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峰是一座山,虽然没有其他的七座山峰那么大,但也有前后大殿数百间荒废的房子的。可忘峰上的人似乎只生活在后山上。之这里只有亭阁一座,屋舍五间。花草倒是很多,没有其他人欣赏,也是开的的艳丽无比。
云影便在这花草的包围之中,花草就在亭阁里的各个角落。远处的山峰上,远处的山峰上没有了早些时候的喧闹。晨练结束也该安静一会儿了。云影的内心很平静,她的脸上留着汗,两腮微红,看起来是一点也不平静。可能是因为刚才与师兄拆招有些疲惫。走到栏杆处坐了下来,扭着身子看向外面的云海,透过栏杆处的花草。
她想放松一下精神,环缓解一下太过专注的的神经。与师兄对招不能不专注,需要出处留心。被打几下是小事情,若是被方堂正知道了肯定会啰哩啰嗦烦的不得了的。师兄肯定更加的专注。师兄修行的并不是纯粹的术法,还有杀人的技巧。倘若是随心所欲的争斗的话,那就不是痛上几百倍、累上几百倍的事情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是生死之隔。在很多方面,他不乐意出手,就是因为这样子很累。
云影想到刚才的情景,嘴角浅浅一笑,梨涡也是浅浅的。趴在栏杆上的身体不愿意动,压在下巴底下的手臂也是累的拿不出来。身体上所有的器官都懒的不停指挥了。素手摊在栏杆上,手指轻轻点动,一阵春意涌现。有些凌乱的亭阁、惨败的花草又重新焕发了生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眼皮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风,轻抚而过,花草摇摆,长发轻舞,衣袂飘飘。
朦胧间,似有一个人影轻轻的站在自己的身边,慢慢的诉说着什么事情,一阵的愁苦。云影很想醒过来,可梦里有什么东西将自己死死的拉住,温柔的哄着自己进入梦乡。
“师兄是你吗?你要出去了吗?”云影柳眉微抬,杏眼似睁非睁。
那团模糊的身影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梦呓一般,停住了一瞬。云影很像睡过去,似乎很多年没有这么踏实的感觉了。
很暖,很结实。
“嗯,我明白的,我会坚持到你回来的。”
额头上有一唇的湿润。随着风,送她进了梦乡,很美。
红袖一整天都笑的合不拢嘴,又是煮茶又是温酒。花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坐在旁边的人却是一脸的惊愕,与花伯喝了几杯酒之后,悄悄的问她:“你没事吧?”
“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脑子不舒服也要说。”大师兄一脸严肃,丝毫看不出是在开玩笑。花伯没有说过话,似乎就是不会说话了。
可是今天心情高兴,红袖嗔了他一眼,坐在花伯的旁边,挽着他的手臂,不认输的争回场面:“和花伯一起喝酒、吃茶,我高兴!要你管!”
大师兄不说话,举起酒杯敬了花伯一盏。他不是月隐山林的人,可他是独秀峰的人。自上一代掌峰人进了百战之境后,他就跟着当今的掌峰人,也就是坐在旁边大师兄。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可他做出了很多事情,没有人再来惹麻烦。一个人终究是抵不过众人的悠悠之口,往日的辉煌变成了现在的忘峰,只有五个人。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大师兄很敬重花伯,花伯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心甘情愿的做他的佣人,这些年一直守着山门,清扫满地的落叶。
红袖不知道花伯的心思,更加不会知道大师兄的。她夹起一块黑乎乎的不知名的菜肴放在他的面前,恶狠狠的说:“噎死你。”
花伯看向满桌子的暗黑料理,也是一阵的头疼。好酒、好友,却没有好的下酒菜。这是酒鬼的一大憾事。好在酒好,虽然年纪相差甚大,但酒中不分老少,没有尊卑,有的只是同一种嗜好。花伯很高兴,也很担心,阿大的酒从来不是那么好酒的。他还是一饮而尽。
※※※
杨远山站住了,身后的几人也都站住了。几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茫然。方堂正是月隐山峰的人,流川等几人也是月隐峰的人。杨远山不说话,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同门相杀。这种情况下他有些弄不明白,虽然书上经常会提到同门斗争,今天算是见了一次真的。半路上遇到这伙人,虽有利益冲突,但天一和月隐还是一个派系,表面的和气还是要维持的。
明月心很奇怪,方堂正没有打算和同门相认。流川一行,好像是不知道方堂正是同门。他们不认识?他们怎么可以不认识呢?难道有两个月隐,这不可能。
方老二是月隐山峰的人,在外名气也是极响。实力之强,远超同龄人。传言就算是上一代的修行者若是掉以轻心,对上他也是极其的危险的。
杨远山一心想进“九重天”修行,其中的一个要求就是要打败自己挑选的对手,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同样具有潜力的年轻人。不可妄自菲薄,也不能狂妄自大。不论是选了一个实力相差太远的对手,还是选了一个实力太过强劲的对手,都是不好的。这是创教始祖定下的规矩,有资格进入“九重天”的人不一定非得实力超群,但一定要了解自己,了解对手。
杨远山没有选方堂正,不是不想。
其一,当时方堂正名声不显;其二,教中的长老纷纷劝阻,他是那个人的徒弟还是那个人的师弟。在心中,方堂正是他的魔石,杨远山见到他的时候就跃跃欲试,想要切磋一下。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门内却不被其他的师兄弟所认识?这是什么道理?
方堂正见对面自报师门,没有觉得高兴也没有觉得不高兴。深知杨远山几人的惊讶“出卖”了自己,方堂正也没有显得很尴尬。
漠然,就是漠然。
健硕的身影在杨远山的身后“小声”的嘀咕,可他身体强壮,声音也是响亮,让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不也是月隐的人吗?”
流川身后有一个沉不住气,就是之前一直想要切磋的那个师弟。流川出手阻止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敢问这位师兄,是利师弟的师兄吗?”如果是的话,那也就是她的师兄了吧。流川心中想的是那个宫装的女子,笑靥如花。
杨远山愣了一下,方堂正的名声不是寄托在谁的身影之下。这是个什么问法?那个流川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既然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这么问呢?谁都没有朝方堂正的师妹的那个方向去想。
月隐几人没有一点疑惑,都很躁动。显然是利青锋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队伍中显得很不高兴。流川被师尊告知,不要招惹忘峰的人。但他不明白,因为没有切身的体会过。
“我们忘峰的术法比七峰强一些,不知道几位是不是有勇气挑战一下呢?”
流川没有阻止,那位师弟浑身的傲气让人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方堂正很是困惑,他不想打架。
不想与天一教比斗,这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他也不想与月隐的人纠缠,毕竟师出同门,相互难看岂不是让天一教看了笑话。只是这个人的脑子真的不是很好使,利用外力来欺压同门。不管结果如何对月隐有什么好处呢?
那么只能有一个合理的答案:他们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同门。方堂正很不高兴,这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这不仅是他自己的事情,还关系他的月隐山林。
※※※
大师兄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思考着问题,左右为难。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又看了屋外,抿了一口酒。
“啦啦啦······”红袖唱着小曲跳着小碎步。大师兄听到这个声音,放下了茶杯,整个人都消失了在屋子里。
“师兄,师兄······花伯回去了吗?”红袖毫无顾忌的走进去,看了床上的人,难得正常的温柔一笑,“不能喝酒还请花伯喝酒。”说完,盖好了被子,转身离开了,跳着小碎步,像一只起舞的蝴蝶。
“啦啦啦······”
人走远了,可大师兄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再次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