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个飞身朝着冷嫦曦踢去,目标直击下盘,但却在还有一点距离时,被冷嫦曦挡了下来,但毕竟对方是男人,她并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有些吃力地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那男人又挥着拳头向她砸来,她险险避过,有些狼狈,拳风扫落了她颊边的一缕发丝。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吆喝声,挑逗声四起,却没有一个主动上前劝架。冷嫦曦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心底冷哼:这就是人这种动物,典型的欺软怕硬,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因为练武总是偷懒,所以那些招式她都只是个半吊子,索性轻功不错,在被这个男人追着打时总是能险险避过,但毕竟是女孩,体力比不上男子,若当真一直这么狼狈的躲下去,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一开始就想明白这点的冷嫦曦总是在躲闪间观察着那人的动作,预测着他的下一个行动方向,几个回合后,冷嫦曦由被他压制着,渐渐变成了牵引着他挥动拳头。
终于,冷嫦曦在那人再一次向自己挥动拳头时,抓住了一个契机,她站在原地不动,当那拳头到达了眼前,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啊——”了时,她突然快速地出手,一把包住他巨大的拳头,身子往旁边一闪,整个人带着他的拳头使劲一拽,那人顿时身形不稳,往侧前方倒去,冷嫦曦紧接着迅速屈膝,狠不留情地朝着他的小兄弟踢去。霎时,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下方的位子,惨白的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这是给你的一点警告,别仗着有几分势力和功夫就随便欺负人!”冷嫦曦冷哼一声,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她这话是说给这下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那个恶霸头子听的。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狗被打了也就表示主人被掀了面子,当即那恶霸身边的几个打手纷纷都冲了出来,将冷嫦曦团团包住,见这阵势,冷嫦曦虽然面上一点怯色都没有,依旧嚣张自信地将众人环视一周,但心底却已经在筹划着如何溜走了。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等她回去叫上帮手,再将他们一个个的收拾。
正这么想着,突然包围圈外传来一声威严低沉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公子……”闻声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路,都低着头站在一旁。
“还嫌丢人现眼得不够干净是吗?”那公子的声音轻且缓,但却冷冷的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就连倒在地上的那位都不敢再哼哼唧唧了。
冷嫦曦闻声,暗自冷嗤一声,缓缓抬头望向来人,她到时想瞧瞧究竟是何方恶霸,居然如此嚣张。
但这一抬眼,便给冷嫦曦惹下了无穷的后患。这都是后话了。
冷嫦曦瞧着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是她对这人的评价,这男人瞧着并不太像南方人,反倒有些北方游牧人的特征。英挺的鼻梁,一双剑眉,深邃如鹰一般的厉眸让人无法忽视,周身散发的霸气不禁让冷嫦曦悄悄地往后挪了两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恶霸。
“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都给我滚!”男人的薄唇中溢出的话冰冷冰冷的,那几个下人闻言迅速地将那倒在地上的那位搀起,退到了男人身后,低着头。
冷嫦曦默不作声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心底冷笑: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的面子,先前他那位下人打她多时,也不见这人出个声,这狗腿一输,他就立马跳出来澄清,此事跟他无关。若今日输的是自己,只怕他连瞧都不会瞧她一眼吧。
“这位公子,在下粱琰,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收拾好下人后,那男人主动走到冷嫦曦面前,似有示好之意。
不过她冷嫦曦可不好这一口,打了她一棍,可就别想靠一颗糖就能糊弄过去。她当即冷笑一声道:“称呼就免了,以后再不相见,知道称呼也无用。”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是在下管教不严,多有冒犯了。”知道冷嫦曦在气头上,这粱琰被她冲撞了两句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为刚刚自己下人的鲁莽道了歉。
“估计梁公子也不是才疏学浅的人,必定也听过这么一句话:字像人形,物像主。听我一句劝,别被这么一个没规矩的奴才辱了自己的身份。”冷嫦曦清冷着嗓音风轻云淡道,好似真的是在给他建议一般。
冷嫦曦话音一落,一旁围观的群众中便发出来低低的嗤笑声。霎时,粱琰身后的人都怒得红了眼,大有想要将她大卸八块之意。
她这话无疑相当于在众人面前给了粱琰一个巴掌,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这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狗,不愚蠢的人都能听的明白,他如何能不懂。
这话他虽懂,不过,不知为何他更加懂的是冷嫦曦,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将自己彻底激怒。首先动手,他粱琰已经是理亏的一方,若是此刻再容忍不了这两句话,恐怕就要被人唾弃了。
若是他像自己那些侍卫一样动了怒,岂不是就太愚蠢了,对不起他梁琰那极深的城府。他缓缓地眯了眼眸,深深地望着冷嫦曦,而冷嫦曦也丝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眼中还带着一丝鄙视之意。
良久,粱琰的嘴角缓缓勾:“谨记教诲。”
说罢,剑如闪电般脱鞘而出,瞬间便割断了刚刚那名出手的下人的脖子。
事发突然,眨眼间一条鲜活的生命便没了,待到众人清醒,皆扯着嗓子嘶喊着四下逃逸。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卑贱如草,尤其是这下人的命,那更是拿捏在主子手中,至于官府,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发生了这样的命案自然不会有人来管。
冷嫦曦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双眼瞪得大大的人,心底一阵发虚,不过就在几分钟前,这个男人还曾生龙活虎地同自己打斗着,不过才一瞬间,便没了气息。她再一次感到了人命的微贱。
“这样,可还满意?”粱琰缓缓将剑锋擦拭干净,收入剑鞘之中,笑意冰冷得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瞧得冷嫦曦通体的冰寒。
“你!”冷嫦曦悄然退了半步,怒瞪着他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草菅人命?”
“这不是公子教我的吗?”粱琰挑眉:“别被这么一个没规矩的奴才辱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没规矩,那就该死!我身边不留没规矩的奴才!”
粱琰的话说得极轻,但飘入冷嫦曦耳中却极重,仿佛在告诉她,这个人的死是因她而起的一般。
冷嫦曦深吸一口气,满鼻的血腥,她缓缓闭了眼,良久睁开,满眼的讥讽,朝着粱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斩草要除根,你最该杀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
话毕,粱琰顿时周身迸射出冰冷的寒气,面无表情地盯着冷嫦曦,而冷嫦曦却只是不屑地轻哼一声同他擦身而过。
半响,粱琰紧捏着的拳头才缓缓松了开来,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眯着眼,望向冷嫦曦消失的方向。
“小……,公子,怎么现在才回来?”灵善站在客栈门口张望,远远瞧见冷嫦曦身影便冲了出去,正准备脱口而出小姐时,突然意识到冷嫦曦的穿着,因此急忙改了口喊了一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