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冷淡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只见江戌手未动,整个人长腿一迈,这个人便如同一个影子或是一阵风,轻轻巧巧的进了门。
“在我的地盘,不许使用异能。”
那老者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后,抬起锐利的眸子,看着江戌。
这就是整个雇佣兵兵团里面长老级的人物,卢梭。
卢梭胸前足有几十枚不同的勋章与奖章,身份与地位尽在其中,他整个人的语气和威严,都让江戌钦佩与折服。
“是!”
江戌将右手放在额上,敬了个极标准的军礼,大步后退到门外,手起,敲门声落。
“进。”
江戌神情严肃,一双虎目熠熠生辉,剑眉之下,端正的五官给人安稳之感。
“报告长官,发现一个外区人类。”
这话引起了卢梭的注意。
他转过棕色的皮椅,站起身。
他缓慢的开口,鹰目死死盯着江戌。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他一字一句的说,苍老的手里,赫然就是一张通缉令。
通缉令上的那张带着精致淡妆的脸,就是江戌在桌布下发现的那一张。
江戌思绪如同被惊雷炸翻,因为那张通缉令上写的清清楚楚。
搜捕人,钟嘉宝。
身份,总统最高行政代理人陈北泽未婚妻。
又是剧烈的震惊感!
陈北泽的未婚妻!
那是多大的来头!
再看看另一侧的悬赏金额,江戌心头一阵激动!
整整一个亿!那是她的身价?!
他的表情被卢梭看在眼里,卢梭冷笑:“看来是同一个人。”
江戌怔了脸色,看着卢梭。
“她对你说了什么?”
卢梭冷冷的看着他,而江戌心里明白的很,这功劳肯定不会算在自己头上了,不如对卢梭示好,那一个亿下来或许还有从中获利的可能,况且钟嘉宝人现在在自己帐篷里藏着,这是怎么都骗不过去的。
“她要去八区,大概是为了躲避追捕。我假意要挟她和她同去,她竟然答应我了。”
江戌一笔带过,不愿说太多,卢梭难以置信,难道那么有权势的高官,拥有这样一个未婚妻?未免太可笑。
“你陪她去。”
卢梭思索一会儿,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仅可以放长线钓大鱼,还可以摸清那女人的想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后高价卖回去。
卢梭满意的拍拍江戌的肩。
“这一路上保护好她,必要时候再带回来。她不过是个人类。”
言语之中的轻蔑之意再明显不过。江戌展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卢梭与他的目光交汇的刹那,他们都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别指望上司对你让步……所以,事成之后,我只会分你不到一成。”
卢梭伸出一根手指,精明贪婪的让江戌心中隐怒。
面上,淡淡的神色,好像很不在乎的回应:“是,长官。”
雇佣兵的本性就是如此,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钱和利益,分开,也不过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这么无耻,体现出的人性又那么真实。
天气阴沉,大概是个雨天。云头沉坠在天际,天幕灰暗。
整个办公部是令人感到压抑的深蓝色,而最令人压抑的,莫过于站在整个办公部中央负手而立的男人。
“你对她……嗤,还真是够朋友,李小姐。”
男人一身笔挺干净的暗银色西装,与整个办公部房间的格局、颜色没有丝毫违和感。
他的身后,大约五六步的距离,放置着一张悬浮皮椅,皮椅悬空十厘米左右,向后微微倾斜,是专人设计过的最佳可调控坐姿,坐上去当然是很舒服的。
享受此等特殊待遇的女人,李伏幽,此时此刻懒洋洋的坐在上面,把玩着遥控器,一身帝国军装穿的妩媚多情,风纪扣未阖,胸前一点春光透过橄榄绿的军装,李伏幽似乎总是喜欢隐隐的露出一点自己高耸的胸脯,衣领上三枚高级军官奖章在略为昏暗的房间里是唯一可以亮眼的装点。
她长腿交叠,目光一动,不屑的说:“你的小情人拜托我送一程,现在口气竟然这么不客气……呵呵,就知道你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在卢梭那边,你我心知肚明卢梭那个老财迷不可能动她,所以你没条件不让我去找我要找的人。”
她想到钟嘉宝认真的神情,感到好笑的同时,不禁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是陈北泽安排去的,会作何感想呢?
陈北泽转身,眼神尖锐的看着她:“一个来自末日前的实验品,当然值得我冠以未婚妻的头衔!你有什么异议吗?”
李伏幽缓缓降下皮椅,眼波一荡。
“怎么敢,副官大人。”
她直直的看着陈北泽,冷笑:“很快就是总统了吧?嗯?”
陈北泽直视她,目光不躲闪,坦诚霸气:“他不在,这个位置没人比我更适合!”
“是他不在?还是他不得不在?”
李伏幽迎上他的目光,回报同样的冷冽!
“李伏幽,你是我的部下,不可否认你也是我最出色的部下,但……用你手里那些碎屑就想打垮我太难了。他一直都有个缺点,因为是八区里出来的,所以他质疑规则,叛逆难驯。而我,我是懂规矩重务实的军人出身,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别人动摇我阻止我,都会是徒劳。”
陈北泽挑眉:“会心灵致动固然是好事,太招摇过市的话,不也是被人贴上了奴隶一样的标签?”
这次终于换李伏幽怒了,她瞪大美眸,里面尽是凶狠之意,她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是你,利用我护送她一段路,担心我会用她来威胁你,所以你早早的在我身上印上战犯的标志……你怕我逃离你之后,会找不到我,对不对!”
战犯当然有战犯的编号,在军人第一时间搜索到战犯的时候,用枪支前端的高强紫外线扫描而成,紫外线最快速的将枪支内提前设定的序号或者编码印刻上去,和刺青大同小异,只不过紫外线刻在皮肤上,除非政府层层文件批准下来,是不允许清除的。
陈北泽这样做,就等于是间接囚禁了她,更有甚,某些变种人还会因此轻视她,如果别人不知道她是联盟帝国总秘书长的话,她的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人类、变种人和机械人的手里!
“陈北泽,我现在就可以起诉你!你这个混蛋!”
李伏幽越想越怒,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激烈的情绪,陈北泽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陈北泽好过!
她忽而一笑,牵动嘴角,生如夏花:“你觉得,Gabor比较信任你,还是比较信任我?”
她看到陈北泽眉间一丝轻微被泄露的情绪,笑:“别对我说,你对她只是公事公办。没有动情?在你抱着她的时候?有时候我真好奇你们到底有没有上过。床,现在不是她所生活的三百年前,这里根本没有婚姻这回事。你要在一个一夫一妻制洗脑了那么多年的古人做你床。伴?陈北泽,你自己比我更清楚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