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神色微赧,视线移向别处,轻声解释道:“就是感染风寒之类的病症。”
“郡主莫担心,为夫体格强健得很,不怕风寒。”花美萳的目光落在自己被两层温暖包裹住的手上,用温柔的腻死人的声音说道。
虽然方以何离花美萳二人起码有两米远,却还是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小蛮不满地嘀咕:“谁担心你了!”
“王爷,那他……”方以何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指着身旁的孩子问道。
花美萳抬眸,视线在方以何和那孩子身上扫了一圈,“就照郡主说的,好好安排这孩子,案子稍后再议。”
“哦。那学生先将这孩子带下去。”方以何对着花美萳拱手,而后牵着那孩子的手,往别处走去。
“你、你的心肠还不算太坏嘛。”小蛮撇嘴说道。
“不,为夫的心肠不好。”花美萳的话让小蛮一愣,没等小蛮气得甩脸子,他紧接着道,“为夫只是听郡主的。郡主说不要便不要。心肠好的是郡主,不是为夫。”
花美萳这么一说,小蛮偏又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
“郡主,你还生气吗?”花美萳见小蛮沉默,空着的手拽了拽小蛮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刻意讨好的摸样,像极了讨糖吃的小孩,让小蛮忍俊不禁,低低地笑了出来。
“郡主笑起来的样子真美,似月光皎洁无暇。”花美萳这几日嘴甜得像抹了蜜,让小蛮防备的心墙有了一丝缝隙。
“快回去吧,起大风了。”小蛮松开花美萳的手,率先往前走去。
花美萳抬脚跟上,亦步亦趋。
小蛮听着身后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掩不住心头的复杂情绪,平生第一次为别人刻意放缓了脚步。
身上一暖,小蛮停下脚步,偏头瞧见肩上的银白袍子,连忙将袍子扯下,粗鲁地将袍子重新系在花美萳的脖子上,霸道地低吼,“不许脱下来!”
花美萳笑着点头:“多谢郡主。”
小蛮别扭地绕到花美萳身后,轻轻推了推花美萳的背,“你先走!”
花美萳在前头踱步,小蛮在后头慢慢地跟着。
小蛮的眼盯着花美萳的弧线优美的后背,思绪变得有些纷乱起来。明明之前还那么讨厌,为何现在看着那么顺眼?
小蛮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
“哎哟,你怎么停下来了?”仅只是一个不注意,小蛮便撞上了花美萳的后背。
花美萳扭过头,如葱般的手指了指前头跪在地上的太监。
“小全子,你来做什么?”小蛮探出头,瞥见那太监,奇怪地问道。
“回郡主,太后娘娘吩咐小的将郡主的药给郡主捎过来。”小全子跪在地上,手上拎着一只食盒,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哦,本宫倒是忘了。本宫稍后便喝。你起来回去复命吧!”小蛮点头,心中明了。
从她有记忆以来,每月都要喝一碗药,这已成了不变的习惯。
“郡主是哪里不舒服么?”花美萳关切地问道。
“没有不舒服,只是一碗普通的补药罢了。”小蛮将食盒拎在手上,不甚在意地回道。
“那为夫便放心了,为夫陪郡主回屋喝药吧。”花美萳瞥了一眼那只食盒,指尖刮了刮鼻梁,淡淡地说道。
“嗯。”
小蛮应声,和花美萳一起慢慢踱到房间,在他含笑注视下,将食盒里的一碗药汤一口饮尽。
一如往常,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
花美萳浅笑着坐在一旁,瞥了一眼那只空碗。
小蛮顺手拿起食盒里盛着奶白色汁液的那只小碗,一口气灌了个底朝天,一滴不剩。
一股奶香在鼻尖萦绕,让小蛮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时候,敲门声起,方以何推门进来,恭敬地对二人作辑,“王爷,郡主王妃,有人自首了。”
“这么快?”小蛮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过,这犯人除了承认罪行外,其余的什么都不说,还不能确定他就是真凶。”方以何皱着眉头说道。
“带本宫去看看。”小蛮很好奇这个残忍的犯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郡主师母,关押犯人的地方好似不太适合师母去……”方以何为难地将求救的目光移向一旁的花美萳。
花美萳摸摸鼻子,浅笑不语。
小蛮一把揪住方以何的领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方以何缩了缩脖子,很识相地改口道:“学生即刻为郡主师母带路。”
小蛮满意地松手,拍了拍方以何的书生帽,学着夫子的口气说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方以何面色微变,抬袖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右手一抬:“郡主师母,这边请。”
花美萳起身,凑到小蛮身旁。二人并肩而走。
关押犯人的地方果然不怎么好,阴暗、潮湿、空气中夹带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被关着的人一律穿着灰色的宽布衣,上面画了一个黑色的大圈圈,里头写了个‘囚’字。那些囚犯一见到有人进来便扒在门口,伸长了脏兮兮的手,嘴里不住地喊着:“大人,我是冤枉的”。
小蛮抬袖掩住口鼻,对这些乱糟糟的犯人实在没有多看一眼的兴致。
花美萳倒是神色如常,眼角的余光一一扫过那些犯人。
“到了,王爷、郡主师母,就是他。”方以何领着二人走到最里面,指着牢门里静坐着的那个人。
那人着一身粗布衫,背很宽,安静地坐在稻草堆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披散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即便是小蛮她们来了,他也没有丝毫动作。
“打开牢门。”小蛮指了指牢门上的锁头,淡淡地说道。
“这……郡主师母,他可是重要嫌疑犯,万一伤了郡主师母,学生可万万担待不起。”方以何摇头,不肯开门。
小蛮直勾勾地盯着方以何瞧了半晌,而后抬起手,握成拳,在锁头上比划了两下。
花美萳轻咳两声,瞥了一眼方以何。
方以何已是大汗淋漓,脸色铁青:“别,郡主师母,这可使不得。万一砸坏了郡主师母宝贵的玉手,学生可万万担待不起。”
“噗嗤~”花美萳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