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憋了太多的东西,好想找一个比较木讷的人说说,因为木讷的人善于凝听,而不会用他自己的想法扰乱我的世界——牧羽萧,自然就是很适合的人......
当我们走进心语花店的时候,一个男生和女生正从花店里走出来,女生的一只手上抱着一束玫瑰,另一只手抓着男生的袖子——和我抓牧羽萧袖子的动作一样。
熟悉的动作,还有......熟悉的面孔。
我差点尖叫出来,而女生看到我的时候,手猛地颤抖了一下,抓着男生袖子的手马上就滑了下来。
“乐乐!”我吃惊地看着她。
“香......芸......”乐乐的目光渐渐移到了我的手上,发现我抓着牧羽萧的袖子,她忽然露出一副高傲的笑脸,然后挽住程继芒的手。
程继芒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乐乐......”我赶忙放开牧羽萧,走向乐乐。
乐乐却说:“香芸,有时间我们再聊,现在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以后,乐乐拉着程继芒就走,而程继芒还在大声对乐乐说:“哈哈,上次被你拿来冒称男朋友的那个花店小子竟然也有女朋友了,那个女生的眼光真差劲啊!”
我想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乱乱的,脸有些发烫,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害羞。
牧羽萧已经走进花店里,又开始了忙碌。对程继芒说的那句话,他似乎没有丝毫的感觉。
噢,天啊,难道我有感觉......呃,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闷闷地坐在花店里,觉得天空像是快塌陷了,空气变得非常浑浊。乐乐她......她已经和程继芒在一起了吗?
她不是喜欢牧羽萧的吗?
“喂,你没事吧?”牧羽萧忽然走过来,蹲在我身边。
我白了他一眼,哼,死小子,终于知道来和我说话了吗?
不过,牧羽萧的下一句话让我想一口咬死他——“哦,麻烦你让一下好吗,我需要拿你背后的那束百合......要不,你递给我也行。”
我抓起花束,直接砸在牧羽萧的脑袋上。
平常在花店里的那个瘦弱女人来了,我听到牧羽萧喊她:“妈。”
仔细一瞧,牧羽萧和这个女人长得果然很像。同样的瓜子脸,同样的薄嘴唇,同样偏黑的皮肤。连黑色的眼睛都一样,黑得没有丝毫光泽。
女人走进店里,看了看我,我赶忙有些害羞地喊了一声:“阿姨。”
“嗯。”她轻轻答应了一声,接着又咳嗽起来。
看上去,她似乎生了很重的病啊。这么瘦弱,看上去显得非常可怜。而牧羽萧注视着他妈妈的时候,眼里有一瞬间闪过一种特别的光泽......
“牧羽萧......我......我该走了。”我怕引起阿姨的某种误会,近乎于逃命似的从花店里钻了出来。
快要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在我身边停下来,然后车上帅气的男生死板地对我说:
“上车,我送你回家。”
“呃......”我迟疑着。
“上车啊.....把你乘公交车的钱给我就可以了......”
你个白痴!守财奴!想气死我!
牧羽萧带着我穿梭在繁华的城市里,把花送到不同的地方。每一次他下车去送花了,我就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站在他的车边为他守车......怪不得他那么好心要送我回家呢,原来是想发掘我的利用价值......
天渐渐黑了,城市的灯光映得天空变成墨红色。自行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我小心地问:“牧羽萧......你累了吗?”
“不累。”他说。不过,声音却显得很疲惫。
望着他瘦瘦的背,我忽然好想哭.......慕名奇妙的,就像流泪,没有任何原因。
又或许有原因,只不过,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自行车在我家楼下停下来,牧羽萧那可恶的家伙果然没有违背他的承诺,伸出手就说:“好了,给我钱吧。”
我想吐血。
我把两个硬币递给他,然后他满意地笑笑,骑着车快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牧羽萧,果然是一个木讷的家伙!
第二天早晨,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在乐乐家楼下等她。见到她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默然地走向公交车站。
终于,还是我忍耐不住了,问乐乐:“乐乐,你和程继芒......你们的关系?”
乐乐扭过头看了看我,学着我的语气说:“香芸,你和牧羽萧......你们的关系?”
“我......我们没什么!”
“我们也没什么。”乐乐笑了起来。
真的没有什么吗?可是,我却看到乐乐挽着程继芒的手,亲密得就像一对恋人!我说:“可是......”
“不要说了。”乐乐大声说。
乐乐变了,变得奇怪,变得不可理喻。
“乐乐......我只是想,保护你。”我轻声说。
“保护我?呵呵,你想保护我,所以明明知道我喜欢牧羽萧,你却和牧羽萧那么亲密?你知道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是怎样的难过吗?”
“可是,你和程继芒......”
“我和程继芒怎么了?你可以和牧羽萧那么亲密,我和程继芒亲密又有什么不对了?香芸,你不要总是站在圣人一样的角度教训我好吗?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处理,请你不要总是管着我,可以吗?”乐乐有些愤怒地喊了起来。
我哑口无言。
原来,在乐乐眼里,我只是站在圣人的角度教训她而已。
“乐乐......我,我只是觉得......程继芒不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男生......”明明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乐乐会恨我,可是我依然说了出来。
乐乐的嘴轻轻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好久,她忽然抱住我,大声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落进我的脖子里,非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