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香香却突然一改刚刚那张带着沮丧的小脸儿,咯咯的笑起来,“嫣雨,我和博远下午已经带香香去滑雪场玩儿了。”一旁的慧琳笑着说。
“是吗?你这个小坏蛋,还会在妈妈面前演戏了。”嫣雨爱怜的捏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又抬头对慧琳说:“真的谢谢你慧琳,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帮我照料香香。”
“好了,嫣雨,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客气的,香香是我的干女儿,我闲着没事做,帮忙照料下孩子,我也觉得过的充实多了呀,所以你呢,以后也不要总把客气的话挂在嘴边了,你不知道我们娘俩儿多投缘,有香香在身边,我也开心好多呀。”
慧琳的安慰让嫣雨感动的无话可说,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感激她,至程默出事后的这些天,因为心太难过、太凌乱,起初的那段日子痛不欲生的无心去管孩子,多亏了慧琳热心的帮助,她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儿园,晚上也多半留孩子在她家里住,她认香香做干女儿,待孩子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帮助,让嫣雨怎能不感激。
“嫣雨,我想回老家一趟,孩子已经放了寒假,我想带香香一起回去,你看好吗?”慧琳突然问。
“回老家?”
“是啊,我老家在江南,景色秀丽,这时候的气温相比北方也暖和很多,所以你放心,孩子过去一定不会冷着、冻着,我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她的。”
“我倒不是不放心这些,只是怕孩子会给你添麻烦。”嫣雨由衷的说,慧琳却扯着孩子的小手,和香香蛮有默契的一起央求,“不会有麻烦的,就请你批准吧。”
“嗯、嗯,妈妈,香香一定乖乖的听干妈的话,妈妈就让我去吧!”
嫣雨无奈的看着面前这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慧琳和女儿香香,只能笑着答应了,“看来你们娘俩儿是早有预谋哦,既然都计划好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去吧!”
看着慧琳和香香默契的相互击掌以表达行程被批准了的欢快,嫣雨也露出欣慰的笑,因为她知道,慧琳这样安排只是想给她更多一些独处的时间去冷静,虽然慧琳并不认识程默,但却知道,那个男人是嫣雨今生的最爱和最痛。
列车站,阮博远和嫣雨来送慧琳带着香香回老家,嫣雨一遍又一遍的扯着孩子的手嘱咐,“香香,你要记住妈妈昨天晚上和你说的那些话,去了那边一切听慧琳干妈的,不准乱跑,要乖乖的,知道吗?”
“好啦好啦,你就放心吧嫣雨,我们该上车了。”慧琳过来拉过孩子的手,接过阮博远手中的行李箱,笑着和他们挥手道别,“回去吧,我们上车了,再见!”
“再见!一路平安!”
列车嘹亮的鸣笛声渐行渐远,站台上的嫣雨不知何时已泛红了眼眶。
“嫣雨,慧琳会照顾好香香的,别担心。”阮博远轻拍嫣雨的肩头安慰,他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和女儿将分开一个月之久很不舍,却不了解,其实除此以外,她的泪水更多的是为离别。
任何的一种离别,在今时今日,都会情不自禁的让她想到那个上一次和程默没有言再见的分别。
是谁说,再见是一个告别词,其实,说再见是为了下次还能再见到,而没有说再见的告别,却可能真的不会再见了,就像,她和程默……
阮博远开车和嫣雨离开列车站的路上,嫣雨问,“博远,慧琳的老家里,除了父母,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博远一边开车,一边奇怪,“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只是怕香香去会给她家里人添麻烦。”
“你多虑了。”博远笑着,“慧琳是他们家的独生女,而且两老也都特别喜欢孩子。香香去了,两位老人一定很开心,香香那么可爱的。”
“哦,那就好!”嫣雨安心了很多,忽然又想起问:“对了,你和慧琳最近怎么样?”
“我们……我们不可能了。”阮博远淡淡的说。
嫣雨看看阮博远,感觉有点奇怪,这些日子看慧琳总是很快乐的样子,她以为他们应该已经合好了,可是听阮博远的话,好像不然。
阮博远注意到嫣雨脸上的疑惑,于是告诉她,其实他和慧琳这几个月来不是没有尝试过要重新走到一起,虽然他们都努力了,可最终还是发现,破镜真的很难重圆。所以他和慧琳最后选择了放弃复合的想法,只做朋友。慧琳已经打算从老家回来后,就去新加坡定居了,那里有她的朋友,她想在那边开始全新的生活……
听阮博远说完这些,嫣雨的心思又沉重了几许,尽管阮博远说的那样风轻云淡,但嫣雨还是直觉他们的不能复合应该有她的原因,因为阮博远对她的关怀似乎每一天都不曾或缺过。
如果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是她,那么慧琳现在的心一定很难过,很痛苦,可慧琳却表现的那样快乐,还那么热心的帮忙照料香香,想到这些,嫣雨的内心里对慧琳的歉意又更深了许多……
嫣雨随阮博远一起回到公司上班,看到办公桌上堆着厚厚的那些等着她审视的文案,她就觉得头疼,程默出事以后,她对工作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虽然不想这样,可却无能为力。
中午,阮博远过来叫嫣雨一起下楼吃午饭,本来她是没有胃口不想去的,可想了想还是跟他一起去了餐厅,因为她突然有事要和阮博远商量。
餐桌上,阮博远很贴心的给嫣雨夹她喜欢吃的菜,看着嫣雨至程默出事后越来越消瘦的身体,他很担心又心疼。
“博远,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嫣雨犹豫着开口。
“什么事?你说吧。”
“我有一个朋友,她叫小叶,是以前在TN工作时的同事,她工作能力很强,所以我想聘她来公司帮你,现在的我已经很难再全心的投入工作,所以我想休息一段,你看好吗?”
虽然很舍不得放嫣雨离开公司,但是她心里的痛楚他又怎能无视,所以阮博远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嫣雨的请求,几天后,小叶便来到公司里接替了嫣雨的工作。
不用再去公司上班的日子里,嫣雨每天必来的地方就是墓园,虽然那是一座空的坟墓,虽然她至今仍没有全然相信程默真的已经不再这个人世,可是墓碑上清晰的刻着他的名字,她想念他,除了这里她找不到可以祭奠他的其他地方。
寒冷的冬日里,嫣雨在程默的墓碑前待了一个下午,黄昏时分,她准备离开时,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同样来祭奠程默的女人,她是吴云静。
嫣雨出于礼貌的微笑着对吴云静点点头,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突然,“等一下,冷小姐!”身后的吴云静叫住了她。
离开了墓园,吴云静邀请嫣雨一起来到了咖啡馆,对这个曾经傲慢无比的女人,嫣雨也曾是讨厌至极的,可是今天再见到她,不知为什么,嫣雨发现吴云静似乎变了,无论是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她看人的眼神中都已经不再有曾经的那种傲慢和敌意,尽管如此,吴云静突然邀她一起喝咖啡,还是让嫣雨感到疑惑。
“冷小姐,谢谢你能够接受我的邀请一起来喝咖啡。”吴云静微笑的看着嫣雨说,“你客气了,该说谢谢的是我。”嫣雨礼貌的回。
“程默已经不在,明天,我就准备带亮亮一起去国外了,很高兴今天能够碰到你,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带着心事离开了。”
“心事?”嫣雨有些懵懂。
“冷小姐,我想对你说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和程默,也包括我,我们大家也许都会很幸福……”
程默的离开让吴云静反省了自己,她告诉嫣雨,很后悔曾因为她一个人的自私,而伤害无辜的嫣雨,用谎言去编织那些误会,让嫣雨最后痛彻心扉的选择对程默不辞而别,嫣雨离开后,又利用给程默的酒里下药这样卑鄙的手段与他发生了关系怀上孩子,使得程默逼不得已和她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也因此让嫣雨回国后,对程默产生了更深的误会,吴云静说,她曾经以为接近程默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物质财富,可是当程默因为不想嫣雨误会再深而给了她丰厚的财富后,她才发现,其实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程默,可这份爱,不仅仅葬送了她自己,也葬送了她爱的人原本可以拥有的幸福……
这个夜晚,天空依然一片灰暗,印象中,似乎程默离开后,嫣雨的天空里就不再有星辰闪烁了。
吴云静的忏悔深深的刺痛着嫣雨的心,她是可以卸下包袱,放下心事离开了,可嫣雨在得知了和程默之间这么多年的蹉跎只缘于小人的阴谋和无尽的误解,再多的懊悔、再多的自责、再多的眼泪俨然都无法释放她内心的痛楚。
一切都来的太迟了,纵使她终于了解深爱的男人内心深处对她的爱胜过她所想象,可是再回头,却再也找不见他守候她的身影。
“程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对着无尽的黑暗饮泣,多么懊悔曾经,那么倔强的不肯原谅,那么愚昧的相信别人的谎话,那么固执的选择不辞而别,再回来,又那么懦弱的选择逃避,那么没有勇气的去紧紧拉住他的手,告诉他,其实心里一直在想念他、一直放不下他……
现实是如此的冰凉又残酷,如果爱的人已经永远的去了,再多悔恨、再苦的呼唤,也只能是徒劳,所以,倘若深爱一个人就不要为任何事而轻易撒手,没有什么,是比他也同样的深爱你更重要!
天,好像又亮了,嫣雨躺在床上,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怎么也支不起眼皮,只觉得屋子里有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床头上的电话突然奏响,她微闭着眼无力的伸出手去摸找着手机,好不容易摸到了,按下键,凑到耳边听,里面立即传来女儿香香咯咯的笑声。
“宝贝,怎么这么开心呀?”嫣雨仍闭着眼睛,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无力,可听到女儿在电话那端快乐的笑声,苍白憔悴的脸上还是挂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妈妈,我在和程叔叔玩儿呢!”香香在电话里开心的说。
程叔叔?女儿的话让嫣雨刚才还无力到睁不开的眼猛地睁大,“谁?程叔叔?香香,你再说一遍,你在和谁玩儿?”
“程叔叔呀!”女儿在电话里又重复了一遍。
“是哪个程叔叔,宝贝,告诉妈妈,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程叔叔?”嫣雨握紧电话一下子坐起来,激动的声音追问着女儿。
只听女儿在电话那段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朦胧的说:“嗯……可能是,我觉得是,可是……他好像不认识我,而且他还说……他不叫程叔叔……”
女儿的话让嫣雨刚刚还饱满起来的精气神儿,忽然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又瘫软了,她无力又失望的后靠在了床上,对着电话里的女儿说,“好吧香香,那你继续玩儿,挂电话吧。”
“哦,那妈妈再见。”
“再见!”她无力的说着,刚欲挪走耳边的电话,却听到电话那段一道无比熟悉的男声在唤香香的名字,“程默!是程默的声音!”嫣雨猛然又坐直了身子,震惊而颤抖的声音握着电话喊:“程默!程默!”
电话那边,香香已经挂断,嘟嘟的忙音传来,嫣雨紧握着电话急忙又拨过去,一遍两遍……拨了好多遍,那端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再拨去慧琳的手机也是关机。
嫣雨握着手机想,那道声音分明就是程默,可是香香刚才说他好像不认识孩子,而且还告诉香香他不叫程叔叔,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不,不会,程默的声音那么特别,那么熟悉,怎么可能会听错了,可若真的是他,为什么他不认识香香,若他还真的活着,又为什么不回来呢……
不能再想了,无论如何要马上搞清楚,对,马上!
嫣雨匆匆下了床,快速的穿上衣服,去浴室洗漱,然后拿上包,焦急的出了家门,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抖,身上在不断的冒着虚汗,可脚下的步子却加快的匆忙,不能再等,她要马上赶去慧琳的老家,马上去验证她听到的那道声音到底是不是程默。
“博远,告诉我慧琳老家的详细地址。”赶去列车站的出租上,嫣雨给阮博远打去了电话。
“好的,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那边阮博远问。
“哦……我,我没事,也想过去散散心,你不说那里风景很好吗?”不想被阮博远察觉什么,嫣雨努力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假装平静的说。
“嗯,也好,那里环境是不错。一会儿我用信息发给你,那里街道的名字都比较复杂不好记。”
“好的,谢谢你博远。”
“别客气,对了,慧琳知道吗?你可以让她去接你。”博远建议说。
“不用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因为一切都只是感觉,还没有得到真实的结果,所以嫣雨还不想告诉任何人她此行的原因。
终于踏上了去往慧琳老家的列车,嫣雨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都在略微的颤抖,身上的虚汗一直未间断,车窗外倒退的景物也都在视线中越见模糊,怎么了?是病了吧,不能倒下,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住,几个小时后就会到达慧琳的家,电话里那道熟悉的声音到底是不是程默,几个小时就可以有结论了,不能倒下,坚持、坚持!
嫣雨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然后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她想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气神儿以便到了慧琳的老家好去验证那道声音……
不觉中,她睡着了,恍惚间竟做了个梦,梦里,她真的看到了他,那个她日里夜里,痛苦思念、苦苦呼唤的程默,他在对她笑,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温暖,可是当她伸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他却突然消失在了朦胧的云雾里……
“不要走,程默,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程默……程默……”
“嫣雨,嫣雨你醒醒,嫣雨!”医院的病房里,慧琳坐在床沿轻唤嫣雨,她感觉嫣雨好像是做梦了,很痛苦的梦,因为她一直闭着眼睛抽泣,眼角的泪不断的涌出。
“嫣雨,醒一醒,醒一醒!”慧琳晃着嫣雨的肩膀要叫醒她,“快点醒醒,醒醒……”
终于,嫣雨缓缓睁开了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痛苦的梦总算停止了。
“嫣雨,你总算醒了!”
嫣雨看着眼前的慧琳,又举目环视下身处的这件苍白的房间,虚弱的开口,“我这是在哪儿?”
“医院里,你病了,在列车上晕倒,列车员在你的手机里找到阮博远的号码,然后博远通知了我,我这才知道你过来了。”慧琳告诉她。
“我现在就在你老家了吗?”
“是啊,不过你现在身体太虚弱,我们还不能够回家,在医院调养几天我再带你回我家。”
“那香香呢?香香在哪儿?”嫣雨急着问香香在哪儿,其实她是想知道香香是不是还在和孩子认为像程叔叔的男人在一起。
“哦,孩子她……”慧琳的话还未脱口,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妈妈……”小香香跑进病房,一股脑的扑向嫣雨身前,嫣雨爱怜的摸摸孩子的头,抬眼的瞬间,被视线中出现的人震慑住了。
程默!真的是程默,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声呼唤香香的声音,正是此刻带香香一起来医院的男人,他就是程默,千真万确,不容置疑。
“程默!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嫣雨哭着望立在病房中的程默,慧琳也因她口中喊出的这个名字而震惊着,“程默?他就是程默?”
原以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的程默,此刻就这样鲜活的出现在眼前,这份惊喜已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的激动,可是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懵懂,好像她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程默疑惑的开口问泪流满面的嫣雨,这是再相逢,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简单的一句问话,寥寥的几个字,却足以击碎嫣雨早已不堪一击的心。
程默,失忆了。
慧琳告诉嫣雨,程默是她的爸妈在海边救回来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当他从昏迷中醒来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哪里来,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昏倒在海边,这些他统统都不知道,于是好心的慧琳爸妈就收留了他,收他做了义子……
老天是多么的公平啊,他还给了嫣雨一个死而复生的躯体,却带走了一颗曾经爱她到刻骨的心,他不认识她了,无论她在他面前哭的多伤心,无论她怎样求他想起她,他还是把她忘了,从记忆的海洋里忘的干干净净。
找到程默的一个月后,春节这天。
帝龙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程默正低头审批着办公桌上厚厚的一堆文案,办公室的门响了几声,程岚和林志走进来。
“哥,你还在忙呢,该下班了,嫣雨姐在家里等我们呢。”程岚走到办公桌前替程默合上正在审批的文案,“好了,过了春节再做嘛,今天是除夕,我们早点回家挂灯笼!”
程默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笑着看看妹妹,“你呀,都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嫁人的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喜欢过年,一过年就兴奋的不得了。”
“是啊是啊,在哥哥面前,我永远是小孩子。”程岚撒娇的扯着程默的胳膊说,一旁的林志温和的笑。
程默的别墅中,嫣雨和刘姐正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香香和亮亮两个孩子蹦蹦哒哒的跑进来,香香仰着小脑袋问嫣雨:“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是啊妈妈,爸爸说了要给我们买礼物的,他什么时候回来呀?”亮亮也扯着嫣雨的围裙问。
“快了快了,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啦,香香和亮亮要乖乖的等爸爸给你们带礼物……”嫣雨正说着,听到了外面的门铃,“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快,我们一起出去。”
嫣雨牵着两个孩子的小手来到房门前打开门,高兴的迎进了门外的程默、程岚和林志,孩子们雀跃的接过程默买回来的礼物跑上了楼,程岚和林志拎着买来了大堆年货进了房中。
“嫣雨,这是送你的礼物。”在门口,程默将一个红色的礼品盒子递给颜雨。
“送我的?”嫣雨温柔的笑望他,“怎么突然要送我礼物呢?”
程默微笑的看她,充满歉意的样子说:“嫣雨,对不起,我一直都还是想不起我们曾经有过的记忆,这份礼物,算是表达我的一份歉意吧。”
嫣雨接过程默递过来的这份表达歉意的礼物,心中涌现一阵酸楚,程默,曾经和她深深相爱的男人,经历空难后,他患了失忆症,从慧琳的老家把他接回来以后,在大家的努力下,他认识了程岚,认识了莫朗,认识了儿子亮亮,却唯独忘了嫣雨,虽然这样凄凉的现实还是会让嫣雨的心默默的痛,可看到程默如今真实的存在于眼前,又觉得应该满足了,她告诉了大家,香香是程默的骨肉,纵然他现在想不起她了,她却也不想再和她深爱的人继续蹉跎光阴,只要程默愿意,嫣雨宁愿一辈子就这样守候在这个可能永远都记不起她的男人身边,因为经历了太多分离之后,她终于发现,爱,大于一切……
又是一个除夕夜,灯火透明,烟花璀璨,嫣雨站在屋檐下,望着林志和程默燃起的烟花绚烂在除夕的夜空,烟花美丽的光环下,程岚和两个孩子围在一起那开心的笑脸暖暖的映在嫣雨的心田,经历了那么多的分别,那么多的凄凉,如今竟能感受这份团聚的喜悦,心中的感动无言可喻。
可是……还有一份牵挂,一份不完美缠绕在心头,让嫣雨不觉间又黯淡了眼中喜悦的神色。就在这时,她收到了一条来至阮博远的手机信息,“嫣雨,今天是除夕夜,祝你新年快乐,幸福永恒!另外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我和慧琳前几日已经办理了复婚手续,现在的我们又重新生活在了一起,我和慧琳都相信只要彼此努力,没有什么鸿沟是跨越不去的,所以你也要加油,不管他未来是否还记得起你,都要记住,不想失去他,才是你爱他的唯一信念!”
看着阮博远发来的信息,嫣雨感动的流下了泪水,博远和慧琳复婚了,这是她心头最后的一份牵挂。
“你怎么了?”程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嫣雨抹着泪水转身望他,是的,博远说的对,无论未来程默是否还记得起她,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想失去他,才是爱他的唯一信念,人在,比一切都宝贵。
“嫣雨。”程默轻轻捧起嫣雨还残留着泪痕的脸,温柔的帮她逝去眼角的泪滴,“嫣雨,不要难过,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记起曾经的你,但请你相信,我会用今生余下的时光去牢记现在的你。”
一滴滴幸福的泪盘旋在嫣雨感动的眼眶里,这一刻,在程默望着她的眼眸中,她清晰的看到了,那份他曾经对她独有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