血液在刺激下又开始往外涌动。
伤口遇酒辣烈,那男子即便是深度昏迷,也忍不住轻轻地蹙紧眉头。
简单地为他用酒消毒了之后,冷嫦曦让灵风扶他起身,她将药放在那男子的伤口上,接着迅速拿起布条一圈一圈地包扎起来。第一次做这样的活,冷嫦曦不免满头大汗,但却依旧全神贯注地忙着。
冷嫦曦屋中藏着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这个事在这个年代是要被浸猪笼的。因此灵善和灵风那是把嘴把得牢牢的,就怕一不小心走漏风声,于是便同灵风商量了如何保守这个秘密的问题。
最终决定这几日灵风稍微辛苦一些,暗中守护在月曦阁周围,一旦发现有人要来,就提前通知,而灵善则在月曦阁的屋中搭起了火,方便熬药。
由于那男子鸠占鹊巢,冷嫦曦这几日只能委屈地躺在软塌上,没办法,她总不好意思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抢床睡不是?
已经整整两日了,他昨日上药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过,若不是他那还在起伏的胸腔提醒着众人生命的迹象,灵善还真是以为这人已经背气了。
似乎是冷嫦曦的药方子确实有效,那男子原本苍白的面孔渐渐变得有了些血色,微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劲许多。由于冷嫦曦成功地医治了这个男人,她原本在灵善和灵风两人心目中半吊子的形象一下也光辉了起来。一直压在灵善心头那块担忧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小姐,我跟灵风去武场应付老爷,你睡一会吧。昨晚为了照顾这个人,你几乎一宿没合眼呢!”灵善将冷嫦曦按倒在软塌上,口气有些强硬。
昨天傍晚开始,这男子逐渐发热,冷嫦曦担心伤口感染,于是重新又换了一次药,守在他身边一个晚上,不断用冷水擦拭他的身子,每隔一个时辰便想方设法地喂一次药。折腾这么一晚上,终于在晨辉洒进屋子的时候退了烧。冷嫦曦这才得以舒缓了一口气。
“那我睡一会,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去应付了!”一宿没睡,冷嫦曦早就累得眼皮子打架了,关于应付冷老爷的事,好一点也不担心地交给了灵善他们,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头才沾上软塌上的枕头,冷嫦曦便已陷入深睡。灵善为她盖了一件薄毯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轻轻地将屋门合上。
谁知,她才刚刚离开,榻上的男子便轻轻煽动着长长地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一眼便望见了那抹躺在软塌上的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