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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绝地

晏阳心中一阵绝望,甚至连法决也忘记去用,更何况自己的修行低微,根本起不得什么作用。

“师姐!救……!”命字还没有喊出来,晏阳就被这湖水淹没,一时间湖水又从自己的嘴中,鼻中涌进来,窒息之感让人痛苦万分!

白灵心中惊慌万分,又连施数道法决,均是没有效果,眼见晏阳消失在水面之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来不及多想,伸手咬破中指,一抹鲜血流出,念道:“破!”一道红光将自己包围,纵身跳入水中。

红光将水流分开,白灵心中清楚。这瀑布高有万丈,这水流的倾泻力道,怕是力重万斤,自己必须赶在晏阳掉落瀑布之前,将其带回,否则定会被这瀑布之力压成齑粉,恐怕尸骨都难以寻得。

白灵在水中施法疾行,丝毫不去理会手指尖上飞速流失的血痕。

行了几丈,看见晏阳就在不远处被暗涌的水流卷击向前。仔细一看但见晏阳脸色煞白,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

身随念动,赶到近前,一把抓住晏阳的手,用力拉到身边。看晏阳闭气依旧,救人心切,咬了咬牙,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把眼睛一闭,将自己口中的余气渡给晏阳。

好在‘潮汐阁’自有水中的集气吐纳的功法,一连渡过数口余气。

晏阳虽然闭气,但是知觉尚存,感觉一股温暖柔软印在自己的嘴上,一股清香之气传来,全身一阵舒畅,意识也好似稍稍的恢复了一丝。

用尽力气睁开眼睛,模糊间,看见清秀纯美的脸庞勾勒的如此动人,秀发顺着水流飘摆,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这是月宫之中的仙女来救我吗?”晏阳想着,意识一晃,又变得一阵黑暗。

白灵此时苦不堪言,自己一边给晏阳渡气,一边用功法逆水而上。

但是这湖水表面平静,水下确实暗流汹涌,自己刚才为救晏阳,向着瀑布口又行的数十丈,这里的水势更是湍急,力量奇大。

更为棘手的是,自己的功法在这里统统失效,不论是‘控水决’还是‘辟水咒’,只能用血祭禁法,强行御水。

行的数步,白灵感觉神情一晃,意识也微微的有些模糊,身体周围包裹自己的红光也变得稀薄了不少,再难向前行进一步,与迎面而来的水流僵持起来。

低头一看自己中指血痕断断续续,变得似有似无,心道不好。自己堂堂‘潮汐阁’的门徒,终日与水为伴,最后竟然死在水中,不知道是一种归宿还是一种羞辱。

血祭禁法更是师傅传授自己的保命之法,不曾想到再这样一种情况之下用出,只是为了救一个与自己只有数面之缘的人。自己完全可以放手,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想来也没有人会怪罪自己的不知之失,但是白灵却断然拒绝了这种想法。

不出片刻,白灵最后的一丝意识也随着水流逝去,红光颤了三颤,轰然破碎。水流毫不留情的涌来,将白灵和晏阳带向下去,但是白灵的手却紧紧的抓着晏阳的手,不肯松开。

瀑布奔流不止,隆隆的水声轰鸣震耳,两人也不知被这水流卷击到何处,是死是生!

不知过了多久,晏阳缓缓的有了一丝意识。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艰难的睁开双眼,周围安静异常,自己正躺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洞之中,周围尽是碎石,大小不一。

晏阳一眼看见不远处的一抹碧裙的衣角,心中一惊,突然想到在水中看见白灵和自己面面相对的一幕,莫非那是真的,不是幻象。

想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却觉得腿上一阵剧痛,难动分毫。

一看,只见自己左腿脚裸之处白骨森森,鲜血不知经过多久,已经凝固在骨肉中间,黑红交加,好不吓人。

晏阳心中焦急,倒是盼望着自己记忆的一幕是幻象。凭借自己跟着恶相士学过一点皮毛医术,撕下上衣的衣袖,咬牙忍住疼痛,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扶着身后的石壁,晏阳艰难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向着那片碧蓝的裙角挪去。

晏阳的心中有些惊恐,心中期盼着千千万万不要是白灵。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一块巨大的方石,可是依旧看见白灵躺在巨石之后,发髻有些凌乱,面无血色,虚弱之极。

晏阳心中莫名一阵剧痛,慌忙走到近前,伸手探试鼻息,还有微微的呼吸,只是气息甚弱,急忙把手收了回来,唤道:“师姐!师姐!你醒醒!”呼唤了半天,却不见回应。

晏阳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身处何地,一没有药物,二来自己学得医术的皮毛而已,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救治。

“不能眼睁睁的耽误时间,看着白灵师姐丧命!哪怕只有一线的生机,自己也不能放弃!”晏阳下定决心,挪动步伐,向洞外走去。

走的几步,一个急转弯,面前显出一张巨大的水面,横竖约有数十丈,却诡异的没有一丝水声。

晏阳见状,猜测这山洞必是藏身于瀑布之后,面前的水面想来就是瀑布的某一部分,自己和白灵受到水势的缘故,阴差阳错的被带到这这山洞之内。至于听不得声响,想来也是因为阵法的缘故,只是不知在这洞中,是谁人布的阵。

晏阳深知这瀑布之势,厚重的水面牢牢的遮住了视线。自己不知外面的情况,也不敢断然出水,如果这山洞在瀑布的中央,自己贸然出去恐怕不仅救不得白灵,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伸手刚要试探,不知因何缘故,周围的石壁之上猛然迸裂,一块圆石击向水面。

圆石刚然接触水面,就被齐齐的切成数段,随即四碎破裂,化为飞灰。

晏阳慌忙把手收回,暗叹上天保佑,没有想到这瀑布奔流而下的力量竟然如此惊人,世间任何的兵刃也没有这般的锋利。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把手伸出,不然齐断的就是自己的手臂了!

观察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可以出去的可能,晏阳没有办法,只好折回原地。

到得原地,看白灵面色比较之前更加难看,感觉再不能耽搁,忍痛蹲下身子想要背起白灵,向着石洞里面走一程,看看有没有出路。

晏阳看的出,这石壁光滑平整,全然是人工打磨而出,又有隔绝瀑布之声的大阵,说不定这里曾经是勿尘宫弟子修行的地方,前面也许会有出路。

“水……水!”白灵从嘴中吐出几个字,若不是晏阳蹲下身去,是绝难听见的。

听白灵说话,晏阳心中惊喜,虽然白灵还在昏迷之中,但总算还有一丝意识。

晏阳四处看了看,这周围尽失石壁,上哪里寻得水源。外面倒是瀑布,只是没有取水之物,有什么能承受住瀑布巨大的力量。

情况紧急,也许一滴水就可以让白灵活下来。最后没有办法,晏阳一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块,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狠狠的划了一下,滴滴的鲜血顺流滴下,忙把手臂放到白灵的嘴前。

白灵已是渴急,手臂刚到嘴边,没有意识的吸允起来。

晏阳在一旁看的白灵的面色好转了一些,心中高兴,手臂之上的疼痛也全然消失,就如同喝的不是自己的血一般。

白灵喝的几口,又没有了动静,晏阳收回手臂,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也不敢多休息,将白灵背在身上,忍着脚上的阵阵剧痛,向着山洞里面走去。

一路走走歇歇,约莫走了有一里多的距离,一转弯,前面传来一阵光亮。

晏阳心中一喜,暗道有救,紧走几步。到得近前一看,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苦笑一声,心想,‘看来自己这次真是要命绝于此,面前根本就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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