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不知名的沼泽地,显得浩渺无边,丝丝袅袅的毒瘴充斥于这天地间,显得诡异非常。
邢川负剑而走,面色苍白,步履松散。
邢川心中清楚,自身十有**已远离西陵。只因那悭阳子本欲前往苦海取水淬剑,后被大妖追杀至一莫名石洞,而自己循之来路而返,自然也就近之苦海。要知道,那苦海紧邻九州西南一州——梵州,此地距西陵已是逾越万里。
对此,邢川只觉恍若隔世,颇为惊异。想不到几日间已是横越至此,此间境况莫非那些强大的修士而不能为。
“想必是那痴鱼道人所为。”
邢川心中已是笃定。对他而言,也许只有痴鱼道人才有这等伟力。
“也不知西陵战事如何了..”
想罢,自身便觉有些“好笑”。西陵之战又与我何关?至亲尸身又有何人来收?此间因果皆拜你邢丹所赐!
邢川仰首向天,只是这雾霭沉沉仿佛能压抑心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才出一绝境,便入一绝境,无非苦难加身。
这廖廖沼泽充满凶险,自是松懈不得。邢川执一方向而行,亦不知何时能出此绝境。
..
“易风师兄,你说小师姐先前明明和我们在一块,怎么就走丢了呢?”一身材圆乎乎的少年说道,神情焦急,左右张望。
“嘿,这下倒好,悭阳长老的消息还没打探到,又走丢了一人。”所听话语轻佻。
只是话音刚落,一旁长相俊朗的青年眉头一皱,喝道:“悭阳长老岂是你能轻言的。”话语颇具威严。
“是是是..师兄说得是。”先前那说错话的人把话语拖得很长,而后撇了撇嘴,没了下言。
见此模样,一女弟子竟是咯咯笑道,胸间波涛起伏。见那人瞪过眼来,虽是止住了笑音,却也难掩笑意。
..
“你们看,前面有人。”众人朝前走着,半晌后只听那矮胖少年指手叫道,话语中有几分喜意。众人遂循之看去。
“切勿乱动。”那名为易风的青年道。众人也就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要知道在这等罕有人至的地方,自是凶险万分。
待得人影临近,所见只一少年,众人也就松了口气,只是那易风仍是暗自警惕。见此模样,那平时活络的矮胖少年也是一时哑了言。随即微微上前,扯了扯易风的衣袖。
接着只见易风浅笑一声,抱手道:“这位道友,在下古岚宗门下弟子,尚有一事向你打听。”话语顿了顿,见邢川不语便又说道,“不知道友可曾见到过一少女,先前与之走散,若是见过,还望告知。”
易风见邢川半晌不语,眉头微皱,还未待有何动作,旁边便有人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易风师兄问你话你怎地不答?”说话的人仍是先前说错话的人。
“钟毓!”
易风喝退。
只是,对此邢川仍是无动于衷,如此双方的人只得在那干站着,大眼瞪小眼,一时显得颇为尴尬。
“师姐,师姐,这人会不会是个哑巴?要不然..要不然..”
说着说着声音便弱了下去,看了眼邢川,便生怯地低下头。
“咯咯。”那女弟子笑道:“小师弟真会打趣儿,笑死你师姐了,咯咯。”
对于少年的话,众人皆是莞尔,也打消了先前沉凝的氛围。
见此状况,邢川硬扯着嘴唇,期能说话,但是刚一脱口,却是口齿不清,声音梗塞沙哑,不知所言。
“小师弟,原来他是个哑巴哩!”女弟子扭头眨巴下眼睛,朝那矮胖少年调笑懂道。令得那矮胖少年头埋得更低,不再搭理,深怕又惹出什么笑料。
邢川只得在一旁干瞪眼。说笑也别总拿自己当对象啊,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萧钰,别闹。”易风说道。
旋即转过身来,摘下腰间水袋,朝邢川递了过去。也没有说什么,就算是说什么,邢川现在也没法应答。
邢川微微点头,接过水袋,示意感谢,随即便吃力地拧开盖子,兀自饮水。对于这一行四人,邢川倒也没有作任何怀疑。
稍缓,便梗塞地道了声谢,水袋也就随之递了过去。
..
这一行人中,钟毓一直冷眼旁观。
“这位道友,我观你的剑颇为奇异,不知可否于我一观。”
钟毓眉间含笑,抬手便朝邢川身后的木衍剑移去。
邢川侧身避开,不料钟毓掌势突变,朝邢川颈项呼啸去,威势凌厉,直欲伤人。
这一切发生只一瞬间,易风眉头一皱,就欲出手阻下。他知道眼前这人颇为可疑,早已看出邢川只有行之境的修为,本不打算出手试探,虽然心中好奇,也不便多问。奈何这钟毓性子急躁,闪电出手,就连他也有些未曾料到。
易风始一运转真气便暗自压下,目露讶异之色。
只见邢川手捏剑诀,脚步轻移后退,倒有几分轻盈之感,如踏水而行。
“穿云诀?”
易风心中思索却又暗自摇头,只因邢川步伐不似行云却恰若流水。若真是穿云诀,那对他来说,此人当斩!
古岚宗是不能任由所属秘籍功法流传于尘世的!
忽然只见钟毓手中凭空而现一长剑,随着真气的灌注,剑鸣铮铮,而后剑引身动,身影亦是快了几分。对方突兀出剑邢川也是猝不及防,心下已是有些慌了神。
观对方修为不过行之境,紫府也是未曾开辟,不能兵养识海。刚才突兀的长剑想必也是出自此人随身携带的空间法器。邢川心中笃定,微微压下慌乱。随即身影后退中,抬手朝前虚划,身体前屈微躬便欲引剑而出,奈何身后的长剑仅是微微一颤,便没了动静。与此同时,只见那钟毓的长剑已是迫颈而来。邢川一时眼帘急睁,浑身如遭雷击动弹不得。钟毓见状嘴角一掀,心中大定,蓦然加快了速度。
“钟毓,不可!”
突然,只听易风一声大喝,同时身形暴起。
木衍,沐水而衍!
漫天的剑光突兀而出,顷刻间便如流光激射,尽皆朝着奔来的钟毓呼啸去。此时的钟毓已由先前的欣喜转而为满脸的惊骇。
木衍长剑任是负于邢川身后,剑未动而剑光衍。
此番状况也是邢川未曾预料到的,他本欲引剑而出与人斗法,抵下他人来势,但不料木衍剑剑光蓦然肆虐直欲取来者之命。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无杀人之心,奈何剑光散漫,他也控制不得,收势不住。
钟毓骇然欲退,毫无先前的狂傲之色。漫天的剑雨在他眼中不断放大,直欲将他射成马蜂窝,此时,心已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