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雨浓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咦,他们不是在聊洗澡洗头发的事情吗?怎么就绕到“坦诚相见”这上头了呢?她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要重新聊过才是。
翟兆轩显然不预备将这话题整理清楚,他已经开始挽袖子了,“看来今天只好我来帮你洗了。”
“洗……”她陡然瞪大了眼睛,“洗什么?”
他笑得一脸诡异,“洗澡,洗头发,随你洗哪里。反正我们是夫妻嘛,无所谓的,你说说你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他说得一点也不害臊,大咧咧地一把抱起她就往浴室走,全然将她的脸红心跳当成是过眼烟云。
进了浴室,他便动起手来,要替她除掉“障碍”。习雨浓吓得面如土色,反复地推拒才勉强将“洗澡”改成了“洗头发”。于是她按照他的说法,乖乖地和衣躺在浴缸里,头枕着浴缸边儿,温顺地等待着他为她洗头发。翟兆轩倒也不含糊,当真倒了洗发液在手心搓揉了下,认真地给她搓洗起头发来,倒也像模像样。他修长而匀称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发丝间游走,不时在头发上轻轻地按压几下,的确堪比美容院的水准了。
或许是太舒服的缘故,洗了一会儿,习雨浓已经有些彻底放松了。她突然觉得这一刻也该载入自己和翟兆轩的幸福史册中去,这画面,这感觉,哇,她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从心底与他渐渐靠近了,他的原本疏离她的那颗心正在慢慢地与她贴近……她感动于这一刻的祥和与甜蜜,感动于来自他指尖的温柔与触感。
咦?等一下,不是在洗头吗?怎么他的手渐渐向脖颈靠拢过来……呃,为何她觉得有人手指娴熟地解开了她的衬衣……啊,冰冰凉甚至还带着洗发水泡沫的手指竟然长驱直入地覆上了她胸前的一抹柔软,她骇然地睁开眼来,刚想对这“过分”的服务提出抗议,却见翟兆轩一脸笑意地俯下身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辗转,辗转,她所有的抵抗和呻吟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才不管她那什么“距离产生美”的外论呢,长腿一伸,一脚已跨进浴缸中来,她还来不及起身逃走,就被他整个压住,彻底地失去自由和抵抗的机会,只能任由他“兽性大发”地吃干抹净。
期间她好几次虚弱连连地出声抗议,都被他一个深吻弄得晕头转向。她听见他在她耳边低沉的笑声。
“傻丫头,你逃不掉的。”
她真想大喊“救命”,她明明每天都喂他正常的食材啊,怎么他就会有如此超人的体力,已经从日落折腾到了后半夜,还仍不知疲倦地纠缠着她。
谭俊文建议用药膏治疗脚伤的方案,最终在翟兆轩的疯狂攻势下,变身成了一天一次的针灸治疗。堂堂的留美骨科博士,被逼着天天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为习雨浓细瘦的脚踝施针。最要命的是旁边一定会有个凶神恶煞般抛开公司一堆要紧事物特地开车回家就为了监督谭俊文是否认真治疗的翟兆轩。
每次施针前,谭俊文总禁不住要看着翟兆轩一面叹气一面连连摇头,“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我认识了三十多年的翟兆轩,你那不可一世的劲儿全跑哪儿去了?”
翟兆轩懒得与他吵嘴仗,反倒宁愿让他在嘴巴上沾点便宜。他只在意习雨浓的脚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虽说她受着伤,他才更容易在浴室借口“洗澡”或是“洗头发”将她吃干抹净,可看她每天辛苦地一瘸一拐地模样,他反倒宁愿她早早地恢复健康。反正户籍卡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太,要想履行夫妻义务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罢了,犯不着让她这么守着脚伤苦哈哈地煎熬。
或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当然,也有可能是谭俊文说的那样,到了该痊愈的时候自然就会痊愈,两个月后,习雨浓的脚伤终于渐渐好了。于是她又开始在厨房里打转转,每天忙碌地为翟兆轩准备晚饭,变着花样地想要让他多吃一点。
这天碰巧是星期天,一早她便接到了欧阳嗣的电话,听说那玉坠已经完好无损地修复完毕,她简直是欢呼雀跃地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翟兆轩就看到了这样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眉头不觉就皱了起来,“死女人,你疯了啊?脚才刚刚好就那么大力地从床上跳到地上去,你是不是还想再残疾一次?”一边说着一边丢开手里的毛巾,一把将她扛起,在她的惊呼声中平稳地将她扑倒在床上。
“坠子修好了啦。”她却还在兴奋当中,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儿地晃荡,“欧阳叔叔说了,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的,我们快点去山里找他吧,取回来好好收着。”
他这才弄明白她如此欢欣雀跃的原因,一时心里百感交集。这些日子他已经把修复玉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听她这么兴奋地说着,竟也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似的,并没有了当初的激动和欢喜。只是看她这么高兴,他也不愿让她失望,所以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来,当真陪着她换好了衣服,两个人一起下楼去开了车往郊区走。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平稳又平稳,全然没有先前那一次去的时候那样心急如焚,反倒是习雨浓两次都是一样的激动,只是前一次是又紧张又慌乱,这次却是满满的兴奋和雀跃。连他都为她的这份兴奋而有些费解起来,禁不住轻声问她,“怎么你会这么高兴呢?”
她答得自然轻松,“当然高兴,那是你非常在乎的东西,现在既然可以完好无损,我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她一边说一边当真笑得十分澄净。
这反倒越发地令他心里慌乱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取玉坠一点也不激动兴奋,反倒是听了她这一番话,他却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热?扭头看一眼她的笑容,更觉如棉花糖般地柔软甜蜜,他心里在一阵混乱,慌忙转过头来,安心地开车,一路上坚持心无旁骛。
到了欧阳嗣的家中,见他早就已经在院子里备好了茶点等着他们来呢。欧阳毓也在,面上仍是冷淡至极的表情,但好在有父亲在眼前,她也没机会刁难,只与这二人打了个照面,就回自己房间待着去了。
习雨浓一见欧阳嗣就急着问,“欧阳叔叔,那坠子呢?快让我看看吧。”
惹得欧阳嗣一通嗔怪,“嘿,你说你这孩子,来了就先惦记你那坠子,莫非真是你俩的定情信物,这会儿怕玉碎了带来不好的兆头?放心,放心,我给你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他说着,兴冲冲地从旁边的一个红丝绸盒子里取出那块玉坠来递给习雨浓。
她当真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渐渐地脸上的笑意扩散开来,她已将那块玉坠小心翼翼地递给翟兆轩,“你看,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