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望着谷村的母亲,冷笑了两声。他走近她,抚摸她美丽的面孔,然后脱去了她的衣服,把她抱上那张她与教授同床共枕的大床……母亲没有反抗,只是紧闭双眼,等待这一切过去。她知道做任何的反抗和挣扎都无济于事……可就在这时,教授回来了,他看到那张大床上,两具身体,正纠缠在一起,他努力睁大眼睛去辨清眼前的事实后,捂住了胸口,退回到客厅里,只哀哀叹息两声便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里抢救。在急救室的病床上躺着的教授说了一句话,成了母亲后来被公安局的审问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疑点。
教授紧闭着双眼,咬牙切齿说道:“岂能受辱!“之后,教授便与世长辞了。
谷村听了母亲的叙述,没有作任何提问,只是在稍许沉默之后,说:“那一批画呢?“
母亲说:“我把它们藏起来了,将来一出手,一定会是一笔不小的——“
“你和他,都不配搞艺术!“谷村冰冷的目光盯着母亲说道。
谷村的母亲不明白谷村的话,她只管在唠唠叨叨对画家的怨恨。
谷村去参加了教授的葬礼,母亲在葬礼上,表现得非常沉痛,几次因难以承受悲痛而几近晕倒。
谷村没有流泪,她十分平静地站在教授的遗体前注视良久,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便悄然离去。她没跟母亲打招呼。
在教授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谷村寻找过那位画家,但没有找到,只听人说他已经回到了西部。
后来,谷村很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几年的大学生活里,谷村显得极其平静,很少与人交往,除了潜心学习,就是把自己关在音乐的世界里。尽管有不少男同学明里暗里地追求她,她都漠然置之,让人误认为她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冷血动物。谷村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少女在情窦未开之前的毁灭,一个女孩正常的情感结束在开始之前的那种惨烈,这些伤害在谷村的心里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然而,却有另一种坚定的情绪在心灵的一片废墟里悄然地生着根,发着芽,等待着适宜的气候和阳光……
每当谷村将自己的身心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内心潜藏的悲伤和孤独有多深,她这才触摸到自己被毁灭之后的残骸,她的悲绝围绕着残骸在心的底部起伏盘旋……
谷村把大量的时间用在了学习和听音乐上,她在有意识地逃避一种来自内心的恐惧,她怕自己内心那个残骸突然复活,站立起来,控制她的思维和行为,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是音乐又使她倾听到一个女孩纯净的情感,她的心灵在音乐中悄然地不屈不挠地成长着。但是,另一种东西也悄然地、顽强地在她心灵成长的过程中也成长起来。这种东西像一颗毒瘤,长在她心灵的树干上,永远在扭曲和伤害着一个女孩的心。谷村几乎是在这样一种焦虑、痛苦、茫然的成长过程中挣扎着并最终脱颖而出。