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炙热的阳光打在重华殿外的青石砖上,反着彩色的光晕。
内监小武扭着他的杨柳步,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婢手上端着换洗的衣物和膳食,一行人默默的来到了四方侯寝殿的门外。
隔着窗框向里望了望,见内里还是黝黑一片,小武不由偷偷地笑了,随后板正脸回头命众宫女将手上的托盘放于殿外,通通退下。
几位宫女依言下去后,如影不期而至。
见如影默不作声的端起托盘向殿内走去,小武忍不住打趣,“也不知侯爷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回头看了看小武,一向寡言少语的如影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回道:“他们厌烦了自然会出来。”
掩口咯咯笑个不停,小武道:“不想你这冰块如今也懂情致了,看来是开窍了。”
面上微微泛红,如影常年随在四方侯身侧形影不离,四方侯的事他自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昨晚虽然他是在外殿守着,可内殿的声音他又怎么会听不到,侯爷一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看着并不理会自己的话径自而去的如面,小武倒是司空见惯般并不着恼,只是转过头面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笑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花丛中转角的阴暗里,一人听了他的话,暗暗地攥紧手中的拳,力道用的紧的,指节都已泛白。
冷岫烟也不知睡了多久,总之梦中香甜的难以言喻。
好像是转身的一瞬,她突然醒了过来。
头枕着四方侯坚实的胸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冷岫烟方明白昨夜的事是真的发生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殿内漆黑一片,冷岫烟想了想,继续躺在四方侯的身上不愿起来。
如果说昨夜发生的事,是沈芳洲对她下的密和香让她意乱情迷了的话。那现在,她是心甘情愿和四方侯在一起。
如此美妙的时刻,就让她多贪恋一会儿。
四方侯的声音由头顶传来,“你醒了?”
可能也是刚刚转醒,他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慵懒和温柔。
微微一愣,冷岫烟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见她如此可爱,四方侯宠溺的笑出了声,随即捧起她的脸和自己对视。
经过了昨夜的洗礼,冷岫烟仿佛珍珠褪去了一层岁月的那层尘质般,整个人都光彩焕发起来!
她的杏眸如星,面色粉嫩,红唇娇艳欲滴,整个人都像清晨带露的玫瑰一样清新而芬芳,最主要的,是她的眉眼间居然多了分柔情——那份多年漂泊在外早已被她坚强独立的性子所刻意隐去的专属于女子的柔婉情致。
四方侯不由看的痴了……
见他的眼神直白而炽烈,冷岫烟心里羞怯,脸颊红得似要滴血,挣扎着便想起身,却不想身上居然酸软的使不上一丝气力!
恍惚记得,昨夜他要了自己三次……
一想到此,冷岫烟更是面红不已,心内暗暗推说,一定是密和香的关系,一定是密和香的关系!她绝对不是如此纵欲无度的女子,~~~~(>_<)~~~~
被她懊恼的神情弄得好笑,四方侯怎么会不明白她如今所想,伸手将她楼的更紧,他有意的提及,“你莫不是后悔了吧?其实昨夜……我知道你是被人下了药。”
抬头看着四方侯,冷岫烟心内说不出是何种情感。
眼前的这个男子,从来将一切看的都太过清楚,所以对什么都是冷漠淡然。如此倨傲的他对自己却一直坦诚相见,即使是那世人皆有的私心也毫不掩藏。
眼角微酸,有泪流出,冷岫烟静静的摇着头道:“凌,我是被下了药,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昨晚跳舞前冷岫烟实在心烦意乱思绪万千,便也没注意到沈芳洲身上隐藏在种种熏香之下的密和香味。再说,那些微的分量根本不足以迷乱她的心智,只是会让她更敏感、更兴奋。
欣喜于她的话,四方侯英俊的脸上神采飞扬!
吻****颊上的泪,四方侯的气息却又变得浓重,埋首于她的肩颈处,他低低的蛊惑道:“昨夜不算,我们重来!”
冷岫烟还未醒味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便陷入了他排山倒海的热情中……
月上柳梢头,魅影浮动。
冷岫烟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蜷缩在四方侯怀里。隐约知道,一天已这么过去了。
身上的骨架似全被拆散了,冷岫烟略微一动便酸疼的她呲牙咧嘴丝丝抽气不止!
有些着恼的,她张口在四方侯的肩头恨恨的咬了一口。
四方侯看着她,眼眸里尽是淡而无辜的笑,仿佛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满足后却又要做出不是自己的错的表情。
冷岫烟更是气得牙痒痒,奈何身上实在疲乏的很,只好掉转头不理他,心道待得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收拾你!
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四方侯轻轻的探头过去问,“怎么生气了?”
“哼!”冷岫烟把头更扭了扭背对着他。
“真不理我了?”
“哼!”
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四方侯夸张的叹了一声,“哎!本来我还有惊喜要给你……”
他说着不知拉动了床上的哪里,床顶得帷布居然缓缓散了开来,宁静的夜空就这么呈现在了眼前!
繁星点点,璀璨夺目,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冷岫烟惊奇的抬了眼,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方侯。
“这是我母妃的寝殿,儿时她每晚就是这么抱着我看星星的。”四方侯说着宠溺的环住了冷岫烟。
“母妃说,人若去了便会化作天上的繁星,继续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看!那颗就是我母妃。”
冷岫烟顺着四方侯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静谧的夜空下,天罡北斗星旁,一颗小小的绚丽辰星闪着碎钻般五彩耀眼的光芒,分外夺目。
如伊夫人……老周主的母妃,实际上为他孕有两子的女子,是什么样的爱让她能做到如斯?
有些迷茫,冷岫烟吃吃的问:“你母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