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以前有个老管家,他是我爷爷非常倚重的人,因为他很忠诚,一辈子都为了翟家而付出虽然看起来他只是家里的下人,可在我们心里,他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沐莎是他的女儿,和学心年纪相仿,小时候我们三个常常都在一起,就像三位一体。沐莎和学心的性格很不一样,她很温柔,很乖巧,从小就懂得帮我和学心去收拾各种各样的烂摊子。每次我们在外面惹了祸,都是她帮我们挨罚。她很懂得怎样去照顾家里的每个人,我妈一直很喜欢她,把她像自己女儿一样的疼爱,其实这都是因为沐莎对我妈特别好,甚至有时候比我和学心还要用心体贴。我妈的哮喘一直时好时坏,沐莎就像她的小管家,总是盯着她,避免她去吃冷的东西,或是逃避吃药。她有很多小法子能让我母亲乖乖地听她的话,这一点到现在我和学心也没完全学会。”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因为长久以来,我一直当她是妹妹,就和学心一样。每次给她们俩买生日礼物,都是选差不多一样的,不偏不倚,我以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知道,是我理解错了。”
“沐莎把所有的心事都说给学心听,偶尔学心也会在我面前说一些,可我当时都没当真,一来学心平时就喜欢夸大很多事,所以她说的东西,我多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太在意。我并不知道,他们俩每次挤在一起都是在说与我有关的话题,因为只要我一走近,她们俩会立刻打哈哈眼,聊别的,总之,什么也不肯透露。其实,沐莎是那种有心事也会藏起来的人,可能唯独对于学心,她肯透漏得稍微多一些。她对每个人都好,所以即使我知道她很关心我,也并没有我那个男女之间的感情上去想过。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潜移默化的,在我意识到之前,就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习惯。我不喜欢吃甜食,却喜欢吃各种点心,以前去香港出差的时候,曾经因为吃太多点心而积食,好几天胃都不舒服。她年纪虽然小,却很喜欢在厨房里折腾这些东西,我喜欢的点心她都尝试着做过,虽然我都没吃过。我身边一直就有各式各样的女孩子。沐莎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就像个小跟班,看我和那些女生牵手溜冰,或是嬉笑着滚在一起,就连去看电影的时候,也是我和女孩子坐在前面,她和学心捧着爆米花桶坐在后面。那会儿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因为在我眼里,那时的沐莎只是个国中的小女生。我觉得感情的事对她来说,还太遥远。现在想想,那是她对我暗恋的阶段。从她国中毕业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她的暗恋也渐渐变成了明恋,有时甚至做得连我感到惊诧。她常常会突如其来地牵住我的手,笑得一脸灿烂,也有时会玩笑地跟我说,“不准你亲那些女生的脸。”我以为她是小女生在哥哥面前撒娇,所以并不以为然。但也有让我反感的时候。比如明明约好了别的女孩去吃饭,结果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发现只有学心和沐莎两个人在,一问才知道,是学心偷听我讲电话,所以提前约了那个女孩子,帮我做了分手。”
“沐莎帮我做过很多类似的事。那时候我可能真的很烦她总是妨碍到我,所以心里想着,既然你这么爱做这种事,那索性就让你做个够好了。所以我每次和女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就让她去替我说分手。她一直处理的很好。但我后来才知道,她挨过那些女人的耳光,也曾被人当面奚落过,但她从来没对我说过。”
“后来,时间长了,我渐渐地就习惯了沐莎在我身边,虽然我喜欢的还是那些身材性感,笑容妩媚的女孩子。可我知道沐莎在我心里是有分量的,只是这种分量还不足以让我拒绝其他女人的投怀送抱。于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我去酒会的时候会带着她,最后一只舞一定会跟她一起跳,会在很多公开的场合带她出席,或许这样就像你说的,给了她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假象。而另一边,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和其他女人的交往。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混乱,几乎一连几天都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身边躺着不同的陌生的女人。有关我和这些女人的八卦我从来不避讳,所以报纸、杂志就大肆地坐起了炒作。”
她也曾在我面前哭过,哭得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那么无措。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给她什么,她要的东西,我给不起,至少在那个时候,我真的给不起。”
习雨浓默默地听他说着这一切。
翟兆轩停下脚步,突然,认真地与她面对面地站着。
“我必须对你坦诚,我不是一个懂得如何去爱别人的人,我总会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状况下伤害到那些爱我的人。沐莎之所以会离开我,也是因为在我这里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而且不止一次。她是对我灰心丧气的到了极点,才会不惜选择离开的,放弃了这里的朋友,生活和一切。而我到现在,也并不完全明白,当时对她造成巨大伤害的到底是那些。我这么说,你可能会很失望,可我真的在努力的反思。”他握紧了习雨浓的肩膀,靠近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今天会带你过来,就是想彻底地告诉你我和沐莎之间的一切,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明白这只是我的一段过去,而且这段过去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现在和将来。沐莎已经有了未婚夫,我想她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婚姻生活,会开始有她自己的幸福。而我,也已经觉得到了该放开她的时间,那些过去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我即使会想,也只是希望自己不再重蹈覆辙,绝不是因为割舍不了,或是心里还有不能放得下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习雨浓点了点头。听他说了这么多,她只有轻松感,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安。的确,这段过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能不提及的陷阱,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也相信他之所以会愿意带她来这里,是已经在心里彻底地与沐莎道别了。
翟兆轩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这里,代表信任。我会慢慢地等待,有一天你也会完全地信任我,不止是出于你爱我而信任我的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地爱上你,但请你相信,我愿意和你一起努力,努力尝试看看,我们会不会是最适合的那一对爱人。”
她甜蜜地笑着,因为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而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让她笑容满面的甜蜜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且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反手握紧他的手,轻声地问他,“要怎么开始努力呢?说来听听。”
翟兆轩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不觉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习雨浓偷笑,抬起头来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要不要我们先约定一些绝对不碰的东西?”
“不碰什么?”他掀了掀眉毛,“我没有什么怕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是说一些雷区,就是那种我们每次一不小心触犯了就会吵架的东西。”
他皱眉,“那是什么?”
“比如,第一条,我做了好吃的东西的话,你一定要吃,不可以只看一眼,就不甩我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