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冷飕飕的、刺骨的感觉,而我已经没有了使自己能够停下来的能力。我多么希望能有人或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攀附,即使因骤然的静止而使自己四分五裂。”“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下坠的速度太快了,而可笑的是我竟然已经很明晰的意识到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但我却在那一刻有些陶醉于长发因下落而骄肆的在我颞颥旁拂过的感觉。我的灵魂已经彻底与我的肉体分离了,而前者已于我的后者提前到达了井底,正讥诮地朝着我大喊大叫,那凄裂而揶揄的腔调在幽旷的深井像利剑般刺穿了我的耳膜,但我却毫无意识,我已经全无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只剩下一堆没有丝毫价值的烂肉,在它的攻讦中继续不知羞耻地坠落。
“我知道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是的,我知道。”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什么也没有,即使那一直萦绕在我耳边的诟病也在我即将到达井底时突然隐匿了,迎接我的除了一块硬梆梆、冷冰冰的石板,我看不到任何一种值得我掉下来的东西。可我,还是掉了下来,即使在即将接触那块石板前的一刹那,我开始为我所做的后悔了。但我还是被摔得血肉横飞,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被井底那即将干涸的水浸泡,泛着白沫而等待着一点一点萎枯。”
“城子,你是否一直觉得我是一朵温室里的小花,因被园丁娇宠而过于自我,只会执拗的使性子而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醉眼迷离地望着我说道。
我的神经虽然已被酒精麻醉的有些萎缩,但雨霏的话却像穿红叶的针一样,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我的心脏。那种刺痛的感觉使我的手脚开始不停地抖动。那被暖气烘烤着的身体开始不断地冒汗,我像一个刚被从笼屉里端出的包子,身上冒着一层模糊的白色气体,仿佛我的灵魂也随着蒸发了。
她的身子歪在了我的怀里,满头的秀鬘散落在我的膝盖上,她那娇娜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因她剧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倏地,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眉头紧锁,身体开始剧烈地起伏。她突然强撑着自己从我的怀里站了起来,摇晃着那欲坠的身子往卫生间走去。我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同样有些东倒西歪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