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真仰天翻了个白眼,抬手就将书拿起砸在了徐君的头上,徐君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眼泪汪汪且极其无辜的眼神望着谢子真,一副哀怨的样子。
谢子真作出恶心的表情,还想再讽刺几句,却听到先生读出的最后几个字。看着年纪不算太大的先生抬起头来,谢子真只好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刚才读的,是什么?”先生放下书,问。
“《诗经》。”
“孔子曾经说过……”先生很陶醉,于是继续问。
“诗三百,一言而庇之,曰:思无邪”
“答的好。”先生赞许地点了点头,装作没有看到谢子真的表情。
“七年前,您也是这么说的。”
“呃……熟能生巧,先生我已经读了数十年了,你才读了七年,再读,再读。”先生的脸有些发红,有点尴尬地赶咳了两声。
“哦。”谢子真答应着,歪过头,看到窗外的花开六月,看到窗外的美人如玉。
就在那个六月的季节,那个衣着简朴的少女微微的一瞥,于是春暖花开。
“你看……”谢子真指着不远处女孩的影子,微微的笑,“那是我的新娘。”
徐君蹙了眉,大大的眼睁得圆滚滚的,像受了欺负的可怜的小狗一样,“子真……不是要嫁给我的吗?”
谢子真歪了头,想了想道,“我又不是女的,你娶我做什么?”说着,又是一笑,“我不会嫁人的,我要娶素衣。”
“不要。”他说。
谢子真没有听清,转过头来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娶她。”他说着,眼里一片雾气凝了水珠,瞬间落下,“我不要你娶她!”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谢子真呆呆地看着飞奔而去的少年,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让那个人如此悲伤……如此愤怒。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的。
母亲说,君儿,叫哥哥。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不比自己高多少,有着狭长却并不上挑的眼,淡色的瞳仁就像在母亲的颈项上见过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