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依然是这样,而且有一些闻讯赶来的家长们,带走了更多的赠品,甚至也有更多的家长喜欢那种过分的伎俩,总是会带着玩具赶来,然后吹毛求疵地找了一堆的借口,把东西丢下来,然后拿走他们的钱。这让安琪越来越郁闷,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些可恶的家长竟然可以当着他们子女的面儿说那些一戳就破的谎话,而且乐此不疲。可是她和习雨浓都没有别的办法。想了好久,他们决定在玩具店的门口贴了一张牌子,写上“货物出门概不退还”八个大字,借此来扼杀那些想要拿玩具回家玩几天再退货的可恶的家长们。
第三周来了。家长们退货的果然少了许多,但是他们变得更加精明起来,往往只是买一件很普通的小玩具,却要了成倍的价值的赠品,而且他们对此也是乐此不疲,每次对习雨浓说,“你们这么好,我们一定会介绍更多的朋友来的。”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习雨浓总是无奈地笑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快的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安琪和习雨浓在月末的那天早早地关闭了玩具店,然后在家结算账目。等习雨浓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遍之后,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一周的投入不光血本无归外,甚至还贴进去了将近两倍的投入。安琪也在一旁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店已经让她投入了很大一笔的钱,现在这样的经营方式简直让自己有些崩溃,只看到钱从衣兜里出去,却看不到钱进来,这样的结果的确在她意料之外。她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叶培锦,总相信自己是有经营的头脑的,毕竟跟了那么多年,总会学到些皮毛吧,却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玩具店都无法经营妥当。她们算完了账目,各自回房去睡觉。却是一夜无眠。安琪有些担心将来的生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会把钱全部花光,到时候习雨浓生孩子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该如何供给她比较安稳的生活了。或许是同住的关系,再加上她已经越来越喜欢习雨浓,不自觉地就把照顾习雨浓当成了自己的一种责任。更何况每次叶培锦从澳大利亚打来电话,总是忍不住要问她雨浓的情况,她都是满口说好,现在若是自己照料不好,心里也会觉得有些对不起叶培锦了。
而习雨浓也是一夜未眠,因为一想到或许是自己连累了安琪,就觉得心里不安,可是又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安琪都不会答应放她一个人去辛苦度日,所以就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出办法来,让玩具店的生意好起来。
隔天大清早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还互相鼓励,可是等到了玩具店以后,两个人就又都颓丧起来,因为根本就没有客人来光顾。自从规定了消费多少才能得到相应的赠品之后,来光顾的客人越来越少,最后连附近的小学的家长们也都只是路过的时候瞧两眼,并不真的走进来购买了。习雨浓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前,一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就立刻站起身来,可是却始终都没有客人来,来的不过是些走错的人,或是干脆就是来问路的,让习雨浓和安琪两个人都十分无奈。
等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玩具店的生意已经十分惨淡,根本没有客人前来,而所有的投入却没有缩减,他们不停地赔钱进去,眼见着损失越来越大,却没有别的法子,贸然地关闭玩具店只会让所有之前的投入损失殆尽,他们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她们为了节省开支,只好开始过起了节衣缩食的生活。原本安琪每天开车载习雨浓去店里,现在两个人却是肩并肩地步行去店里。起先安琪还很坚持,但后来却接受了习雨浓的解释。
习雨浓说,“据说孕妇就是应该多运动才可以生产得顺利,我们现在这样每天搭车,又浪费钱还不能让我们有很好的锻炼,这样子不是吗?一举两得,一边省钱一边运动。”
习雨浓把玩具店外面的彩色霓虹灯给拆了下来,她把那一堆灯具抱回来的时候,安琪正在调配屋子里的灯光,看到她的样子就吓了一跳,“雨浓,你干嘛把它拆掉?我们还要做生意的,这个拆掉了招牌会暗淡很多的。”
习雨浓一边把灯管放在地上,一边擦着手说道,“放心吧,如果有客人真的愿意来买东西的话,绝对不是看在这些灯管的面子上的。但是我们关闭电源的话,每个月可以省掉一部分开销。”
安琪再次耸耸肩,表示自己赞同了她的想法。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但是谁也没有发出过埋怨,她们就像一对儿相识多年的朋友互相扶持着,艰难地生活,虽然已经节衣缩食了,但有些必须的开销安琪却是一点都不愿意省掉。比如每个星期的产检,无论如何她都要求习雨浓坚持去,因为那是宝宝安全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保障,习雨浓知道呛不过她,于是就答应了。
吃晚饭的时候,习雨浓发现桌上竟然一如既往地每天都有鱼羹和茶饭,甚至还有她喜欢的卤肉饭。她诧异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着盛饭的安琪,“我们不是已经没多少钱了吗?怎么还每天都有这些东西啊。”
安琪满不在乎地说,“你说这些啊,我们之前不是老去吃吗?给过很多小费的啊,现在的老板都很有人情味的,他们很乐意给我们提供卤肉饭,一点都不含糊的,你就放心吃好了。”
习雨浓看她只拿了一份碗筷,就问她,“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的碗筷?”
安琪微微一笑,“我吃过了,这是特地给你留的。”
习雨浓虽觉得诧异,但看在安琪这么认真的份上,还是好好地吃了一顿晚饭。但是隔天她路过卤肉饭店的时候就悄悄地问老板,这才知道事情压根不像安琪说的那样,她是每天花钱买了那些东西,而且也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已经提前在卤肉饭店吃了一餐,老板说她每天来等餐的时候,就在一边泡方便面吃,而且旁边的卤肉她只是看着,一口都不吃。
习雨浓听了这些话,心里一阵愧疚,她知道安琪一定是担心自己的营养不够,所以才这样骗着她的。而她居然还真的被她骗了,害她吃了这么长时间的方便面。
隔天傍晚,关闭店门的时候,安琪就发现习雨浓拖了个大袋子出来。
“这是什么啊?”安琪问。
习雨浓说,“是我们店里的玩具。”
“拿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