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唇若涂丹,肤若凝脂,面容略显清冷,但却是绝美。
只一瞬间,众人已是明悟过来,皆看向那女子。
“楼月白,竟然是你,我道海棠盟今日怎的如此好胆只二人前来。”
朴云暗恨,那姓林的小子临阵脱逃,他杀而不得,本就气愤,现而刚一出手准备拿下姚玉清却没想到这海棠盟又来了救兵,几番铩羽,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
虽然如此,现在朴云也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了,想这楼月白虽才刚入这海棠盟没几日,但一身御之境巅峰的实力却是耳闻于寻常巷陌,潇水城中各方势力都知晓这海棠盟突然来了一位修为不俗的门客,令各方忌惮。
林凡见那楼月白一身男子装扮,观其面容,已是知道自己先前与这楼月白有过一面之缘,这楼月白正是先前在那海棠盟据点中抚琴的女子。林凡没想到今次又逢相见,心底暗道缘分使然。
楼月白听闻朴云说完话,面上竟还是无风无波,好似不曾将这朴云放在眼里,更别说敬他龙虎帮三分了。
朴云虽然骇于这楼月白一身高深修为,但当即想想自己人多势众,自身修为亦是在御之境中期,遂心神一定,当即就要发作。却听一声剑吟,其中杀意透露,生生使他止住了脚步。那龙虎帮一众帮众更是头皮一麻,一个个顿觉自身性命就悬在那冷冷三尺青锋上。
林凡见那龙虎帮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副副十分骇于那楼月白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心说人命关天,这姚玉清的死活可关乎小爷我的信誉啊,要知道自己可是忠人之事,此番充当打手自然要护姚玉清周全了,既然姚玉清无恙,自己也大可以说是幸不辱命。只是林凡生生将之前丢下姚玉清的不义之举给忘得干干净净。如此可见林凡脸皮之厚!
但如此厚的脸皮却是一再经不住赤脚大汉地阎王的胡说八道。正当林凡沉浸在不辱使命的欣喜中时,只听那地阎王道:“我说臭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那女娃娃啊,赶紧的,抱回村当媳妇儿,老子支持你!”
地阎王一席话宛若雷霆,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林凡听罢暗叫糟糕,想死的心都有了,同时,对这赤脚大汉地阎王一股愤意攀升到了极点!直欲指着这地阎王鼻子骂,心说这胡说八道前辈果真是一嘴的狗屁话,纯粹是胡说八道!
但此时地阎王哪理会林凡,心中暗自对自己夸赞不已,说自己眼光毒辣,这小子的心底的道道哪能逃过自己的眼睛。更为自己“成人之美”的好举而得意翩翩。
显然,地阎王的话落入了那白衣女子楼月白的耳中,只见她此时神色有些错愕,旋即看了眼地阎王,显然有几分忌惮。至于那站在地阎王身边两只小手打结儿玩弄衣角的林凡直直被忽略了过去。幸好此时林凡低头垂目,若是看到这楼月白对自己竟是毫不留意,他还不得更尴尬的要死。
此番情景落入地阎王的眼中,心底颇为不满,心说这小子虽然满口胡说八道合老子的胃口,但这副怂样着实没有老子当年半分之悍勇!
正当地阎王心底气个不停时,只见那楼月白已是落在姚玉清身边,玉手一颤,那柄三尺寒锋便收了起来,显然是没有再行兵戈的意图。只是这楼月白这一收剑的动作落入龙虎帮一众眼里,着实是讽刺得很,显然这楼月白没将他龙虎帮放在眼里。
姚玉清对楼月白略一点头,便对那朴云说道:“朴帮主,宝物既毁,恩怨便尽,还望朴帮主莫要树敌海棠,如此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姚玉清对朴云略一抱拳,然后又朝林凡笑了一笑,仿佛再说:小子,再见喽!
林凡看到姚玉清那朝自己一笑,只觉有一丝玩味,随即一思索便知道这姚玉清是要抛下自己,就此离去了。这他妈就是赤裸裸的报复!自己一个人到时怎么应付这龙虎帮一众人啊,这胡说八道前辈一旦一走了之,不顾自己,自己还不得死翘翘啊!
林凡此时又恨又气,但还是厚着脸皮道:“姚盟主,等等,小生我还没跟你走呢!”
姚玉清闻言嫣然一笑,人已是与那楼月白踏水而去,转身间入了芦苇丛中,不见了踪影。
“这女娃娃根骨奇佳,不错不错!”地阎王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赞许道。
“哼,我天罗刹看上的自然是瑰宝!小老弟,你说呢?”
地阎王话声一落,便有一银铃女声接道,随即只见那百米芦苇深处闪出一道黑影。
林凡才看清那女子是一身黑衣,更是黑纱遮面,就顿觉浑身一轻,双脚已是悬在空中两尺有余,还未待反应过来,只听扑通一声,人已载倒在水中,直呛得他咽了好几口江水。
此番动作竟是快到不可思议,原来是这地阎王听到这唤为天罗刹的女子的声音后,竟是提着林凡遁入水中,应是这地阎王对这天罗刹有着深深的惧怕。
那天罗刹显然也是未曾料到这地阎王竟是慌乱入水,避她如雷!待得她落在木船上,只听水中一道声音沉闷如雷,越来越远。
“老子连天王老子都不怕!为弟告辞!”
天罗刹略一跺脚,看着水面划过一道淡淡的涟漪直到远方,旋即一声轻笑,人如离弦追了出去,什么天王老子都不怕,依她看唯独怕她天罗刹!
这时,在场中有两人神色竟是剧烈变化,一为朴云,一为邹啸!
邹啸此时已然反应过来,林凡怀中的锦盒就是问题所在!当即大怒,掌间呼啸直直朝朴云抓去。
“那卷轴真迹就在那妖兽犄角上,是与不是!”邹啸眦睚欲裂。
“那就要看邹兄自己去考究了。”
“混蛋!”
邹啸一股真气,震开了朴云,看这副粗鄙模样,哪还有先前半分儒雅作态,着实使得那水上楼台三位妙人大跌眼睛。
邹啸此时哪还顾得上风度,朝身后的邹熠连道:“小弟,为兄现在要赶往潇水城见我师尊再作商议,我得速速赶去!”
“大哥快去,莫要让仙人等急了。”邹熠道。
……
林凡此时可是被害得不清,脸憋得通红,仿佛一口气接不下去就要呜呼哀哉了。
地阎王提着林凡只顾在这水下赶路,未曾想到林凡不熟水性,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携带着这臭小子与自己一同奔逃。
半晌后,地阎王这才发现林凡已是气若游丝,只有一丝神志,当即一点林凡额上,见林凡苏醒过来,便用腹音告诉林凡龟息法门,林凡依样气沉丹田,以丹田化鼔,以真气震鼔,一时间顿觉血脉喷张,毫无气塞不适之感。
林凡心说这法门倒是好使。这胡说八道前辈使得自己脱离那龙虎帮,倒是帮了自己,只是这胡说八道前辈的仇家好像追来了,可能情形不妙,若是被追到,自己可不得被交代在这!想到这,林凡大急!
林凡此时感觉好受了些,便左顾右盼,冰冷水流划过,心说这胡说八道前辈在这水中奔逃的速度倒也不慢,当即也只得祈求这胡说八道前辈别被他仇家追到,只是林凡转念想,这胡说八道前辈在这水中,恐怕此时早已出了苇塘到了大江中,依这江面之辽阔,又有这龟息大法傍身,那仇家恐怕也是不易寻到。遂想想,林凡便放下心来,任由这胡说八道前辈提着自己在这深水中乱窜。
突然,林凡看着怀中,那一锦盒先前倒是没有因为自己神志不清时被江水冲走,现在看向这锦盒,竟是有丝丝淡淡的黑色物质从缝隙中流出。
林凡先一诧异,旋即像是猜测到什么,当即也不迟疑,顺手将那锦盒裹在衣物中,那地阎王急着跑路倒也未曾注意到林凡的动作。
只是突然这地阎王神色一变,林凡还以为这厮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却不曾想到这地阎王身形一转,竟是由溯流改为顺流,下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