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恶魔界域不管是对什么级别的玩家都无异于再自杀,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掌管者也不可能做到横扫恶魔界域。在那里你永远能碰到同级别敌人的围剿,甚至更高层次敌人的碾压。或许只有像我们这个层次的弱者,到那里才有生存的可能,弱小到让强大的敌人根本提不起兴趣。风险减少的同时,出现奇迹的几率也就相对的减小了,没有过于强大的后手变数支撑,让整个队伍毫无力量感爆发感。这些也就是墓叔所担心的地方,之前队伍不论发生什么,最大的变数都是攥在我一人手中。整个事件不论出现多么强大的外力,我都能让事情向着完美的方向前行。
但是墓叔根本不知道这次前去恶魔界域假如只是计划的前半部分,成功几率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假如想要得到完美的结局,必须在这个队伍埋下百分之一希望的种子。
离开会议室的我脚下的步伐变得出奇的快,仿佛已经做到了缩地成寸,眼睛两旁的景色一闪一闪地变化着。而一直分别呆在不同漆黑休息室的众人,忍受着马上要面对未知旅程所带来的细微恐惧感。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扰乱着所有人的思绪,根本无法思考接下来要面对的任何事物,只能急躁的等待时间的缓慢流逝。
人总是有很多事情无法真正的把握,大部分的时间被我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留给我指定针对性的战术,并将那百分之一的希望种子交给他们。距离杜密之门开启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候,一直在黑暗之中独自忍受的梁珞,突然听到了房门拧开的声音,抬头便看到了一缕烛光照进了休息室。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一个让她放下一切不安情绪的人出现在她的眼睛中,瞬间一扫而空的焦虑让她激动地快步冲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那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仿佛马上将要永远离开一般!为什么!”一向沉着的梁珞突然抱着我大声的倾诉着不良的情绪。
“怎么可能,区区恶魔界域小珞珞你就当做饭后散步,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注视着你。假如你不小心迷失了道路,我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后守护着你,直到你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记住这个世界上任何界限都不能拉开我与你的距离,除非你自己主动避开我。”我怀中紧紧地抱着梁珞,用着十分平淡的语气说着疯狂的话,每个字都是十分的平淡无奇但当他们组合起来,就变成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但是梁珞却深信我说的每一个字,仿佛这一切就是事实一般。
“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还靠着你去守护,我的小珞珞。”我如同古代的骑士右手伸到身前轻握住梁珞的小手,然后快步的向着最深层的颜狱走去。
路上突然俯下身子轻声的说道:“拿走它吧,带着它,就如同我身临你的左右,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伤害你分毫。还有的就是一定要攥紧你手中的另一个东西,那个是你们能够回来的唯一保证!”
“恩呢,我一定会牢记你所说的一切。一定会带他们回到这里的!”梁珞恢复了往常的镇定说道。
将梁珞送到颜狱的入口我们并没有说什么分别的话语,只是静静的离开与静静的守候。一次晚饭后的散步不需要过多的离别,当目视不可触及在我眼中构成梁珞的丝毫像素时,我也不再继续守候转身回到行狱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当我推开行狱层深处的主枢室时,正在里面布置准备的墓叔和陈叔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但是当看到我一脸严肃没有半点玩笑认真地表情后,那份震惊便没有多在他们脸上停留。
“只凭气味找到会议室我能相信,别说这个主枢室也有特殊的气味我可不信!咱们分明就是被这个小子给耍了!”陈叔看到我十分轻松的找到主枢室的位置一脸囧像的小声说道。
“难道你觉得欲蜡的气味真的能够突破几百个无形的结界散发到走廊当中么?”墓叔一脸看穿真相的反问道。
“什么!难道那个小子真的能?”陈叔被墓叔简单的一句话点醒,脸上充斥着震惊的表情,此时他甚至愿意相信是因为术式的纰漏让气味协调出了问题,而并不是.。。
“那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而已,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小子破解过真正的魔殿颜狱。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里的这个仿造品不论多么完美都不可能对他造成丝毫阻拦了。”站在主枢室中央的墓叔看着满天的术式淡淡的说道。
而刚刚推门而入的我显然并没有落下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并没有理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般。
主枢室这个房间从外面来看只有十几米见方的大小,就算用感知力探查也如同浸入无边汪洋一般无法感觉到任何事物,还有极大的可能沉溺在其中无法逃出。假如整个魔殿颜狱彻底运作,除非是拥有碾压性的力量,否则根本无法侵入这个主枢室,甚至连行狱都无法进入。主枢室用如其名在这里调动整座大楼的所有术式,同样在这里也可以得到最大的庇护,减少突发事件对我们这次行动的影响。
之前的袭击让这座大楼变得不再那么安全,再加上这次事件的重要性,让墓叔直接把留察地点放在了主枢室。我微抬头看了看漫天的魔殿颜狱主控术式后默默把一张纸片扔向了墓叔,薄薄的纸片像是微风托扶下翻转的飘去。
但自从墓叔拿过纸片之后两眉之间的皱纹就越加明显,脸上的严肃逐渐地转变为了愤怒,再彻底看完整张纸的内容之后再也忍受我的胡闹咬牙的沉声说道:“你是技穷被逼疯了么?你这样做一旦外界出现任何突发情况他们都将有可能永远的留在恶魔界域,甚至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跟着一起丧生。”
看到墓叔的表情我早就如同预料了一般淡然的一笑:“什么时候堂堂的墓老爷还没有他未经处世的女儿胆量大了?只有这样!才能他们回来的几率提高到最大。”
“哼!你这是在胡闹!。”墓叔仍旧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但是神情明显有了缓和显然被我说动了。
一旁的陈叔有些不解问道:“究竟发生了?”
“哼!你看看这小子要干什么。”话落墓叔便将我扔给他的纸片甩给了身后还不知所以然的陈叔。
“这小子打算逆转魔殿颜狱的术式,让内部的防御结构变成一个新的术式的输出端口,而外部的防御结构则是变成吸收器,然后利用两个高等级的玩家权限成为新术式的传导器,连接外部的城市戒律再借助他的武器断为媒介链接两界。你真敢想!你知道这是多么庞大的力量么,你这不异于让他们直接抱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没等陈叔凝神彻底明白纸上的内容墓叔就忍不住心中怒气先口说出。
一旁的陈叔听完后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大的手笔就算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也不一定能想到,就算是碰巧想到了也不一定就敢去做。这完全就是一场对所有人挑战自己极限的试炼,任何一个人发生一丁点的失误都会牵连所有人一同进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墓叔死死地盯着站在原地依旧淡定自如的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反复变换着。他是深知我对梁珞的感情,是不会比他的爱女之心差,我是不可能让梁珞参加一个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的实验之中。或许这个称之为实验都只是为了好让其他人理解,因为这完全就是听天由命根本没有成功几率可言。
在短暂的思考与权衡过后墓叔终于张了张有些麻木的嘴说道:“你的这个术式并不完整吧。”
我看着脸色比霜打的茄子还要难看的墓叔笑道:“这个当然不是完整的术式,你手中的那部分只是全部十分之一。看来先让他们出发的确是正确的,不然也不会逼得二位会如此动真格的。当下的耽误之急就是赶紧构建术式确定他们的生命安全。”
当他们二位听到他们看到的术式只是整个术式的十分之一时,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形容他们当时的表情了。或震惊、或质疑、或愤怒、或无奈各种情绪如同颜料一般搅拌在一起,生成出来的东西只会让人觉得无比的纠结。
我不再理会站在原地发呆的两人,时间已经不会再等我进行任何多余的赘述了,一直紧攥的双手向空中甩去,伴随着轻盈的动作无数的金色光点从我手中散出。但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情欣赏这个唯美的画面,双目紧闭显露出十分乏力的神情,口中高速地默述干涩的咒语,双手在空中引导满天的荧光。大概一分钟过后无数荧光,在我的指挥下排成了一个复杂的图形悬浮在空中不在移动。突然间原本已经缓慢下来的默述速度,再次提升到极限,右手同时化作剑指斜划至平行于肩。
随着上扬的手腕垂下的瞬间,嘴中的默述也瞬间戛然而止。
“展!”
顿时间悬浮于空中的点点荧光如同雨后金莲一般逐一绽放,一个个微型的法阵展开,逐一进行磨合。
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异景吸引的墓叔,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我的双手早已紧紧扣在胸前,整个人如同世界间绝不可缺少的一个零件一般站在那里。当他再抬头看向空中,整个主枢室早已化作一个金色的壁垒,无数的法阵在空间闪耀着。每一个法阵单一存在都极其脆弱的,但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发挥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明明等级早已突破了寻常玩家界限的两人,却仍被一个刚刚拥有玩家实力小子的法阵弄得阵阵胆寒。莫名的威压从金色的光芒之中点点渗透开来,缓缓地向着魔殿颜狱外侧渗透。而阵法中央的我脸色也难看到了一个极致,苍白得如同凛冬的冰雪,脸颊上挂满了虚弱的汗水。
看到法阵运转速度骤降的两人不敢再继续看戏,也闭目凝神陷入了平静之中。整个主枢室进入了一股怪异的平静,只是这片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两股继续强大到可以称之为毁灭的力量冲散。
漆黑的夜中城市远处的残破百货大楼突然泛出了点点荧光,给人一种无比温馨的感觉。渐渐地百货大楼屋顶开始凝聚起阵阵翻滚的乌云,以百货大楼为中心盘旋起来。
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动着这片天地的戒律,而那股强大的力量撕拧着想要粉碎这片天空戒律化为自用。这场无形的斗争愈演愈烈,突然整座大楼迸射出深蓝色的光芒,一阵猛烈的气浪以大楼为中心荡漾开来席卷着整座城市,让那些准备进入睡梦的人彻底从睡意的魔爪中挣脱。
无数深蓝色的术式化作一条条锁链两两盘旋直上云霄,一直威严无比震慑着这片土地的戒律受到了致命的挑衅开始了自己的反抗。
无数杂乱无章的戒律化作锋利的碎片从万米高空如雨般垂直坠下,但是显然这个妄图挑战天威的狡猾者早有准备,再杀机凛然的破碎戒雨下落之前,无数环状的术式再次升起直接将那些残破的戒律震碎在半空。
夜空之中无数的零散锁链也凝聚成两股,如同巨人的双臂一般死死地撼住无形的城市戒律。此时主控室陷入了一股莫名的紧张之中,就算是在两名超脱界限的玩家帮助下,想要强行撼动城市戒律也是有些痴人妄想。尤其一直负责操控魔殿颜狱的两人面色沉入死水,因为他们早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进,寸步难行,退,早已被这片天空定为了敌人,一旦松手整个魔殿颜狱很有可能顷刻间在这无尽的天威中直接蒸发。
显然没有经过沟通的两人陷入了一丝慌乱之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在墓叔两人在彻底接受整个术式能源供应之后,我也从虚脱中逐渐缓过神来。脸上挂满疲惫的睁开双眼,看着如同满天星空的术式群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嘴唇有些颤抖的轻吐道:“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钢牙一咬脸上疲惫之色大退,双手摆出生硬的动作,嘴中吐着极为生涩的咒语。但是每一个咒语都包含着极大的力量,瞬间一股来自亘古的沧桑之意在这片空间之中荡漾开来。一个个古怪的图形在半空之中逐渐显露出来,当所有图形绘制完成的瞬间光芒大现直接射入恒宇之中。
原本躁动的城市戒律也在这几个古怪的图形冲击之后安静了下来,从一只放荡不羁的烈马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忠犬,开始主动的为核心术式提供那无匹强大的力量。
而原本那就通亮无比的主控室在得到城市戒律的帮助后瞬间亮如白昼,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难以挣开双眼,也就是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看到整个术式的真正面貌。原本如同周天星辰的术式群,如今早已演绎成一片术式的墙壁,无数个细如丝发的术式按着他们主人的意志工作着。
同时在一个遥远已经无法常识来理解的世界边界外,一个无比令人期待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