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学心听了,就微微一笑地解释道,“哥,你大惊小怪了啦。其实很简单的啊。你说的那家养殖场刚刚好就是洛凡当年和他初恋女友的定情之处,他当然听了会有兴趣啊。”
翟兆轩咋舌,“你是说那个离开了他的女孩子?”
翟学心说,“是啊,那时候洛凡用情很深的。后来那个女孩子病逝以后,他还去找过好几次那家养殖场的老板,想要买下来做纪念的,可是好说歹说,不管出多高的价格人家就是不愿意卖,坚持说是家族产业,不想交给外人去打理,现在听说有注资的机会,他当然立刻就决定去参与了啊。”
翟兆轩不觉感叹。洛凡这些年都没有交过什么固定的女朋友,他大概也知道他心里始终记挂着当年的那个女孩子,心门为了那个女孩子关闭了这么多年,无论他们兄妹曾经多么殷勤地想要介绍不错的女孩子给他,他都毫无兴趣。
翟兆轩听妹妹详细地说了洛凡的事情之后,心里一阵感动,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和习雨浓之间的事情。曾经以为爱情不过是虚无的东西,并不是能够长久带来火花的,可是在遇到了习雨浓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地幼稚。当全身心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计后果地去投入自己,不会计较任何的东西,也不会计较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就连谁比较更爱对方都成了更为重要的事情,只有付出变成了一种想当然的习惯,好像只要那个人是幸福的,他就跟着感受到了幸福。
显然洛凡的感情比起他和习雨浓的感情来说,更具有悲剧的色彩。他禁不住轻轻地喝了口咖啡,问翟学心道,“他的初恋女友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他却还放不下这段感情,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为什么都不劝劝他放开心结,去多看看,也许还有更适合他的女孩子呢?”
翟学心笑道,“哥,你现在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觉得洛凡这样的感情显得很虚无,可其实在我看来,他的感情和你对嫂嫂的感情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他希望那个人能够幸福,希望所有与那个人有关的记忆都能够带上纯净的色彩。就好比你在心里也暗暗期待过嫂嫂能够惦记起丁点你的好来,然后就义无反顾地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来。他大概唯一可怜的只是没有机会,虽然我不知道嫂嫂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这个家,可是我至少知道,你是有机会的,你总归会让嫂嫂回到你身边来,可是洛凡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能够留住的只有回忆,只有关于那个人的所有记忆,他会这么积极地想要注资那家养殖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只是为了留住他心里面和那个女孩子有关的任何一点点记忆。”
翟兆轩听了这话,心里更觉得安慰和感动,也就打算要尽力帮助洛凡实现他的梦想。他特地把考察来的所有的资料派方特助送去给洛凡。
等方特助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一个让翟兆轩不觉微笑的消息。
方特助一面喝水一面说道,“我去的时候,洛凡先生已经在整理行李了,看到我们给的资料他还让我一定要跟你道谢,说是有了这些资料他的注资一定能够成功。我听他的意思,是打算马上就动身去屏东呢。好像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法再买下那家养殖场了。”
翟兆轩的脸颊上浮起一丝笑容来。看来翟学心说的是对的,洛凡不是一个性情冷的人,他只是对特定的事情,和特定的人才会有如此的热情和冲动。
吃午饭的时候,翟兆轩就把洛凡的事情告诉了翟学心。果然翟学心听了也惊讶起来,“他当真马上就要去屏东了吗?这家伙还真是积极呢,那天听你说完之后就一直很积极地准备相关的资料,现在怕是已经归心似箭了吧。”
翟兆轩说,“你也说他之前就想买这家的养殖场,现在既然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他当然是不想轻易放弃的,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已经让方特助去看过他了,如果能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地方,我都会去帮助他的。”
翟学心听了这话,微微笑着,她看一眼哥哥,悄声地问,“哥,你平时可是都对别人没什么好感的哦,也不怎么愿意帮助别人,这次为什么会这么热心地帮助洛凡呢?是不是因为洛凡和初恋的故事又让你想到了和嫂嫂的事情呢?”自从习雨浓走后,翟学心总是念着她以往的好,自此也就不自觉地不再叫她习雨浓了,喊她嫂嫂似乎连自己也觉得跟她越发亲密起来。
翟学心打电话给洛凡,听说他隔天就要去屏东,又惊慌起来,忙在电话里面说道,“你要是明天就去的话,今天哪儿都不能去哦,我一会儿来找你,给你带一些好吃的东西。”
洛凡微笑地答应了。
这是他们很早就养成的习惯,如果有人要出门或是远行,另一个总是忍不住要买些好吃的东西来送行,就当是临别践行似的,只是翟学心天生就很重味觉,让洛凡觉得给她买一件她会喜欢的东西实在比登天还要困难。
隔天中午,洛凡收拾好了行李,就听到门铃声。于是走过去拉开门,就看到了笑容可掬的翟学心站在外面,手里还拎着两大袋子的食物,她见了洛凡就笑眯眯地将手举起来,说道,“我准备了双人份的超级午餐,你现在只要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安心品尝美食就可以喽。”
洛凡轻笑,帮她接过手里的东西,然后放到厨房里去,又找出碗盘,将该盛放的东西统统盛放好,然后准备了崭新的餐具。一旁的翟学心见了,就啧啧地感叹道,“你现在还是不下厨啊,我都要服死你了,就算是一个人住,偶尔也要下厨啊,难不成外面的饭菜你还没有吃够嘛,明明就有那么好的手艺,可就是不愿意下厨,死守着你那男人的尊严有什么用啊,真是的。”
洛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轻声说道,“我没说不下厨啊,我只是等着那个特定的人出现罢了,如果她来了,让我每天都下厨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