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飞,银装素裹,一晚之间这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看起来很纯净。天空中还不断的飘飘扬扬着鹅毛般的飞絮,院子深处,几株红梅迎雪而开,白雪欲压过红梅,红梅想挣脱白雪,那红白交接,色彩炫丽。一位身穿黄色小褂,粉红碎花冬裙的清秀俏佳人站在身后帮打着漂亮的纸伞,前面站着一位个头较高,披着大红披风,秀发上插着简单头饰,双目犹似一泓清泉注视着红梅,那绝世而孤立的背影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只见那倾城佳人娇唇轻启,吴侬细语:“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啪、啪、啪……好……”一名身材伟岸透出一股成熟男人魅力的男子大声笑道。
“真是好景衬美人,美人念好诗啊!”另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只见这男人狂野不拘,邪魅而性感。
待伊人缓缓转过身来,只觉六宫粉黛无颜色,不及眼前人。“康七,你回来了?康清你也来了?”
这两人怎么都凑到一起了?而且,现在自己跟康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昧,心不由自主的慌了起来。虽然与康七已经划清界限,可两人站在一起,她,还是有点慌。
康七出去几个月,感觉越发看不透了,隐隐有股王者气息!飘散的长发,俊逸的脸庞、眉宇间那股坚毅,略带沙哑磁性的嗓音无时无刻不引人遐想:“嗯,回来了。赶巧在门口碰见丞相,便与他一起进来瞧瞧。”一双锐利的眼眸深处藏着深深的眷恋与掠夺猎物的危险气息!
于媛微微转头看向康清,只见他浓密的眉毛往上挑了挑,嘴角还挂着邪气的笑。康清里面穿着一袭冰蓝棉袄锦服,外面披着黑色的披风,显得他英俊不凡。
康七见二人不说话,感觉气氛有点怪异,于是便开口道:“不如我们到大厅坐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一行人走至厅中,云浓上好热乎乎的茶便退了出去。三人谁也没开口,一时间到有点尴尬起来。
特别是自己,虽说是现代女性,可跟这两位爷好像都有点那个,说难听点,感觉像被发现在床,又像是脚踏两条船。即使分了手,见面总有点尴尬。
康七打破了沉默:“我不在这段日子,多亏丞相帮照顾于姑娘。这次回来收获颇多,我也无后顾之忧了。”
紧皱双眉,不知他唱的哪一出,他出去前,她已经对他说得很清楚了,两人之间,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康清没答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味的喝茶。
康七来回打量二人,清高的又说:“我与康清自小一起玩乐,一起上学堂。如今我们相识也有近二十载。于姑娘也不是外人,我就说了实话,望你别见怪。
我本姓寒,名叫圣曜。我是当今皇上的第七个儿子,一直以来在外都用康七这名……”
寒圣曜说到这停了一下特意看向于媛,见她毫无在意便继续说:“我对于姑娘的爱慕之意是真心的,前几个月真心求婚也是真的,如今旧事再重提,望于姑娘答应在下,嫁给我!”
于媛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的食指和中指在茶几上缓缓的敲呀敲。康清一脸严肃、对寒圣曜怒目而视,愤然的说:“七爷,你说这些话是否考虑恰当?如果真心为何当初不言明自己身份和姓名?到现在才说这番话?你把于姑娘当作什么人了?再说,那日于姑娘已经拒绝你了。”
配合的点头,肯定道:“对啊、我们都已经断了,何必呢,再说你一直欺瞒我身份,如今才说,是不是很不厚道?”
寒圣曜突然有股想揍死康清的冲动,误交损友!早知道这样,自己忍到明日再来寻她,跟她说明。
可是,走过夏季、秋季,又来了冬季,自己的心,也越陷越深,一刻都不想等了!“因为我那时还没有能力保护于姑娘,也没有能力给于姑娘更好的生活。前几个月皇上说,只要我能与苍月国签订永久和平协议,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于姑娘虽说父母在西南,可是我派人去寻无果。
于姑娘无背景,如被迎娶做皇妃恐怕有一定的困难,所以,我想用这个条件请父皇答应我娶于姑娘为皇妃。”
“噗……嘻嘻嘻……”于媛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太搞笑了,呵呵,前几个月刚从老子那里逃出来,居然儿子要娶老子的小老婆,那叫什么来着?儿子娶后妈?想想都好笑……好狗血的剧情,不知皇帝看见自己的儿子娶自己曾经的老婆会是种什么感觉,哈哈哈……
“不会吧,你意思是,你为了娶我,所以才跑出去?”儿子娶后妈?太劲爆了!
寒圣曜一见于媛大笑,以为她高兴坏了,也呵呵笑。“是啊,我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为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哈哈哈……”这句话听起来苍白无力,他也不觉得寒碜。想当初他们是为何分手的?
康清紧拧双眸,难道她还爱着七爷?如今听说七爷是皇子,她可以做皇妃?高兴成这样?七爷说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看他们笑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气败坏至极,没想到自己尽然会爱上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心里传来一阵阵莫名的疼痛,痛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不想再见到这两人一副恶心的嘴脸,巴不得冲上前撕烂他们的嘴,狠狠的抽他们几巴掌!
紧握的拳头,指甲陷入肉里,那只紧握茶杯的手,“啪”的一声,茶杯碎了,手也被茶水烫红,可是心比手痛,眼睛也痛,连呼吸都痛,站起身想走……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你说的笑话太好笑了,呵呵呵……”于媛啼笑皆非。当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转头看向康清,平时一副优雅贵公子模样的他现在像极了一头受伤的动物,两眼充满血丝,呼吸急促、下唇紧咬,血从掌心处流出……于媛惊呼一声,赶紧冲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紧张的叫:“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手都血了……”
康清冷冷的鳖了她一眼,虽然她关心自己的模样是那么的真诚,可是刺眼极了。这个女人,不会想脚踏两条船把?以后她再也不属于自己!康清一把甩开她的手“祝福你。”声音沙哑,就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似的,转身就走。
于媛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怎么回事,咬咬唇,看向寒圣曜,这个男人注视康清离开的身影……
刚向门口迈步子,寒圣曜冲过来一把抱住她,苦苦哀求:“不!别出去!求你,丫头……”他离开几个月才知道想念一个人有多痛,有多么的刻骨铭心。加上通信不方便,整日又与苍月国主斗智斗勇,勾引、勾心,就是为了这个爱到骨髓里的女人!
刚看见她关心康清的模样,真害怕她追出去,那自己就失去她了,无论如何,自己是承受不住的。就离开几个月,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早知如此,自己不去那个该死的苍月国了!为什么要介绍他们认识?该死的自己,真想狠狠都抽自己耳光!
她作势要推开他,着急的说:“可是康清受伤了……”
寒圣曜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心窝处,湿润的眼睛,痛苦的神情,大声吼道:“我也受伤了,伤到这里,这里!你摸摸看!”难道她就这么残忍,难道她看不见自己的心在流血吗?
康清走出去,很想回头。可她,依然没有追出来……为何没有追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难道她就这么无情。
忘记自己送她的花,干枯了她把花瓣弄成绣包?忘记他们一起拌嘴?忘记他们的亲吻?忘记她给自己做衣裳了吗?全都忘记了吗?眼角不禁流出透明的液体,康清深吸一口气,想把液体逼回去,想把这些快乐的日子统统忘记!心压抑得自己感觉要死了一样的难受!还是快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日复一日,严寒的冬日让人也想冬眠。于媛一直没有出门,也不见客。寒圣曜一直被小厮、丫鬟当在门外,康清倒是一回也没来过。
虽然一直很担心康清,派过小厮去寻他,可是他却避而不见。既然他不见自己,那么算了,人,总归要识趣。再说,如果他真的爱自己,为何没有一点信心,也没有丝毫的信任?
还有几日就快过年了,这天越发冷得让人受不了,怀念空调,怀念暖气。虽然房间有火炉、弄有炭火,可是,于媛害怕二氧化碳中毒,所以开着一扇小窗通气。那冷风吹进来,寒气逼人!
“云浓,你说去年的冬天咱都能熬,今年的冬天为什么这么难熬呢?”于媛一边搓手一边问。
云浓也被冻得鼻头红彤彤,一边呵气一边说:“是啊,今年似乎比去年还冷。也许是因为小姐谁也没嫁的原因吧,孤单总是比较冷点,嘻嘻嘻……小姐,过了年,你可十九了,再不嫁人可难寻个好人家。那两位主子人都不错,要不您挑个嫁了吧。如果嫁丞相大人,说不定老爷就能来京城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冷鳖一眼云浓,没好气道:“你这个丫头越来越放肆了,敢嘲笑你主子!还是你自己想嫁?说吧,看中哪个,我做主让你们在年前赶紧成亲,嫁个丈夫好过年!”
这可不行,小姐没嫁哪有丫鬟先成亲的?“小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哪有人会喜欢我啊?这天这么冷,你还是想想办法,让我们暖和暖和。”
于媛瞥了一眼云浓,当她是神啊,这要电没电的日子,她是神也没办法!“我可听说你对张历不错哦,还有那马阳人也可以……”
云浓无可奈何的说:“小姐,你看错了。张历母亲对我不错,我对张历没什么感觉,倒是幽梦似乎跟张历你来我往的,好事将近。还有,马阳大哥现在一心挂在晴川的身上,只想帮他妹妹找个好人家。我啊,人家瞧也不瞧一眼。”
啊?张历跟幽梦?没看出来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过瞧云浓,似乎对马阳动了点心思“云浓,我似乎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讨厌,小姐乱笑话人!”云浓娇骂道。
“那,我们聊聊小扣子……”
一听小扣子的名,云浓慌了一下,闪了心神,嘴里一丝苦涩,“主子,咱不提他,行不?”
看她欲哭的神情,心疼这丫头!“行,我们不提!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想开了,就没事了。”不管云浓和小扣子发生什么事,她虽然是主子,也不想过多干涉他们!
看着外面的飘雪,在现代这种天气一般都开着空调吹暖气。对了,暖气,想到北方用的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云浓,把张婶找来。”
缓了缓情绪,强颜欢笑的云浓点点头,出去了。
张婶急急忙忙的一路赶过来,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叽叽作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